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萬分的眼神持續不到三秒,蚌穗子“刷拉”打開貝母扇,眉目橫波:“看在你與我投緣的份上,小客人,我隻收你一萬妖珠。”
犬夜叉:……
他小心翼翼地點上粉珠:“這一枚呢?”
蚌穗子從善如流:“哦,是喜歡粉色不喜歡黑色嗎?我懂。”眨眨眼,親和力爆表,“看在你誠心想要的份上,小客人,一千枚妖珠吧。”
她的服務態度實在太好,好到犬夜叉有些難以啟齒。可他是個實誠娃,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從不撒謊。
犬夜叉:“請問,這裡可以賒賬嗎?”
蚌穗子笑道:“當然可……什麼?”笑容逐漸消失,“賒賬?”
不知為何,她感覺有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如她所料,犬夜叉當著她的麵把錢罐子放上桌,將裡頭的八十一枚妖珠全倒了出來,坦然道:“這是我身上全部的妖珠了。”
哢嚓,蚌穗子裂開了!
犬夜叉:“我現在實力很弱,一天隻能凝出一枚妖珠,但我一定會每日堅持的。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賒賬嗎?我會每年還你一筆妖珠,直到全部還清。”
蚌穗子:“……你的長輩不會幫你付賬嗎?”
犬夜叉:“不會。”
蚌穗子捂住心口,強烈吸氧。要不是眼前的半妖長得可愛,她或許已經一煙鬥把對方抽飛了。
啊,彆生氣,彆生氣,生氣會讓她長皺紋!她已經六百歲了,又不是長生種,必須注意點!可惡,看到這孩子的臉還是好氣啊!
蚌穗子委婉地告訴犬夜叉,不賒賬。
犬夜叉的犬耳垂了下來,幽幽地歎了一聲,終是將妖珠掃進罐子裡,走出了鋪子外。不行,他得想想該怎麼得到更多的妖珠,妖市一年隻有一次,再來隻能等明年了。
等等!
說起來,黑犬出租自己,一天兩枚妖珠,殺生丸也不管他。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效仿他出賣自己,給人做飯治病接委托之類,賺上幾枚妖珠應該不成問題吧?
可是出租自己是個什麼流程?他是不是也得去式神鋪子前呢?
要去嗎?
犬夜叉陷入了沉思。
……
蚌精的珍珠鋪子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銀發金眸,冷若冰霜,正是殺生丸。
彼時,蚌穗子正在打盹,好好的一隻肥羊飛了讓她鬱悶,不料命運待她不薄,竟是給她送來了另一隻肥羊。
她笑道:“尊貴的客人,想要看些什麼呢?”
殺生丸看向她:“守鋪人換了。”他記得五十年前的守鋪人是一隻鼾聲如雷的蟾蜍。
聞言,蚌穗子收斂笑意,明白這是真貴客,不敢怠慢了:“那位大人在八年前死於龍骨精之手,之後的守鋪人就成了我。”
殺生丸:“把珍珠拿給我。”
“誒?”
“我說,我要珍珠。”殺生丸金眸冷然,“彆再讓我多說一遍。”
蚌精:……
是夜,華燈初上。
黑犬早就被人租走了,取不到經驗值的犬夜叉隻好四處閒逛,四處找機會。不料天色都暗了,他“找份工作”依舊一無所獲。
漸漸地,遊來蕩去的犬夜叉逛餓了,聞著麵香進了一條巷道,在一頭熊妖經營的鋪子前停下。
在鐮倉,麵食可是稀罕物,一般隻在貴族的食譜上能看到。可在妖市,擅長種植的小妖不少,米糧也多,麵食便談不上精貴了。
不,他錯了!一碗麵要一個妖珠,死貴死貴的!
可來都來了,餓都餓了,他買不起儲物寶具,難道還買不起一碗麵嗎?
犬夜叉豪橫地用出一枚妖珠,收獲一碗放了大塊肉的麵食,以及兩張塞滿了豬肉餡的薄餅。他化悲憤為力量,在鋪子前噸噸噸狂炫,吃得麻麻香。
許是他的吃相太爽太耐看,路過的妖怪紛紛覺得這麵食看上去很香,有些乾脆坐下來要了一份同樣的麵食。
熊妖見狀喜笑顏開,麻溜地給犬夜叉再遞上兩塊肉餅和一份湯,示意他吃得慢些,這都是送的。
犬夜叉對自己的“吸金”能力一無所知,還道熊妖真厚道,他以後一定常來。過後,他場麵話說完,繼續狂炫,直到風送來熟悉的味道,他才把臉從肉餅中抬起,迷茫地看向燈火闌珊處。
那裡,一身雪色的大妖穿過巷道而來,帶著疏離的氣息,與這方擁擠的小世界有著格格不入的氣質。他或許不該沾染煙火,可他拂開煙火而行;他或許不該矮身低就,可他輕踏台階而落。
喧囂似乎散去,嘈雜消失殆儘。在妖市最不起眼的巷尾,一向是半妖與小妖群聚之地,高貴的大妖從不會自降身份地踏足此地。
可現在,純血白犬來到了這裡,他沒有要求他們離開,即使他有這個權力和實力。但他隻是穿過他們,走向目的地,然後——
犬耳半妖傻兮兮地捧起肉餅:“你也要吃嗎?算你有眼光,這兒的肉很香!”
大妖沒說話,隻是抬手將一串亮晶晶的珠子扔進了半妖的肉餅裡。他不置一詞,扔完轉身就走,仿佛無事發生。
徒留半妖呆愣地盯著肉餅的中部,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至極的東西。
片刻,半妖爆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殺生丸,你怎麼能把這麼貴的東西扔進肉餅裡!你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