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愛。
傅朝琛有些想笑，還是繃著臉說：“你的臉臟了。”
念念伸手，胡亂抹了抹。
更臟了。
傅朝琛抿了抿唇
，伸手，從兜裡摸出手帕。
還來不及把人拉過來，陸君暮就已經來到念念身邊，將她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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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暮皺著漂亮的眉毛，上上下下地檢查著念念，就怕她摔倒時哪裡受傷了。
發現念念身上沒有任何擦傷，陸君暮這才鬆了口氣，拿著帕子幫她擦臉。
念念乖乖地抑著頭，衝著陸君暮笑：“暮暮哥哥，念念是不是很勇敢？”
陸君暮捏捏她的小鼻子，沒好氣道：“以後再不聽我跟歲歲的話亂跑，我就不帶你出來玩了。”
念念撓撓小臉，笑得又軟又甜：“我沒亂跑呀，我是來找朝琛哥哥。”
陸君暮：“……”
臉擦乾淨了，念念又伸出兩隻肉乎乎的小手說：“念念的手也臟了。”
這是要陸君暮幫她擦乾淨的意思。
陸君暮像是早就習慣她的撒嬌和得寸進尺，又從口袋裡摸出另一條新帕子，耐心又仔細地幫她擦起手來。
傅朝琛看著兩人的互動，忽然莫名羨慕。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念念忽然扭過頭來，脆生生地說：“朝琛哥哥，暮暮哥哥帶了他最珍藏的魔方哦！”
“我們一起玩吧？”
傅朝琛默沉地看著她。
片刻後，他才抿著唇，問出了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想問她的話：“你不怕我嗎？”
念念眨眨還有些濕潤的大眼睛，搖了搖頭：“不怕。”
坐在一旁石椅上整理頭發的陸朝歲，也不以為然地說：“有什麼好怕的啊？”
傅朝琛弄哭念念好多次，陸君暮不太喜歡他，側眸瞥了傅朝琛一眼，不冷不熱地說：“我們跟那些人才不一樣。”
真的嗎？
傅朝琛不太相信。
自從他出了車禍之後，同年齡的小朋友都很怕他，還在念幼兒園時，毯子被人故意搶走後，班上好多人都被他的腿給嚇哭了。
昨天小洋娃娃看到他的腿之後，明顯也受到了驚嚇。
班上的男生們都說他是怪物，說爸爸媽媽就是被他害死的；女生們也都說他是怪人，還讓他不要靠近他們。
在那之後，傅朝琛就不喜歡跟人說話，也不太愛上學，他將自己封閉起來，打算就這麼一個人過下去。
傅朝琛不止放棄擁有任何朋友，更害怕新朋友會像班上的同學們那樣害怕、厭惡他，再加上傅朝琛知道，這些人很快就會離開南城，才會這麼排斥跟他們接觸。
但現在，傅朝琛突然很想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怕他。
傅朝琛看了看念念和陸君暮，以及不遠處的陸朝歲，慢慢地低下頭，掀開蓋在腿上的毛毯。
然後他彎下腰，將空蕩蕩的左腿褲管，慢慢地往上卷。
陸君暮皺眉道：“你做什麼？”
傅朝琛垂著眼，眼裡的笑意瘋狂又扭曲：“不是說不怕我嗎？”
長褲很快就被他卷到膝蓋上方。
大腿殘肢上醜陋又猙獰扭曲的疤痕，忠實地呈現在所有人麵前。
傅朝琛淡色的唇緊抿，下意識屏住呼吸，抬眼，看向念念與陸君暮。
大概是早就做好被當做怪物看的心理準備，傅朝琛的眼神格外平靜，臉上也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偌大的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響。
傅朝琛想象中的厭惡、尖叫或是哭泣都沒有出現，念念隻是呆呆地盯著他的殘肢看了一會兒，便走過來，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他。
小姑娘的手指又白又軟，觸碰到肌膚時，有些癢。
傅朝琛睫尖不受控地輕顫起來。
念念仰頭看他：“朝琛哥哥，是不是很疼啊？我爸爸說，小時候他被壞人綁架，差點把腿摔斷時，天天都疼得一直哭。”
小姑娘的眼神乾淨又溫軟，甚至還帶著最純粹的心疼。
傅朝琛張了張嘴，想說，你們真的不怕嗎？就聽到陸君暮說：“笨蛋念念，當然疼啊。”
念念不高興地撇撇嘴：“暮暮哥哥才是笨蛋。”
陸朝歲湊過來，沒頭沒尾地說：“傅朝琛，你腿好白啊……”
聽出她話裡羨慕的傅朝琛：“……”
行吧，現在他是真的相信，這三個人是真的不怕他了。
他也不是怪人。
他們三個才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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