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開始觀察犬夜叉。
不是出於血緣上的關心, 也不是對“半妖”這類生物的好奇,更不是為了旁觀她的修行進度。而是半妖偶爾露出的神色,以及戰鬥經驗與年齡的不符, 讓他感到了諸多詭異之處。
比如,半妖對射箭有執念。
她的朔夜隻持續半日,比起彆的半妖, 她隻要躲藏到位就會很安全。再加上她有靈力, 刀術不錯,若能得到鬼殺隊的幫助,活到成年不成問題。
當然, 白犬後裔自有傲氣, 不願接受庇護、隻願依靠自己也是尋常, 半妖想擁有熬過朔夜的實力, 能理解。
可靈力就像妖力,使用方式有無數種, 為什麼非要選擇弓箭?
為了射箭起了個大早,上躥下跳就為了捉鳥拔毛。明明刀術才是她的強項, 卻選擇做個弓手, 且她在射箭一途談不上天賦, 這選擇屬實愚蠢。
最奇怪的是,她摩挲長弓時眼神很懷念, 握弓射箭的動作似乎在模仿誰。很多次,她仿佛不是在射箭,而是在通過“射箭”與一個未知的人“同在”。
莫非是那隻不知名犬妖?
殺生丸蹙眉回憶了一下, 發現整個犬族除他之外,幾乎沒誰是仔細學過射箭的。
畢竟射箭要拉弓搭箭,耗費時間門長;箭矢有用空的時候, 不容易補給;弓手還要躲躲藏藏,不能被發現,否則死得快。如此遮遮掩掩的“攻擊方式”,犬妖對此很不屑。他們更喜歡直麵對手,乾淨利索的上爪牙戰鬥。要麼殺死對方,要麼被對方殺死,就這麼簡單。
所以不是犬妖。
而偏好射箭的妖族隻有兩個,一是深居簡出的妖鳥族,二是在繩紋時代就消亡的人馬族。人類的話,似乎隻有巫女和神官用過箭?
那麼,半妖在模仿誰?
殺生丸雖然麵冷心冷,但實際上做事相當直接。也不轉彎抹角,他直接問:“半妖,你射箭的動作有彆人的影子,你在模仿誰?”
犬夜叉一僵,麵皮抽了抽。
他握著弓箭的手一緊,也是直接說:“模仿一個巫女,怎麼了?”
殺生丸:“那個巫女很強?”
犬夜叉瞠目結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殺生丸:“用眼睛看。”
犬夜叉:……
半妖模仿對方時,無論是站姿、氣勢還是眼神,都變成了一個“強者”的樣子。饒是她的箭術實在拉胯到上不了台麵,可做出的樣子卻像個高手,勉強能唬住人。
不過,那巫女再是個強者,也隻是個弓手,攻防上的缺漏必定不小。若是遇上了,打起來也沒意思,還不如蹲一蹲不知名犬妖。
殺生丸歇了找人戰鬥的心思,左右閒著也是閒著,由於實在看不慣犬夜叉“半殘廢”的射箭術,他冷聲給出指點。
“把手抬高,半妖。”殺生丸道,“箭矢飛過的痕跡是曲線,你所錨定的目標必須低於箭。如果敵人就在你跟前,你稀爛的箭術倒是可以殺了它。”
“但願那時候你還有開弓的機會。”補了一句。
犬夜叉:……
真不知道邪見、玲和阿吽是怎麼跟著殺生丸過的,這家夥嘴損缺德又惡劣,他們跟他呆一塊兒不會被氣死嗎?
還是說殺生丸跟他們基本不交流,所以他們才能平安活很久?
不對,玲作為殺生丸的頭號跟班,曾說過一句“名言”,那就是“殺生丸大人是個很溫柔的人呢”,此話一出創死了一大片,包括他。可玲不會說謊,她評價這家夥溫柔,那一定有過語言交流,間門接證明殺生丸還是能好好說話的。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到他這裡,這家夥就變成話多無趣還欠扁的老狗了?
去尼瑪的溫柔,他感受不到,指導就指導,非說得像是在咒他死,果然那都是玲的錯覺!
腹誹是一回事,照辦是另一回事。他終是口嫌體正直地抬高了箭頭,再一箭射了出去。這次,已經裝上羽毛的箭飛出了很長一段距離,最後因後繼無力,被風吹偏了。
能成!
犬夜叉眼睛一亮,當即開了竅,不僅再抬高箭頭,還逆著風向偏移稍許。很快,第二箭比第一箭像樣多了,距離目標也越來越近。
他練得越來越起勁,往返撿箭撿得歡快,就是沒一支是射中的。
末了,殺生丸終是看不下去,他起身走到半妖身邊,劈手奪過弓箭。許是上輩子殺生丸的獨臂形象太深入人心,當看到他左手提弓、右手搭箭的模樣時,犬夜叉盯著他的左手發呆。
兩隻手……嗯,珍惜還有兩隻手的殺生丸。
再過兩百年他就要剁掉他一隻手,然後再一個風之傷送他躺幾天,等遇上玲,這貨就能走向成熟了,完美!
殺生丸:“半妖,你在看哪裡?”轉過頭,還要收著力不把弦拉斷,“我隻教你一遍。”
他抬手,嗅著風來的方向,鎖定百米開外、掛在樹上的蜂巢——這是他根據半妖落箭的方位判斷出來的“目標”,估計幼崽是想吃蜂蜜了。
瞄準、射出,就聽“嗖”一聲響,長箭帶出氣浪,急速朝蜂巢與樹乾的接□□去,不僅精準地削斷蜂巢,使其整個落下,長箭還趨勢不減地紮進一棵樹的樹洞裡,創死了一條偷蛋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