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發現公文“自動”做完是種什麼感受?
犬夜叉驚呆了!
他一矮身突出三位侍女的重圍,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內室“奇行”到案前。東摸摸,西探探,還掐了一把自己的臉, 瞅瞅是不是連日批公文批出了幻覺?
不是吧,這真的是他的桌案嗎?
乾淨整潔、光滑寬敞, 左邊堆疊公文,右邊擺放筆墨, 中下角是半杯隔夜茶, 案前頭是開闊又明亮,仿佛被妖力振了一遍,清爽得沒一粒灰塵,最“臟”的反而是在案上摸來摸去的他自己。
犬夜叉:……
不, 他不信!殺生丸冷酷無情鐵石心腸, 肯定不會批公文, 尤其還是批利於人類的公文。他要麼一個字也沒寫就堆在一處,要麼寫了字也是亂七八糟的回複。
犬夜叉立馬抽樣檢查,隨手取一本翻看, 隨後——
隨後他的笑容完全消失, 再麵無表情地合上。大概是不信邪,他抽出第二本翻看,接著是第三本、第四本……很好,這已經不是抽樣了,是全方位、大麵積、徹頭徹尾地找茬!
他瞪大金眸逐字逐句看著殺生丸寫下的話,遺憾的是,他窮儘兩輩子的文化水平也不太能看懂,可直覺告訴他,殺生丸給的答案比他的回複高級多了。就像半妖與妖怪的差距, 是他背三百年和歌都無法跨越的天塹。
可惡!被這家夥裝到了!
犬夜叉一手揪住心口的衣服,仿佛暴打了六個檸檬,室內泛起酸澀的清香:“該死的殺生丸!可惡,為什麼連字都寫得比我好?”
酸了,好酸啊!
一看就知道殺生丸從小被寄予厚望,受過最好的教育,承過師長的指導,見過豐富的人情。他有大把的時間用來練字,有多餘的妖力做些清理,也有足夠的實力四處走訪,更有身份地位讓下屬將他的意誌貫徹下去。
而他呢?
同個年紀他在忍饑挨餓、東躲西藏、受儘白眼,要不是他看得開,他真會嫉妒殺生丸到恨毒了他吧?
還好還好,他犬夜叉大人心胸寬廣,沒變成殺生丸嘴裡“卑劣的半妖”。講真,要是殺生丸落到他的境地,不一定會做得比他更好。
哼。
犬夜叉調整心態的能力一絕,很快恢複了平靜。正當他靜下心來,決定好好琢磨殺生丸寫了什麼時,就聽侍女在一旁小聲道:“大人,再翻下去桌案又要亂了,它難得這麼乾淨。”
犬夜叉:……平時沒讓它保持整潔真是對不起哦!
“殺生丸呢?”犬夜叉把公文一丟,起身張開手臂,讓侍女們換衣。
一名侍女臉紅紅:“原來那位妖怪大人叫殺生丸啊。”
另一名笑道:“他就是大人的兄長啊,長得真是英俊呢!”
犬夜叉:……
這一刻,犬夜叉再次回想起了被戀愛腦支配的恐懼,以及被鋼牙追著表白的痛苦。
喂,有沒有搞錯?你們才見過殺生丸幾麵?沒被殺已經是大幸運了,可你們居然看臉、看臉!要命,十五六歲的人類小姑娘是真好騙,難怪他早死的爹能“騙”到他美貌的媽,果然臉蛋功不可沒。
“哈?我說你們,彆被他那張臉騙了啊!”犬夜叉吐槽,“雖然我承認他長得好看,但他的靈魂散發著邪惡的氣息。,啊不對——”被帶歪了,“我問的是他人呢?離開了沒?”
侍女:“那位大人是寅時離開的,走的正門。”
寅時天還沒亮,但睡過一覺的侍女和夥夫已經得起來準備一大家子的早食了,他們會遇見他也屬正常。
“他還會走正門?”犬夜叉真吃驚了,“一天到晚飛來飛去的‘仙女’也會落地嗎?”
侍女們:……仙、仙女?額,這個形容好像哪裡不對又好像哪裡都對的樣子。
待犬夜叉換好衣衫、用完早食,案上的公文全被下屬送走,而新的公文又被送了上來。數量比昨天少很多,可質量比往日“高”不少,主打一個難字。
上總境,小弓城的武家想與長狹合作,分一杯海產和走商的羹。而下總境,古河城的武家也不甘示弱,表示想與長狹聯合,大家一個北上一個南下,分了上總的利益怎麼樣?
以及伊豆,這地方的貴族和武家想壓下海產的價位。還有小田原,與他們交易的次數多了,他們自以為拿捏了安房的命脈,竟打起了船隻停泊需要交錢的主意。
靠!人類啊,貪婪真是他們的本性。是他們飄了還是他扛不動刀了,敢動他的生意,他就削了供給他們的量,再另找合作夥伴。
搞基建他不行,但拆家他很行;玩心計他不行,但打人他很行。
犬夜叉捋起袖子,正準備揚帆起航,先去揍小田原的武家一頓活絡筋骨,誰知帶娃的煉獄來得快。他送來了一份邀請,居然是幸哉和神官之女即將成婚的小箋。
犬夜叉大震驚:“什麼,幸哉要成婚了,他才幾歲?”
煉獄嘴角一抽:“當主怎麼說也滿十五了呢!是個男人了,可以成婚。”
犬夜叉:……
“更何況,因為詛咒的事,禦旅屋一族的男子活不過三十,自然是越早成婚越好。”煉獄歎道,“就是苦了未來的夫人,當主逃不過詛咒……唉。”
多則十五年,少則七八年甚至更短,幸哉終會在詛咒的侵蝕中喪命。而神官一族的女子會守著鬼殺隊,培育鎹鴉、管理情報、安撫傷員——就像幸哉的夫人,他的母親,乃至他的祖母一樣,她們代代承續,像是獻祭般嫁入他們一族,延續殺死鬼王的使命。
煉獄:“除非殺死無慘,否則這種宿命不會結束。”
犬夜叉一愣,手無意識地收緊:“神官一族的女子是、是被迫的嗎?”
煉獄失笑:“不是,你在想什麼呢!禦旅屋和神官兩族可不是‘無慘’,做不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隻是,有些事像是上天注定一樣,兩族的後嗣總有一對是相愛的,每代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