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不屑空想,從來是個行動派。
既然迫切地想知道鬼的消息,就沒有躊躇不前的道理。
有些機會稍縱即逝,再遇也不知要到多少年以後。就算他等得起,人類也等不起。彆看那個叫“幸哉”的小子年紀還小,過個幾年也大了,沒準再活幾年就死了!
人類收妖怪做式神都會被妖怪報複,獵鬼人殺鬼必定被惡鬼圍剿,他要是今天錯過一個“幸哉”,沒準再也摸不到獵鬼人的蹤跡。
跟這一比,什麼被侍女發現不在裡屋、貴女的假麵破碎、給母親找了麻煩……之類的事,都不算事。
回憶著奔跑騰空的感覺,犬夜叉深吸一口氣。
他踩在屋脊上,小跑兩步試探平衡感。在發現幼童之身有頭重腳輕的缺點後,他乾脆四肢撲地,作出幼犬匍匐狀,再撒開手腳朝前跑去,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猛地,他兩腿一蹬飛躍而起!
力量到位,重量又輕,犬夜叉以極快的速度彈射出去。
他在空中張開四肢,任由身上的裡衣被風灌滿,減緩了他的衝勢。下一秒,他利落地滾在了另一條屋脊上,距離主屋待客的侘茶室更進一步。
等獵鬼人進入侘茶室,犬夜叉也落在了屋頂上。
伴著“哢噠”一聲響,聽覺敏感的獵鬼人不約而同臉色一肅,同時摁上了腰間的太刀。可抬頭一看是白天,想到鬼可不敢曬太陽,這……
幸哉溫和道:“放鬆些,天還沒黑,或許是家養的貓。”
“是,當主。”
劍士們安分下來,幸哉抬眸往頭頂掃了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睫。
他神色如常地與藤原分家家主見過禮,像個真正的貴女般跪坐席間。劍士們分列在他兩側,護他周全。
分家家主原本有些輕視他,覺得他一個男孩穿貴女的衣服既不知禮數也不知羞恥,對他也是大不敬。
即使留在結城的是分家,可也頂著“藤原”的姓氏,對方以這種姿態來見他,真是對藤原氏的侮辱。
然而,隨著幸哉開口說話,家主的這份不滿便煙消雲散了。
幸哉:“我是家中獨子,扮作女孩是為了保全性命。如果冒犯到您,乞蒙見恕。”
家主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寒暄幾句便開始套話。但他沒想到,眼前的男孩年紀雖小,談吐和風度卻很得體,眼界與見識也不一般。
與他交流,體感如沐春風,他的回話滴水不漏,語言也帶著一股神奇的魔力,似乎能安定人心,也能讓人願意傾聽。
好幾次,家主深感與自己對話的不是個孩子,而是個有著數年從政經驗的官場新貴。出於“可以聯姻”的直覺,家主的態度好了不少。
“所以,獵鬼人所在之處是‘鬼殺隊’,而你——禦旅屋幸哉,是鬼殺隊現在的當主?”
幸哉頷首:“是。”
實際上,禦旅屋這個姓並非他的真姓,他真正的姓氏是“產屋敷”,隻是不常用也不能用而已。
畢竟名字是最短的咒,而這世上詛咒人的方法又很多,萬一有惡鬼的血鬼術能通過名字殺人,那鬼殺隊就完了。
是以,產屋敷一族每隔三代家主都要換一個姓氏,方便族中男女在外行走。
不過這些就不必解釋給外人聽了。
幸哉:“鎹鴉傳來消息,言明鬼王在陸奧一帶出沒。我們從信濃趕來,日夜兼程,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結城已經出現了鬼……”
對於幸哉七歲成為當主一事,家主沒有多問,想也知道是他的生父去世了。
如今這世道武家崛起,關東關西都不平靜,多數人活不過四十歲,尤其是武家人,想必幸哉的父親也是如此?
家主自忖一番,問道:“禦旅屋當主,鬼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結城出現?”
說不害怕是假的,那可是吃人的怪物。死亡麵前人人平等,家主並不認為遇上惡鬼的時候,對方會因為他姓藤原就放過他。
人類隻能先下手為強。
“鬼的數量有多少?你們……消滅他們了嗎?”
幸哉搖頭:“不殺死鬼王,鬼會一直存在。”
“鬼王?”
不獨分家家主豎起了耳朵,趴在屋頂上的犬夜叉也聽得專注。
當幸哉說出“鬼王”這個詞時,他第一時間聯想到黑死牟。不得不說臉上長六隻眼睛確實很有震懾力,不是鬼王說不過去。
然而事實打臉了,鬼王不叫黑死牟,叫“鬼舞辻無慘”!
犬夜叉:……
突然覺得自己死得好憋屈是怎麼回事?
忍住!先繼續聽——
在幸哉娓娓道來的原委中,犬夜叉對“鬼”了解了個大概。簡言之,鬼是從人變化而來的食人魔物,而每一隻鬼的誕生都離不開鬼的始祖·鬼舞辻無慘。
這一刻,犬夜叉莫名想起了死敵奈落,並將奈落和無慘劃上了等號。
說起來,奈落也是從人變化而來的半妖魔物,而他的每一個分/身的誕生都出於他自己。
幸哉:“鬼王誕生在平安時期,在沒有變成鬼之前,他隻是一個身患絕症的貴族公子。”
犬夜叉同步代入:奈落誕生在戰國時期,在沒有變成半妖之前,他隻是個被全身燒傷命不久矣的強盜鬼蜘蛛。
“無慘畏懼死亡,渴望生命。他不擇手段地活著,結果陰差陽錯之下變成了鬼,不僅殺死了給自己治病的醫師,還吃掉了照顧自己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