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鬱可可反應過來：“她知道昨晚的事了？”
算算時間也確實, 畢竟投資商就算了，劇裡的女一女二都不見了，說什麼也得尋找一下。如果再猝不及防得到她們都被抓進去, 調查取證的消息……
鬱可可光是想想，都要替導演窒息了。
這可比周導要更慘啊。
畢竟這事一出，劇組就算是真的全完了。
係統：【製片人目前已經趕去警局了，導演暫時瞞住劇組這個消息，找了理由停工半天。】
鬱可可想了想, 洗漱完後便開門, 走到了樓梯口。
果然就看見了《九華》的導演井月。
井月此時顯然已經接受了現實，除去眼圈還有些紅外, 表情已經變得冷靜下來。
她就坐在台階上，將手肘搭在膝蓋上。手指間夾著一根女士香煙，沒有吸的意思, 似乎隻是在借此平複情緒。
或許是聽見了腳步聲，雖然還沒看見來人，井月先將香煙掐滅了。
她深吸了口氣, 抬頭勉強想露出笑容, 卻在看見鬱可可時, 表情一凝。
鬱可可眨了下眼，就明白她應該是不僅知道了投資商與主演私下拉.皮.條, 還知道是自己將他們舉報進去的事情。
不過她倒並沒有心虛, 坦然跟井月對視，還衝她笑了笑。
而井月顯然也隻是意外會在這時看見她，並沒有遷怒的意思。
因此在反應過來後，沒等鬱可可開口，她就低啞著聲音道：“抱歉, 鬱小姐。”
鬱可可臉上露出些許詫異：“為什麼道歉？”
“盧湘琴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是她們準備算計你。如果不是你機智報了警，還不知會出什麼事。”井月很坦誠，語氣淡淡道，“人是我選進來的，投資商是我親自找來的，自然理應道歉。”
光衝這番話，鬱可可就不免對她生出了好感。
她笑了笑：“沒關係，反正我也是早知道，故意釣魚的。”
她都這麼直白的說了，井月依舊不生氣，反而還平靜地點了點頭：“這樣啊，其實我也想過這點，不過做得好。”
鬱可可走過去坐到她旁邊：“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井月聳聳肩，表現得倒是很灑脫。
如果不是還能看見她的紅眼圈還未褪去，可能就真的要信了。
“重新再來唄，反正製片人是我朋友。我們兩人合力再找個願意投資的人，應該也不難。”她還吐槽，“就希望下一個能正常點，彆再讓我碰見這種倒黴事了。”
係統：【那可能是有點難。】
鬱可可剛想安慰的話，頓時被吞回到肚子裡，好奇問道：【怎麼怎麼，你知道了什麼？】
係統：【他們選的劇本確實不錯，但井月這眼光是真不行。】
鬱可可：【？還能有周導的眼光差？】
要知道他們劇組，可是除了少數幾個難得正常的演員外，人均瓜田啊。
哪個劇組還能比得過他們《仙劍傳說》？
這該死的勝負欲，頓時就起來了。
係統：【除去溫雪和盧湘琴外，井月選中的男四號，是個肇事逃逸者。】
鬱可可：？？？
鬱可可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種事？】
係統：【另外，在群演裡還有個在逃詐騙犯，涉嫌電信網絡詐./騙金額將近七十萬。】
這個爆料，讓鬱可可都沒忍住恍惚了一陣，脫口而出：【好家夥，感情這還是全員法製咖？？】
輸了，他們《仙劍傳說》確實輸了。
鬱可可忍不住後仰：怎麼有的劇組是漫天桃色緋聞，有的劇組卻是全員法製咖啊！
【是的，所以就算真的能找到投資商，也不好說。】係統唏噓了下，【更何況以目前的情況，她確實很難再拉到投資。】
鬱可可：“……”
她用全新的目光，重新打量著井月。
甚至有些懷疑，井月一直到現在都無法出頭，是不是就是因為她的眼光和倒黴體質。
井月察覺到她微變的眼神，挑了挑眉：“你這麼看我，是不相信我能拉到投資？”
鬱可可想了想，還是委婉道：“這可能有點難。”
跟她聊了一會兒，井月現在的心情反而好了些許。
因此聽到鬱可可這麼說，她不由笑了下：“怎麼，連你也覺得我的運氣太差了，連個正常的投資商都找不到？”
