69. 喪屍圍城9 一腳踹他個半身不遂(2 / 2)

說著就要撲上去,那男人也瞪起了眼睛,高高揚起拳頭:“你憑什麼殺我?啊?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從前發生的事都過去了,誰也不許再提起!”

“那是你們說好的,我可沒答應!”

林詩音急忙把兩人分開,可拉住這頭拉不住那頭,她夾在他們倆中間,臉上不幸被抓了一把,頭發也被薅掉了一縷。

也是被打出火來了,林詩音運指如風,點中了夏木子的穴道,就是產後虛弱,手上力氣不足,隻是讓夏木子渾身酸麻,而後飛起一腳,將那個男人踹飛了出去。

是真的飛了,飛出去足足兩三米,砸倒了六個人。

男人吐了口血,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這回人群是真的靜了,安靜得可怕。

林詩音踹出那一腳是用了全力的,自己也同樣不好受,扯了傷口痛得全身發軟,眼前金星亂滾。她咬緊牙關,厲聲道:“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死的拉出去燒了,沒死的去找三哥拿藥治傷!從此往後,有什麼紛爭儘管來找我!凡是私下打鬥傷人的,無論是誰,一律趕出去!誰不服,儘管上來和我比試!”

沒人敢跟她比試,她既然能一腳把人踹吐血,那兩腳說不定就把人踹死了,既然能到這地方來,大家肯定都是惜命的。隻不過惜命歸惜命,不服肯定是不服的,有人道:“那被捅死的就白白被捅死了?她要是再傷人怎麼辦?”

林詩音拉住了夏木子的手,安撫的拍了拍,鼓足勇氣看向了說話之人,冷冷道:“莫非你也是幫凶之一,這才擔心她向你尋仇?”

那人不吱聲了。

很快又有人搶著道:“畜生可不止他們幾個!”這次說話的是個女人,她哭著指向人群中的一男一女,嘶吼道:“他們兩個也不是個東西,我妹妹就是被他倆合夥拖出去的!她才十四歲就沒了!”

被指的兩個人一下子就叫了出來:“我也是被逼的啊,那種時候我有什麼辦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欺負的人開始控訴自己如何被欺負,被指控的人也一臉委屈的說自己也是被逼無奈的,不這麼做,倒黴的就是他們自己,也有人說自己當時隻是一時糊塗,隨大流的,已經改正了。幾十張嘴同時在說話,甚至還有人去扯著林詩音,讓她幫自己報仇。

人群再一次鬨騰起來,對罵的,對打的,拉架的,拉架不成反被揍的,清理喪屍的人手不夠,過來叫人的,場麵亂成了一鍋粥。

林詩音心都快被鬨騰碎了,被拉過來扯過去,耳邊嘰嘰喳喳,腦子裡嗡嗡作響,偏偏她還能不管,因為剛剛也是她親口說的,“有什麼紛爭儘管來找我”,發展到後來,漸漸從矛盾問題變成了物資的分配問題。

因為已到了中午,到了該吃飯的時候,大多數人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吃東西,現在已經餓得兩眼發花,他們帶回來的東西還在車上沒卸完呢,有人吵著要吃飯,有人提議先找自己要住的房子,大家都想住樓層低的房子,有人說說樓層太高,自己身體不行,二十多層爬來爬去,太要命了,幾個男人吵吵著,說不管彆人怎麼樣,他們必須得住低樓層,要是喪屍進來了,可以第一時間去殺喪屍,然後其中一個人就被一口唾沫吐在臉上,被罵道:“就你這個逼樣,你還殺喪屍?你也配住一樓?”

住房問題還沒解決,又為了吃的東西吵了起來,有人建議東西都放在一塊,安排幾個專門做飯的,吃大鍋飯,有人說,東西都是他們拚了命才帶回來的,應該按人頭分配下去,該多少是多少,自己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用什麼用什麼……

還沒完,大到汽車床墊,小到牙刷褲衩,就沒有不拿出來說的,提議出去掃貨的人跟提議先清理小區喪屍的人又險些乾了一仗。

林詩音被吵得差點暈過去,又朝天放了兩槍,大聲道:“誰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他丟出去喂喪屍!”

