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運動量足夠,再猛的狗男人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腰酸背痛,萎靡不振,好像身體被掏空。犬夜叉懨懨起床,任人擺弄,隨後雙手一攏跪坐榻上,安靜得反常,像是剛遭遇了社會的毒打,已經放棄了掙紮。
“犬夜叉小姐怎麼了?”明障子外的侍女竊竊私語,“這麼安靜,一點都不像她。”
“聽說是被大妖嚇的。”另一名侍女悄聲道,“那隻大妖抓走她是想吃掉她,但犬夜叉小姐實在太瘦小了,這才被放了回來。”
“是這個說法嗎?怎麼我聽到的跟你們不一樣?”又一個湊了上去,“我聽說那隻大妖是犬夜叉小姐的父親,這次特地來看她過得好不好?”
“胡說八道!如果真是‘父親’,不該帶走十六夜姬君嗎?”有人加入戰局,“我聽說那是貓妖的頭領,這次來是為了聯姻。”
跟誰聯,那還用說嗎?藤原宅裡可隻有一個半妖。
而隻要跟藤原扯上關係,萬物皆可聯姻,沒毛病,畢竟藤原祖上總往這塊鑽營。
眾人聽了一思量,深以為然!
鐮倉時期娛樂活動極少,人民物質生活匱乏、精神狀態不佳,稍微來點八卦都是難得的調劑品,更何況是如此勁爆的情況。因此一夜過去,謠言已經衍生了七八個版本,版版都不同,本本都狗血,真是讓妖怪看了沉默,讓人類看了落淚。
什麼貓妖頭領愛上半隻狗妖,“半隻”是什麼鬼?
什麼貓妖和犬妖結合是主生貓還是主生狗,閉嘴啊白犬不是狗,更不會喜歡貓!
什麼貓妖頭領得不到姬君就搶她女兒……這種話要是被殺生丸聽見,整座結城都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犬夜叉聽不下去了!
見鬼的殺生丸是他“爹”,是貓妖頭子,是聯姻人選,人類是真敢想也真敢傳啊!他們應該慶幸殺生丸這小子不在,不然遲早被毒華爪溶了。
還有,他隻是累的,不是被嚇的!
他才兩歲多,又是跟貓打架,又是跟絨尾惡戰,又是從森林邊緣跑回結城,身體吃得消才怪。昨晚憋著一口氣沒趴下,今天蔫兒吧啦的很正常。
但再蔫下去不行了,這群無聊至極的侍女已經開始討論他未來的孩子是白發還是黑發了。
厲害厲害,他還隻是個孩子,有必要想得這麼遠嗎?
以及白發和黑發有什麼好爭的——當年他和殺生丸聯手封印叢雲牙時,曾見過父親的靈魂投影,他留著銀白色的長發,臉頰有兩道紫色的妖紋。
殺生丸的發色跟父親一樣,是銀白。輪到他就不同了,他更偏向純粹的白。
所以說,如果父親的血脈傳承真有那麼強,能徹底壓住母親的人類之血,那麼他的發色為何會被衝淡,連妖紋也不長?
可見犬妖一族的發色傳承如何,有時候還要看孕育子嗣的母親有一頭什麼顏色的頭發。
比如他跟戈薇成婚的話,沒準孩子就是黑發。畢竟每逢朔夜他都會變成人類,孩子黑發的概率可比白發高多了。
嗬,這麼粗淺的道理都不懂,侍女們還一股腦兒押白發,真是一點也不嚴謹!
犬夜叉不屑地哼出聲,又忽然回過了神。
啊不對,他為什麼要想發色的事?
臉色一沉,他陰暗地消沉片刻,撐起身體搖搖擺擺地晃到明障子邊,“刷”一下打開門。刹那,閒聊聲戛然而止,侍女們找了借口匆匆告退,唯恐被他惦記。
歇了許久,犬夜叉慢吞吞地去了藥屋。
他本想圖個清淨,好睡一會兒午覺,誰知藥屋才是八卦最狠的地方。一群藥師圍在一起,討論的不是疑難雜症,而是他未來的孩子是金眸還是黑眸?
犬夜叉:……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都活不到我成年。
而等他成年,沒準他們都投胎做了樹上的知了,每天隻會聒噪尖叫,專業完美對口。
……
等陰陽師治夫醒來,殺生丸親臨藤原宅後的“後遺症”才接連爆發出來。
是夜,犬夜叉和十六夜被請去主屋,家主和族老上座,詢問她是否與妖怪還有聯係,並問昨天的妖怪是否為她而來。
家主:“京都的本家有記載,數年前擄走你的妖怪也是白發金眸,穿著鎧甲,身負寶刀,昨天的大妖真與你無關?”
十六夜氣定神閒:“是,與我無關。”
約莫是怕她撒謊,家主轉向犬夜叉:“半……犬夜叉,昨天的大妖跟你母親是什麼關係?”
犬夜叉:“沒有關係。”
長老:“那他為何要擄走你?”
犬夜叉:“我對他齜牙了。”這對犬妖來說是一種挑釁。
長老蹙眉:“那他為何又放回了你?”
犬夜叉:“我怎麼知道那家夥怎麼想的?要不你去問問他?”
“……”
這半妖雖然無禮,但口齒清晰有邏輯,比同齡的孩子強多了。再加上母親如此美貌,做女兒的長大了應該差不到哪裡去。隻是多兩張嘴吃飯,要不還是養在藤原宅?
家主有點不放心,又問道:“既然沒有關係,為何那隻大妖與本家記錄的大妖長得相似?”想到一種可能,他收攏檜扇輕拍手心,“十六夜,那隻大妖與擄走你的大妖是什麼關係?”
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十六夜避無可避:“他是夫君的長子。”
周遭頓時一靜。
“長子?那豈不是……是犬夜叉同父異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