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二百四十八隻沙雕 內臟(1 / 2)

說來也是可笑, 幾百年的光陰一晃而逝,世事更是日新月異、變化無端,可無論遇到誰、經曆什麼, 都沒有人事物能再入他的眼。

他漫長的回憶像是一幅黑白畫卷,隻餘一角火鼠裘的紅較為鮮明。他時常想起追殺奈落的那三年,談不上驚心動魄, 卻不知為何會那麼濃墨重彩。

而在那三年後,他竟然學會了“告彆”……

熟悉的人類相繼死去, 他們的後代身上有他們的影子, 卻終歸不是他們。

老家臣回了西國,最弱小的冥加先一步老去。他還記得人類忙著過千禧年的時候,跳蚤小妖喝了點酒,壯著膽子晃悠進他的絨尾,喊著“老爺”和“犬夜叉”的名字。漸漸地,他的聲音小了下去, 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卻隻有幾句被他聽進了耳朵裡。

“殺生丸少爺……”老稱呼,冥加私底下不會喊他“王”, “你可以活很久很久, 而我們無法陪伴你走得更遠。如果哪一天你與犬夜叉少爺重逢了,就……和解吧。”

“長生種隻有遇見長生種,才不會死於長生的寂寞中。”

一夜過後,冥加再也沒有醒來。他將小妖葬在了父親巨大的骸骨腹中,之後一路獨行,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日暮神社的禦神木下。

箭痕、刀傷,樹根盤虯處葬著半妖的遺物和頭發。他最欲之死去的弟弟早已死去,可到了最後, 他竟是希望他活。

他數不清是第幾次吹著深秋的風,看著落下的冬雪,隻知道年複一年,時過境不會遷。然而,當他在不同世界的禦神木下再遇同一個血親,那凝固的時間突然再次轉動,入眼的世界重新有了色彩。

有那麼一瞬間,【殺生丸】明白自己讀懂了人心的“寂”與長生的“寞”。

他的“弟弟”……依舊如記憶中那樣鮮活。

犬夜叉嘟囔了一句:“你大半夜過來是為了敘舊嗎?”秉著老習慣攏手入袖,睡衣的袖子還算寬敞,夠他揣手,“戈薇和跡部……過不了幾十年,他們也會離開的。”

【殺生丸】:“不傷心嗎?那個人類巫女遲早會死。”

犬夜叉:“傷心有用嗎?難道我一傷心她就能長生了?”他仰望著禦神木,“什麼都可以改變,唯獨人類的死亡是無法被改寫的定局。”

而這,是他們長生種必須學會和經曆的功課,不是麼?

【殺生丸】:“你對死亡看得很通透。”

“畢竟死過一次嘛。”犬夜叉說得滿不在乎,他是真的放下了,“說起來,真沒想到會跟你聊這些話題。”感覺都不像是他們會說出口的話,“你變了很多,殺生丸。”

他第一次在【殺生丸】身上看到一種沉澱後的穩重,對方成熟了太多,也有了足夠的耐心和定力去完成一場兄弟間沒有火氣的對話。

他不知他改變的原因,隻將一切歸結為時間的久長。

【殺生丸】:“……你也一樣。”

起風了,夜涼如水。

【殺生丸】終是抬步走向犬夜叉,放慢速度,也儘量讓對方放下戒備。是的,他們終究不習慣靠得太近,但血緣的拉扯和氣味的變更,還是縮短了二者的距離。至少,邁出這一步不顯得太困難。

犬夜叉:“你過來乾嘛?想打架?”

長生種本不畏寒,【殺生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解下風衣,動作有些僵硬卻足夠堅決地將它披在半妖身上。記憶中,除了冥道,他從未給過半妖什麼東西,那麼這一次……

【殺生丸】垂眸:“成年禮。”

犬夜叉的眼睛陡然睜大,“成年禮”的分量終是戳到了他的心房。他抬手捏住風衣的一角,指尖稍稍有點發顫。鼻尖包裹著大妖的冷梅香,他聞的出來,這衣服是用大妖的長毛做成的。

時隔一世,他收到了上輩子的親人的祝福。他祝福他成年,希冀他長生,仿佛在告訴他,他本該是受到祝福而生、為了得到幸福才來到世間的。

落在他肩頭的不是風衣,而是兄長的祝福和認可,也是【殺生丸】能夠交付出來的、一顆心的溫暖。

犬夜叉一時無言,消化了許久才倔強地頂了一句:“一件風衣就算成年禮了嗎?我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殺生丸】可不會慣孩子:“彆得寸進尺了,犬夜叉。”

他轉過身,迎著月色張開手掌,天生牙落於他的掌心。後,他朝天邊開出了冥道。

他要離開了。

犬夜叉:“等等……”

【殺生丸】站定,側首:“道彆的話就不用說了。”畢竟他還會再來的。

可不揍弟幾百年,他忘了親弟有多欠扁,犬夜叉叫住他根本不是為了挽留或者道彆,而是純疑惑:“你不是把冥道給我了嗎?為什麼你的天生牙依然能開冥道?”

【殺生丸】:……

他沒有回答,也不想給答案,隻留了一句“無聊的問題”轉身就走,沒入冥道之中。

冥道開始閉合,風忽然大了起來。風衣被吹得一搖一擺,犬夜叉目送【殺生丸】離去,待對方的氣息徹底消失後,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頭——

倏忽,他才發覺便宜哥就在身後,對方一手捏著許久不出鞘的爆碎牙,眼神萬分不善,一副要宰狗的樣子。

犬夜叉:……

殺生丸提刀走來,臉色略黑。

“嚇!你過來乾嘛?”

在犬夜叉隱隱炸毛中,殺生丸手一伸扯下他身上的風衣,再蓋上自己的風衣:“勉強順眼了。”

犬夜叉:“……你們當我衣帽架是吧?”

殺生丸:……

……

由於昨晚開窗睡覺,戈薇不幸中招,得了重感冒。

無奈,她隻能打電話給冰帝的學生會請假,留在家中修養,而犬夜叉二話不說也跟著請假,自願留下照顧戈薇。講真,這事兒他熟,上輩子戈薇也生過病,可是他治好的呢!

他借用了戈薇家的廚房,打電話差邪見送來了一頭野豬。

後,當著戈薇一眾式神的麵,他手起刀落剁了野豬,放血抽筋剝皮開膛,乾得那叫一個利索,嚇得式神們一個個縮得像鵪鶉。

而等戈薇的弟弟·草太出來時,一臉血的犬夜叉正在收拾豬內臟,現場慘不忍睹,恍若凶案現場。要不是犬夜叉長得實在漂亮,草太能被嚇得當場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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