鬱可可沉吟了下，突然問道：“劇組現在還差多少？”
井月一頓，不知怎麼還真給她報了個數字，又開玩笑：“早就聽說鬱小姐的背景，這麼問，不會是想幫我拉來個人善心美，願意投資的金主吧？”
她其實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當真的意思。
卻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就見鬱可可笑眯眯地撐著下巴：“是啊，而且這個金主不僅大方，心美人更美。”
井月：“……？”
她迅速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鬱可可點點頭。
“我們劇組的情況，鬱小姐你現在也知道，真的是一團糟。而且我也確實沒什麼名氣，真的會有……”井月硬生生將“冤大頭”吞回去，委婉道，“有人願意投資嗎？”
鬱可可：“真的啊，這不就在你麵前嗎？”
井月一頓，竟然猛地坐直身體，險些重心不穩栽下去：“鬱小姐你的意思是——不會是你吧？！”
鬱可可：“是啊。”
雖然鬱家已經快破產了，但原主卻是有來自父母留下的分紅的。
她一直沒怎麼用，這會兒用來投資，勉強還是夠的。
鬱可可回應得輕描淡寫，卻是真的將井月砸蒙了。
她瞪大眼，仔細地打量著鬱可可，難得不確定地問道：“鬱小姐說的是真的？沒開玩笑？”
鬱可可：“這種事沒必要開玩笑。”
井月遲疑了下：“可是，畢竟是我找來的演員和投資商，想要算計你……”
“可你也沒有因為我將他們舉報進去而遷怒啊。”
井月一噎，想說這不一樣，但注視著她那雙清澈含笑的杏眼，頓了頓，突然就釋然了。
她眼圈又忍不住有些紅，鄭重地道謝：“謝謝你，鬱小姐。”
她出師未名，很多人又因為她的性彆而輕視，甚至連劇本都懶得看，就直接拒絕了。
就連上個投資商，也是她厚著臉皮不斷打擾，並且願意答應將女二號的角色，定給盧湘琴。
井月本來想著，就再忍一忍，拍完這部劇就好了。
更何況起碼盧湘琴也確實算是有實力的演員。
於是在投資商又要求將溫雪定成女一號時，她忍了。
溫煦在網上出事時，她依舊忍了。
她就這麼一忍再忍，誰知道這三人間竟然藏著這麼深的雷。這還是剛開機不久，如果等到殺青後——
井月真的不敢想象，不由再次認真地重複道：“真的謝謝你，鬱小姐。”
然而麵對她的感動和鄭重，鬱可可卻擺了擺手。
她看著井月，語氣真誠：“現在先彆急著謝我，畢竟我也有彆的要求。”
井月不假思索：“如果你是想要誰進組——”
“那倒沒有。”鬱可可想了想，很是委婉地跟她預警，“主要是吧，你還記得我剛才說，就算你找到新的投資商，也不一定能順順利利嗎？”
井月：“……？”
想到之前網上盛傳鬱可可手裡掌握無數瓜料的謠傳，她眉心突然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是——
“既然我現在是金主，那我就也不瞞著了。”
鬱可可清了清嗓子，語氣同情地道：“你選的那個男四號，是個肇事逃逸者。他三年前半夜喝醉酒，不小心撞到人。雖然人後來沒事，但他當時卻因為不敢承擔責任，就直接跑了。”
鬱可可：“另外，他當時還弄得假牌照，證據是……”
井月：“……啊？”
井月：！！！
短短幾句話，硬是將井月的cpu乾燒了。
然而還沒等她消化，就見鬱可可又掰著手指道：“還有——”
不是吧，怎麼還有？！
在經曆劇組重大事故時都勉強硬./挺著的導演，內心終於要崩潰了。
鬱可可：“就你那個很是欣賞，正準備要給她多加戲份的群演，其實是在逃詐騙犯。她通過網戀手段詐騙，目前身份信息就掛在警察局通緝網頁……”
井月：“……”
井月：“…………”
她深吸了口氣，沉痛地抬手阻止道：“這樣吧，鬱小姐你痛快點。乾脆直接告訴我，我的劇組裡還能不能留下活人吧。”
再這樣一個個詳細講下去，她怕她的心臟承受不住打擊，還沒重建劇組就得進醫院了。
鬱可可想了想，還真問了問係統：【這劇組裡還有彆的瓜嗎？】
