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並沒有感覺到對麵那道冷颼颼的視線, 鬱可可在心裡笑夠了，還惦記著繼續跟係統八卦：【現在怎麼樣啦，那邊兩人不會還沉默著吧？】
係統：【當然沒有, 儲雪現在已經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被路崇邀請進房間了。】
也是, 畢竟以儲雪穩重體貼的性格, 即便遇到再複雜的事情也能遊刃有餘地妥善處理，不慌不亂。
更何況是這種尷尬的“趣事”，她就更不可能會給路崇難堪了。
鬱可可：【路崇肯定鬆了口氣吧？】
【那可不。】係統興致勃勃地跟她分享, 【你都不知道, 路崇當時真的是尷尬得直接從臉一直紅到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特彆好笑。】
鬱可可頓時就樂了：【他這不行啊。當初明明能在女四號敲門自薦枕席時，從容不迫地選擇用安利儲雪姐的作品婉拒, 現在怎麼到了正主這裡, 就啞巴了？】
係統：【那肯定不一樣, 畢竟是放在心上的人。】
想到一向溫和穩重的路崇, 居然也會尷尬到滿臉通紅，連表情都繃不住，鬱可可就更想笑了。
自從進組以來，他將對儲雪的心思隱藏得很好，最多隻單獨在房間裡泄露出過情緒, 根本沒人懷疑他暗戀儲雪。
當初去敲路崇房間門的女四號，倒是猜測到了點苗頭。然而她對於跟自己目標無關的人並不關心, 自然也從沒跟其他人分享過。
而現在，他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在當事人麵前暴露。
雖然儲雪不一定會猜測到他暗戀自己，但肯定知道他是自己迷弟的身份了。
這麼一想, 鬱可可就更遺憾沒能在場親眼看見了。
掉馬這麼刺激的事情，怎麼就錯過了呢？
鬱可可又好奇地追問三連：【後來呢，儲雪姐什麼反應？就隻是裝作不知道？】
【儲雪本來挺詫異來著，不過見路崇這副模樣，就什麼都沒問，隻說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係統道，【而且進門前，她還建議他如果想要學習演技技巧，這部劇看不出來什麼，並且推薦了另外幾部作品。】
這不就是直接巧妙地化解了尷尬，還送了路崇一個正在學習演技的理由嗎？
想到進組後，自己就經常被儲雪照顧，鬱可可不由感慨出聲：【難怪都喜歡姐姐呢，閱曆擺在這，路崇根本招架不住啊。】
姐姐多香啊，嘖，她那個前夫簡直就是有眼無珠。
係統肯定道：【這方麵的應對手段，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不過現在路崇已經收拾好心情，在跟儲雪探討今天的感情戲了。】
而就在鬱可可偷偷回味社死的名場麵時，突然聽到對麵的動靜。
她下意識抬眸，就看見季璟燁正扣指輕輕敲了敲桌麵。
他黑眸幽深冷冽，似是發現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緩緩出聲道：“關於剛才你說的事情——”
“您好，打擾一下。”服務生輕輕敲門，在將最後一道菜放到桌上後，禮貌微笑道，“你們的菜品已經全部上齊了，請慢用。”
季璟燁：“……”梅開二度。
果然，鬱可可的注意力立刻轉移，笑著點點頭：“謝謝，辛苦了。”
等到服務生離開，包廂再次隻剩下他們兩人時，鬱可可儼然已經忘記剛才的話題，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開始品嘗這裡的特色菜了。
或許是控製飲食太久，她再見到這種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就忍不住食指大動，根本想不起來要跟季璟燁說什麼。
畢竟吃飯不積極，那一定是思想有問題！
季璟燁無聲做了個深呼吸，如果不是過於巧合，他真的要認為鬱可可是故意的了。
他冷眼看她高高興興埋頭吃飯的模樣，心裡格外不痛快。然而骨子裡具備的涵養，終究還是讓他忍耐住了，沒有打斷她的用餐。
不過見她吃得那麼香，原本沒什麼食欲的季璟燁，在停頓了一會兒後，突然也表情冷淡地拿起了筷子。
這頓飯持續了將近一小時，期間兩人幾乎沒有交流，直到終於放下筷子。
或許是鬱可可難得的安靜讓人格外不適應，導致季璟燁在心裡一直記掛著她突然沉默的事情。
看著鬱可可終於用完餐，拿起紙巾擦嘴，他指尖輕輕點了下膝蓋，準備再做一次嘗試。
然而這次，甚至沒等他開口，就聽到係統又突然冒了出來：【啊，儲雪跟路崇討論完了，兩人好像都深有收獲，現在友好道彆了。】
鬱可可拿著紙巾的手一頓，下意識接話：【然後？】
【儲雪剛走出房間門，就笑了。】係統像是沒忍住，也跟著樂出聲，【然後路崇本來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估計是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臉又變得通紅，這會兒沒忍住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哈哈哈。】
鬱可可：【噗。】
想著季璟燁就在對麵，她是真的想要忍住笑的。
然而不小心腦補了下那個畫麵，一向溫和穩重大前輩姿態的路視帝，此時卻居然躲在被子裡試圖隔絕尷尬……
聽著係統肆無忌憚的笑聲，鬱可可終於還是沒忍住跟著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
聽著腦海裡過於吵鬨的笑聲，季璟燁冷漠臉：“……”
他們真的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嗎，就是這麼攻略他的？
係統沒眼色不識相就算了，說著要拯救世界的人，也一點真正行動都沒有，反而倒是在氣他這方麵越發純熟。
