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麵等候的霍霖確實不知道前麵發生的事情。
及冠禮準時進行, 霍霖在眾人的矚目下完成了及冠禮,真正成為了世人眼中的大人。
霍霖也知道了自己的父親為自己取的字:子安。
這是鎮遠侯和鎮遠夫人思考了許久為自己的孩子取的,他們不奢望自己的孩子擁有高官厚祿, 他們隻希望他平平安安, 健康到老。
霍霖也同他們一般希望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
在及冠禮後霍霖就進入了緊張的備考當中了,就想當初林夫子所說的,金榜題名已經是囊中之物了,他現在要做的, 就是努力做到獨占鼇頭。
時間慢慢地往前走,度過了正旦節, 霍霖迎來了會考前的複試。
會考其實就如同鄉試一般也是九天六夜, 也是在考前有一場複試。
霍霖準備齊整參加複試,對於有專心備考,有真材實料的人來說這當然不足為懼, 因為它隻考一篇四書文和一篇詩賦, 對於沒有專心備考,被舉人生活腐蝕了的人來說就是一道坎。
在複試被刷下去,也省得在正經的會試考場上增加負擔。
複試過去,霍霖果然不負眾望地得到第一等, 獲得可以參與會試的資格。
……
二月杏花枝頭鬨。
會試在春天舉行為禮部主持, 因此也被世人稱之為春闈和禮闈。
二月初九, 霍霖提著自己的考籃走進考試隊伍。
隨著隊伍走進去,會試的考試可比以往的其他考試嚴格多了,這次他們不僅僅是要被上下其手的檢查, 直接走進一間房間,下水,然後換了一身考場準備的衣服。
二月雖然春暖花開, 但是處於冬春交接的二月也是讓人冷得瑟瑟發抖的二月,從池子裡出來,再被春風一吹,讓這些舉子冷得直哆嗦。
一個個都如鵪鶉一般隨著帶領的衙役進入自己的號房。
霍霖已經是久經考場的人,進入到自己的號房內就開始有條不紊的放著東西。
會試的考場和鄉試的考場是同一個,霍霖對這裡的格局也是極其熟悉,並不畏懼。
隻是等待開考的過程有點兒無聊,既然無書可看,霍霖索性拿出硯台開始磨墨,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著關門的禮炮響起,霍霖停下手中的動作乖巧的坐好。
沒過一會兒,衙役就拿著考牌走過來。
第一道: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
第二道:武王纘太王、王季、文王之緒。
第三道:……
第四道:……
……
會試的考試題目與鄉試的差不離,考題量一如既往的很大,單第一場就有經義四道,四書三道,五言八韻詩一首。
霍霖認真看過去,就埋頭把考題一一謄抄在試卷中。
舉著考牌的衙役看這學子隻看了一遍就沒有再抬頭也覺得神奇,也不怕抄錯。
霍霖謄抄完成後就停下筆,等待考官的下一步指示,要是因為亂動筆被考官抓住覺得自己提前寫答案,那就冤枉了。
因為題目是舉著讓每個學子書寫的,有人早看到,有人晚看到,為了保證考卷的公平性,得等全部考生都謄抄好題目,在禮炮響起後一起作答。
霍霖在這等待的空隙也沒有浪費,直接腦中搜索這些考題在《四書》《五經》中的出處,待會兒好針對性答題,安排好時間。
禮炮響起,終於可以答題了,霍霖根據自己剛剛的思路開始答題。
第一道題: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
霍霖一眼就看出這道題出自《論語·季氏》,這句話其實孔子說來論‘道’。
天下有‘道’,天子就可以擁有權利製定禮樂和征伐天下,後麵皆是闡述天下無‘道’會造成後果,天下若無‘道’,則中央無權,各府的掌權者,或者說是當時的諸侯就會起義,各自為政。
因此天下需有‘道’,有‘道’天下大權就不會落入諸侯手中,不會落入士大夫手中,不會落入權臣手中,百姓也不會妄議朝政。
故而天子才是正統,其他諸人皆是要輔佐天子。
霍霖深思這題感覺自己都想笑了,這道題可以從何為‘道’入手,也可以從拍天子馬屁入手,最難的就是闡述如何治‘道’。
第一場的重要性不可言喻,有些考官直接就是第一場定生死,而殿試排前十時聖上也可能會抽查第一場的試卷。
既然如此。
霍霖嘴角輕挑,何不把讚譽聖上與治‘道’結合?
揮筆下墨:“治道可隆於一世,政柄可統於一人。”治‘道’可以讓大興民安物阜,黎民樂而四海無虞。
“故政之所在,治之所在也。”主聖是為明君,臣賢是為良臣。[1]
霍霖專注在答題中,時間過得飛快。
終於答好了兩道,霍霖在休息的空隙想到了之前鄉試時自己碰到的那幾個好玩的學子,不知道那幾個學子現在考中了沒有,這次好似就沒有碰到他們了。
休息了一會吃了點東西墊肚子,霍霖繼續答題。
晚上,有人還在奮筆疾書,有人考慮到還有兩天,等到天一黑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不巧,霍霖就是那個躺下休息的。
在霍霖旁邊站崗的衙役看到霍霖第一個停筆休息,都不由得對他投來訝異的目光,這學子,心也未免太大了點,不是毫無信心,就是太有信心了。
如果霍霖如果霍霖能夠看到它的消息,一定會告訴他一聲,自己可能是屬於太有信心那一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