她喘了兩口氣,閉了閉眼睛,道:“現在聽我安排。”

可她根本不會安排。

哥出了主意,在那七十多人當中選了幾個最強壯的住低樓層,一層到四層歸他們,其餘人抽簽,抽中五樓或者六樓,恭喜,不幸抽到二十幾樓的,那抱歉,就當鍛煉身體吧。

林詩音覺得這方法可行,找人弄了個紙箱,一遝紙,把樓層寫進去,晃蕩晃蕩,開始抽簽,同時,哥又叫人去卸貨,直接吃的喝的堆在地上,誰愛吃啥自己拿,至於以後是吃大鍋飯,還是東西配下去自己做,等晚上了,所有人安定下來之後再商量。

至於那些有仇的——林詩音當然是想讓施暴者付出代價,讓受害者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可聽著這些人分辯了一陣子,發現其中的界限實在很難判斷。

比如有些人是被強者欺壓久了,他們沒法反抗,心中積鬱難平,轉頭又去欺壓他們更弱小的人,也有些人其實本性不壞,但日日泡在那樣的環境中,難免產生一些從眾心理,一日兩日會對暴行心生不忍,日五日就會麻木,一兩個月過去,他們就已經認為欺淩比自己弱小的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為我不欺負彆人,彆人就要來欺負我,我若不出賣彆人,遲早也會被彆人出賣,我隻是想生存的好一些,我有什麼錯?

如果真的要通通發落一遍,先不提她有沒有這個時間精力,就是她真的有那個心力去當一個青天大老爺,審案子似的一個一個審過去,她又該以何種方式去懲罰那些人呢?一個處理不當,亂起來是遲早的事。

林詩音深深歎了口氣,仰頭望了望天在,疲憊道:“過了這麼久,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妨先回去洗個澡,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我們晚些再說,好麼?”

這件事兒就算暫且被搪塞過去,等所有的人全部吃飽喝足,回了屬於自己的住所,外頭圍過來的喪屍也都爆了頭,物資也都收拾妥當之後已經是下午了,林詩音也終於可以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走在路上的時候,她的頭還在嗡嗡作響,爭吵聲還在耳邊縈繞不去,隻覺得頭重腳輕,心亂如麻。她也終於知道,憑楚留香的武功和智慧,帶回這些人何以用了那麼長時間?

像這種事情,林詩音深深覺得自己要是再多體驗幾次,隻怕真的要瘋了。

回去的時候楚留香已經醒了,燒退了些,看起來精神也好了許多,林詩音朝他笑笑,儘量讓自己也看起來精神些。

“餓了嗎?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泡麵吃完了,自熱米飯倒還剩兩盒,早上燒的水還剩了不少,倒進去沒一會,盒子裡就傳來熱騰騰的香氣。

怕楚留香不夠吃,林詩音又翻出一盒午餐肉還有兩個鹵蛋。

楚留香盯著她看,微笑道:“你不吃麼?”

林詩音也微笑道:“我去三哥那邊拿了些藥過來,順便在他那裡吃了,這是退燒的,好像還有消炎的?我也不懂,是小白姐找來的,一樣要吃兩片,每天吃次,你要記得吃。”

楚留香接過藥,頓了頓,道:“你的臉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詩音將一縷撫到而後,稍稍彆過了臉,笑道:“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彆想那麼多了,吃過了飯再睡一會兒吧。”

楚留香望著她清麗絕倫的臉龐,心中不由得一動。

縱然不施粉黛,縱然短發及肩,麵容蒼白,林詩音也是極為少見的美人,更有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獨特風韻,就好似一縷青霧掩映了皓月,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楚留香實在見過不少美人,但能與林詩音相較的,似乎也隻有沈璧君了,她們倆若站在一起,你很難去比較誰更美,隻會恨自己沒有多生出一雙眼睛。

也不知沈璧君究竟如何,她那裡老的老,小的小,靠她一個弱女子,也不知能不能撐得住。

隻要稍稍一想,楚留香簡直連一口飯都吃不下去,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

“是不合胃口嗎?還是傷口又痛了?”

林詩音就坐在他身邊,她的手就放在他的手邊,望著她關切的目光,楚留香實在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克製住自己沒有去握住她的手,用一種輕到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