還有這係統有什麼用？是能修複腦電波信號；還是能監督鬱可可在攻略他時認真一點，不要總是在彆人底線上大鵬展翅式反複橫跳？
嗬，廢物。
並不知道大反派連接著他們的私聊頻道，既然已經笑出聲，鬱可可索性也不裝了。
於是在對麵男人那凜然危險的注視中，她捏著紙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按壓嘴唇，實際心思早就被八卦吸引走了。
鬱可可：【我覺得吧，路崇他半夜都得突然坐起來打自己一巴掌，覺得自己有病。】
而突然莫名打個噴嚏，卻並沒有在意的廢物係統，則跟著點評：【就他這到現在還沒緩過來的承受程度，可能不用到半夜，晚上根本就尷尬地睡不著覺吧。】
鬱可可被逗樂：【奪筍呐，不過我讚同哈哈哈哈。】
季璟燁忍耐地闔了下眼，修長有力的手指揉按著眉心。
他們這種行為，跟自以為是在背著他偷偷私聊，殊不知錯頻跑到群裡有什麼區彆？？
……不，還是有區彆的。
冷眼看著鬱可可都快將嘴唇擦破皮了還沒反應，腦海裡響著她輕快活潑的笑聲，他不由緩緩地想。
當著他的麵走神就算了，她甚至還能更囂張。
就好像是直接在群裡艾特他出來，並光明正大地告知：我鬱可可就是在敷衍你怎麼樣？
想到這裡，季璟燁直接被氣笑了。
或許是他的表情過於明顯，係統終於注意到了他，勉強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反派在看你耶。】
鬱可可：？
她轉眸看過去，果然就對上了季璟燁那雙幽冷陰戾的黑眸。
也不知是誰惹到了他，此時季璟燁表情繃緊，臉部線條顯得淩厲而鋒銳。他渾身都散發著強勢危險的氣息，令人不覺有種窒息感。
而那雙黑眸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鬱可可不經意撞進去，竟然本能地感到了後頸發涼。
她一頓，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後頸：【不是，這是誰惹到他了？怎麼跟猛獸出籠，見誰都要咬一口似的。】
係統：【雖然我並不知道答案，但我建議你還是先檢討一下，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鬱可可當做沒聽見，不由輕輕眨了下眼，終於放下了那張已經被磨爛了的紙巾：“咦，你怎麼這副表情，是在等我買單嗎？”
見她那張笑眯眯的臉就氣不順，季璟燁冷冰冰道：“怎麼，我是欠你錢還是做過類似的事情，才讓你下意識覺得我現在是在催你買單？”
“那倒沒有啦，這不是我之前說好，這頓飯我來請客的嘛。”被他奚落鬱可可也不生氣，托著下巴笑眯眯地道，“所以見你臭著臉，以為是不好催我，又著急想走呢。”
季璟燁又冷冰冰地看她一眼，滿含嘲意。
“當然，畢竟這才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出來吃飯，我也不好評價。”鬱可可語氣誠懇，“不如等我們再多約幾次，相信我對你的了解就會更深，能夠毫不猶豫地給予你評價了。”
季璟燁：“……”她果然是會得寸進尺的，這都能被她抓住機會。
眼見著她臉不紅心不跳地提出下次約會，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帶著笑意，在柔和的燈光下宛若星光灑落，明亮得有些刺眼。
季璟燁也不免被晃到眼，麵無表情地挪開了視線。而心裡那股氣，也不知怎麼竟然莫名平順了下去。
意識到這點，他不由皺起了眉。
就像是生怕她因為誤會他默認而順杆子往上爬，又冷冷拒絕：“沒有下次。”
鬱可可：“哦。”
有了一次就有下一次，沒有下一次那兩次也行。
沒關係，她不挑。
並不知道鬱可可心裡在想什麼，季璟燁主動結完賬後，兩人走出餐廳。
還沒等他說什麼，鬱可可就已經主動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似是察覺到旁邊男人站在原地，遲遲沒有上來，她還扭頭一臉無辜：“你不上來嗎？”
季璟燁的手還搭在車把手上，眼皮一掀：“現在不想了。”
鬱可可：“那好吧。”
她也不多問，直接扭頭對駕駛座上的司機報了酒店的地址，便特彆自覺地坐穩了。
季璟燁：“……？”
司機先生：“……”
他腳踩在離合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應該踩下去。不由咽了口口水，扭頭尷尬地對著鬱可可笑了下，又暗暗偷覷窗外季璟燁那格外黑沉的臉色。
老板好像……不是鬱小姐想的那個意思吧？
季璟燁直接被她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給氣笑了。
坐上他的車不說，竟然還在他表達嫌棄後乾脆拋下他，打算囑咐他的司機離開。
行，可真行啊。
鬱可可她怎麼不上天？
季璟燁：“往裡麵坐。”
似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轉變了想法，鬱可可還很是詫異地扭曲瞥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晰地寫著“你好善變哦”。
不過或許是念在這車的主人是他的份上，鬱可可雖然覺得有點麻煩，還是歎口氣，聽話地往裡麵挪了挪。
季璟燁麵無表情地坐上了車。
……
到達酒店後，鬱可可剛下車，還沒來得及跟季璟燁告彆，就聽見“砰”的一聲，車門被重重關上。
她下意識回頭，就見原本半開的車窗在緩緩關上，而那個坐在車裡的男人，則語氣冷酷地命令道：“開車。”
司機下意識一踩油門，車頓時毫不留戀地飛馳而去。
隻能看見車尾氣的鬱可可：“……？”
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