畢竟是自家宿主的第一次投資，係統又詳細地轉了一圈，肯定道：【除了一些小摩擦外，彆的沒了。】
鬱可可居然也微妙地鬆了口氣，誠實轉達：“彆的沒了。”
井月提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了回去，竟然還有種詭異的欣慰。
起碼不需要解散劇組重來——
不過好像也差不多了。
她臉上剛露出的笑容，頓時又凝固了。
畢竟既然知道了這些事，她說什麼也不可能姑息。
但一想到自己既要聯係警方，將劇組裡的這些爛攤子都處理掉；還要再重新試鏡，找到願意參演的演員，儘快重新開機……
井月忍不住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她下意識抬手，想要吸口煙緩解壓力，卻發現早就被自己掐滅了。
反應過來已經晉升為金主的鬱可可，還在自己麵前，她剛想道歉，鬱可可就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鬱可可輕快地衝她眨了下眼：“其實井姐你抽煙的模樣，真的好酷的。”
她雖然並不喜歡抽煙的人，但現在卻發現，姐姐是可以除外的。
尤其就剛才坐在台階的那一幕，真的充滿了故事感。明明隻能看見她的側臉，卻就是覺得這個女人酷斃了。
井月：“……”
井月硬是被她真誠的誇讚，誇得臉頰發燙。
她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但終究還是沒有再將那根煙重新點燃。
接下來，兩人就坐在樓梯口，一本正經地敲定了投資。
在分彆前，井月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鬱可可。
“鬱小姐，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推薦的人嗎？”
她坦蕩地問道：“反正你也知道劇組情況，現在確實挺缺人。如果真的有願意來的，我反而會覺得減輕了壓力。”
就算演技真的不好，她也不是不能慢慢教。
井月心裡想到。
鬱可可停住腳步，倒還真的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話，那我確實想推薦一個人，不過隻需要提供一個試鏡名額就好。”
鬱可可：“如果你真的覺得他合適的話就留下，其他我都不會管。”
————
宋泉在收到通知試鏡的電話時，險些以為是詐騙電話。
他自從因為拒絕鬱苒的追求，被公司雪藏後，就再沒有被安排過工作。由於他跟公司簽訂合同的年限還沒過，公司現在故意拖著他，宋泉即使憤怒也毫無辦法。
尤其這段時間，他的母親身體又出了問題。醫院需要的手術費很高，以他目前的存款隻夠支付一半，更彆提還需要考慮到後續的治療費用。
而就在他備受煎熬，甚至已經在考慮要向公司和鬱苒低頭時，竟然接到了井月的試鏡邀約。
宋泉坐在床上，看著手機發呆了很久。
雖然隻是一個試鏡，不一定真的能選上自己，但……這絕對是一個機會。
因此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讓這個導演尋找到自己，他都願意去嘗試。
……
就在宋泉接到試鏡的電話時，鬱可可這邊也在聯係鬱二嬸。
她也是在被井月詢問時，才突然想起來，溫雪這事很可能有鬱苒的參與。
在原文裡，溫雪之所以確定“鬱可可”是季淩寒喜歡的人，還是因為鬱苒。
同樣出自豪門，鬱苒原來跟溫雪的關係其實不錯。
直到溫雪脫離溫家，害得溫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成為豪門圈的笑柄後。鬱家人瞧不起溫雪的行為，生怕女兒會跟她學壞，因此嚴厲禁止鬱苒再跟溫雪來往，兩人的關係才漸漸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