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不愧為“戰國步數大師”、“每天燃燒卡路裡的狗子”, 短短三日不見,在不用飛的情況下,他已經從常陸境走入上總境, 途經古河城,並將之甩在身後。
同時,殺生丸不愧為“戰國最強數學狗”, 單憑一個直行的習慣就證明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定理, 隔著時間與空間,跟一個完全不相乾的數學家歐幾裡得達成了思想上的共鳴。
他山擋開山、樹攔砍樹,於兩日內進入下總境, 直抵上弓城。若是條件允許, 殺生丸或許真能靠步行證明“地球是圓的”, 隻是大妖對此不感興趣, 否則五百年後的教科書上,被印在上頭的不是麥某倫, 而是白某犬。
當然,考生一定會吐槽白某犬的名字念起來像“狗蛋”就是了。
但作為古代妖怪, 兩隻狗對數理化毫無概念, 並不知道隻要稍微利用一下妖怪的優勢, 就會成為未來的考點。他們一個開路,一個跟隨, 犬夜叉還有閒情算了算,常陸接上總,上總接下總, 要是記憶沒出錯,再往前走就是安房了。
托前世流浪的“福”,他走過的地方還算多, 自然也到過安房。
安房,聽著像是個住家之地,實際上並不宜居。它北接下總,三麵環海,陸路的官道被武家掌握,水路走商又要麵臨海上風暴,是以漁民幾乎離不開安房,他們糧食不豐,僅靠破船和破網打魚,即使坐擁大海也吃不到飽飯,得利的還是武家。
不過,同樣是打魚,換在他身上就不一樣了。他是半妖,輕易不會死,隻要給他一條船,他能把戈薇說的金槍魚都撈上來,前提是他的鼻子忍得住海腥味。
……對哦,真到了安房,他可以試試借船捕魚。
安房是窮,漁民是沒有銅板做交換,可他們有鹽啊,大量的、便宜的海鹽。即使幕府緊抓鹽和米不放,可也管不到每個漁民頭上,漁民若是私下售出一些鹽,也不是不可。
讓他想想。
假如他能把安房的鹽走商到結城,銅錢起碼能翻五倍。假如他能把海魚賣到宇都宮,不出五十年他就能做個城主了。
鐮倉車馬慢,海魚容易不新鮮,這才成了稀罕物。可要是殺生丸願意把阿吽借給他走上,憑阿吽的飛行速度和負重能力,他一天能飛好幾個地方賣魚。按貴族對魚的需求,短時間內他就能攢夠一筆錢,然後,他能把媽媽接出“萬惡之源”藤原家,能在外麵買到房子和仆人照顧她,還能種下一大片野棉花……
美好的明天在向他招手!
越想越激動,犬夜叉的呼吸都粗重了三分。
殺生丸對周圍的環境變化很敏感,一聽幼崽呼吸不對就轉過頭去,原以為是半妖誤食了什麼草藥中毒了,結果一瞥之下隻剩無語。或許是他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半妖燦金色的眸子變成了兩個銅板,就差發光了。
她又在想什麼?
嗯,這個“又”字就很靈性。
但殺生丸沒有過問,就當半妖是根木頭樁子擱在後頭。以他“豐富的經驗”來看,如果他這時候過問了,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將全花在吵架上。彆說趕路,沒原地紮營就不錯了。
可走歸走,莫名地,他察覺到半妖的視線時不時落在他身上,帶著種欲言又止的意味。
他沒理會她,一般來講,以半妖衝動急躁的性格,壓根不需要他問她就會主動說了。事實也是如此,還沒走出幾丈,犬夜叉開了口。
“殺生丸,你是要去安房嗎?”先確定一下目的地。
殺生丸沒回答是與不是,而是反問道:“半妖,你怎麼知道再往前是安房?”
據他所知,半妖從小被人類教養,沒有過遠程跋涉的經曆。即使父親帶那個人類女人來過,她也說給半妖聽過,可聽說與實踐是兩回事,若無親自涉足的體驗,半妖怎麼能脫口而出“安房”呢?
除非她到過。
那麼問題來了,誰帶她過來的,那隻犬妖?
犬夜叉一噎,他意識到跟殺生丸說話得萬分小心,一不留神就是掉馬的程度。講真,他是真不介意掉馬,掉了就掉了,恢複“男兒身”他還自在,屆時提出要去泡“男溺泉”想必殺生丸一定能理解。
可現在掉馬不是時候啊!
以他對殺生丸的了解,但凡他說此生重開,殺生丸必然會問鐵碎牙的事。不問鐵碎牙,也會問天生牙和叢雲牙的事,反正他的世界隻剩刀了,確信。
而他不擅長說謊,萬一三言兩語就被套出“老爹把鐵碎牙留給我了”、“我拿鐵碎牙把你手砍了”、“你拿著天生牙到處救人”、“你口口聲聲說人類卑賤,可你養了個人類小女孩”……他分分鐘被毒華爪斃掉好嘛!
就算要坦白,也得等殺生丸得到爆碎牙之後。
許是“大難臨頭”,犬夜叉急中生智,說出了狗生兩輩子的最佳謊言:“我……我是在鬼殺隊的地圖上看到的。”
殺生丸:……
思及鬼殺隊為了殺鬼到處跑的狀態,大妖怪不得不信。畢竟,他也是聽聞安房之地有惡鬼的傳言才來到了這裡。
殺生丸頓了頓,回答了上一個問題:“是去安房。”
犬夜叉眼睛一亮:“去了安房以後,你的阿吽能借給我用嗎?”
殺生丸:“有話直說,半妖。”也是吃夠了腹黑親媽的苦,他討厭說話轉彎抹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