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早就做好某種決斷的禪院直毘人,看了一眼同樣對他目露警惕的伏黑惠,然後轉向五條覺。

“小惠難得來這裡,我讓人領你到處去轉轉吧。”

伏黑惠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旁邊的五條覺比他先開口了:“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要是有人不長眼睛欺負你,你就放狗咬他。打不過就大喊我的名字,兩秒鐘之內我絕對幫你把人揍趴下。”

囂張得不行。

被五條覺按住腦袋揉了揉伏黑惠把口中的話咽了回去,然後跟著被直毘人喚進來的侍從離開了大廣間。

“行了,小孩也走了,你的話可以說了。”

五條覺很清楚禪院直毘人為什麼要把伏黑惠支開。

用句不好聽的話來形容,大概就是買賣不成仁義在。伏黑惠到底和禪院家有著血緣關係,他大約考慮著以後,想儘量在小孩麵前留下一點好印象。

不過這也在某種程度上應了五條覺的心意,於是順水推舟,讓伏黑惠離開了這裡。

伏黑惠不在這裡,禪院直毘人說話就直白了許多。

“十種影法術對禪院家來說代表著什麼,我相信你比任何都清楚。禪院家不會讓一個持有禪院家祖傳術式的孩子流落在外麵。”

“哦,然後呢?”五條覺饒有興趣地問。

“況且,我和甚爾有言在先,這個孩子被他賣給我了。”

“你們有合同嗎?立下束縛了嗎?”五條覺攤手,“那個家夥臨死前還對我說他兒子隨我處置呢。”

難怪五條覺會知道惠的存在。

禪院直毘人微微眯了下眼睛。

不過也是,大概在甚爾看來,不管什麼地方都比禪院家好吧。而且五條覺雖然乖戾囂張,但一向不屑於主動欺負弱者。甚爾大概是考慮到這個,決定最後賭一把吧。

賭贏了,小惠能去五條家,那裡絕對不會苛待他,怎麼都比在禪院家好。就算賭輸了,也不過是朝原本設想的結局前進而已。

繁多的思緒僅是須臾,禪院直毘人語氣不明地問:“那孩子知道你殺了甚爾了嗎?”

“不知道。我想說來著,但是惠說不想知道甚爾的消息。那隻好等他哪天想知道再說了。”

五條覺的話說完,大廣間裡一時安靜了下來。禪院直毘人注視著站在那裡的女孩子,深色的眼睛裡暗芒流轉。

“怎麼,想用這個挑起惠對我的仇恨,然後和幾百年前一樣來個同歸於儘,大家全都玩完,回到同一個起跑線?”

將禪院直毘人表情儘收眼底的五條覺,抬起手

勾了一下鼻梁上的小墨鏡。

女孩子唇角輕輕翹起的臉上,是如往常一樣,輕鬆又愉快的笑容,但是那雙從墨鏡後露出的藍眼睛裡卻是冰冷的。

“你們不會真的這麼天真的以為,這種事情可以在我身上複現吧?”

六眼,既可以是一種特殊眼睛的名字,也可以是人名。

在幾年之前,大家還都是用六眼來稱呼五條覺。但是自從她領悟了反轉術式,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後,六眼和五條覺就已經慢慢被區分開了。

六眼是六眼,五條覺是五條覺。

五條家曆代有過不少六眼,但是打破世界平衡的六眼,隻有她一個。

雖然可能是因為現在已經進入了咒術沒落的階段,她才如此突出,但對於咒術師來說,幾百年的水平和現在沒多大差彆。

也就是說,她和上一代六眼不一樣。誰也沒辦法確定魔虛羅真的能殺掉她。

不僅如此,幾百年的六眼和禪院當主同歸於儘時,是年齡相當的同齡人。

可現在這個覺醒了十種影法術的孩子,連五條覺年紀的零頭都不到,並且還對禪院家沒什麼好感。

在這種情況下,禪院家就算堅持自己的立場,也完全沒辦法從她手中帶走這個孩子。

甚至,禪院直毘人還很詭異地覺得:五條覺願意帶著人上門來把事情說清楚,已經是非常給麵子的行為了。

“複現什麼?”禪院直毘人原本的確有想要靠十種影法術來製衡五條覺這樣的念頭,可這種話怎麼也不會當麵承認的,他抬手撚了撚自己的胡子,然後朝五條覺比了個手勢,“你要把那孩子帶走也可以,二十個。”

“你當我是什麼冤大頭嗎?”五條覺睜著那雙藍眼睛不可思議地問。

“我當時和甚爾說好的,如果是相傳術式就給他十個。”禪院直毘人又拎起了自己的酒葫蘆,“現在你從中作梗要將人帶走,付出雙倍的代價不是理所當然的?”

“謔,真大方。”五條覺笑了一聲,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的語氣裡帶上了一點興致勃勃,“也不是不行。不過到底是一筆不便宜的數字,我總得留點什麼做紀念吧?我在這裡原地放個茈,就當蓋章生效了,怎麼樣?”

聽到五條覺的話,禪院直毘人的麵皮不禁抽動了一下。

嚴格來說,五條覺的這句話還算不上是威脅,她大概是真的覺得花一筆用億做單位的金錢,在禪院家開個洞這件事很好玩。

但對禪院直毘人來說,這句話不是威脅卻勝似威脅。

禪院和五條可不一樣,五條家被茈轟出大坑,不管怎麼說都是人家家裡事,聽者不過說笑幾句也就過去了,說不定背地裡還在羨慕五條家有這麼一個混世魔王。

可他們禪院家要是被茈轟了,這丟的可是不管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臉麵啊!

關鍵是,還沒人治得了她!

每次看到五條覺都覺得心累的禪院直毘人主動退讓:“那你說?”

“也彆說我欺負老頭子。”五條覺很大方地說,“還是按照你們之前說好的來,我給你十個。”

“有這麼對半砍的嗎?”

“那也可以原價嘛。”想了想,五條覺又笑嘻嘻地補充說,“要是心疼修理費,我再給你們出這筆錢也可以。”

明明語氣沒什麼變化,但禪院直毘人能夠察覺到,五條覺這次的話就是警告了。警告他不要不識好歹,把她當冤大頭薅。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討厭啊。

禪院直毘人嫌棄又不滿地“嘖”了一聲:“行了,慢走不送。”

“唔,不過順便問一下,需要悄悄給你走私帳嗎?”

“不需要。”

“喲。”

“#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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