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民心所向 曹欣:阿父比我會哭。……(2 / 2)

“若是……若是……主人出事,我必擊殺董賊!”曹茗紅著眼睛,對著曹操一家磕頭之後,立誓。

若是主人一家出事,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擊殺董賊……便是最厭惡的……美□□之,她一定會殺了他!

對,她現在就去殺了他!殺了他,主人就不用逃了。

小主人給她講過很多故事,女子雖力弱,但是不比男子差。

曹茗的心思無人知,等他們分彆離開後,曹操就讓人將隨身攜帶的大件全部找個地方挖土埋了。

然後與丁氏就一人帶著一個孩子,策馬前行,背後有人會為他們爭取時間。曹欣閉上眼睛,她以為自己會哭,但是卻發現自己一滴眼淚也掉不下裡。

亂世……亂世……

阿父這一路走的艱難,曆史上他倉皇逃離,還沒有這麼多的護衛,豈不是能難過?

曹操一路帶著妻女東躲西藏,好幾次都要被抓出,不是被兵士拚死相救,就是被農人相護。

偶爾遇到高順的隊伍,他會放水,這讓曹操對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這些人護著自己,最令曹操震驚的是那些農人。

比如現在,曹操跟妻女躲在柴垛之後,前麵正在撿柴的老人卻一臉茫然的表示沒見過什麼人?甚至還有湊熱鬨的年輕人,也說沒見過。

“軍爺,若是咱們見到了,是不是有……”有個小子嬉皮笑臉的搓搓手,被騎馬的兵士啐了一口,然後蔫蔫的退後了兩步。

等騎馬聲漸遠了。

老人才放下手裡的柴火,衝著柴火後的曹操道:“先生向南行半裡路便是一座山,山上有獵戶修建的屋子,可休息一夜,明日下山後渡水而行,就是中牟縣……”

“多些老丈!”曹操起身行禮。

老人擺擺手直接走了,邊走邊道:“世道壞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向著咱們百姓的將軍,卻……唉!曹將軍快走吧!”

“將軍,咱們的炕用的極好,冬日不再嚴寒,您快走吧!”

“對呀,快走吧!”

“莫停留!”

……

曹操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不過因為一個火炕,這些人就這般護著自己。淳樸誠摯的感情令他動容。

“阿父!”曹欣窩在曹操懷中,低聲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阿父,這是不是就是民心所向。”

要不是在路上,曹操都想喝痛飲三大碗。到了獵戶的小屋,屋子裡也盤著炕,屋中衣服乾糧還有乾淨的水都已經備好了。

曹操將女兒剛放下,曹欣的腳一著地就直接癱軟在地上。

長時間不用,渾身酸麻的厲害,丁氏將小袁公子也放了下來,曹操突然看著妻女道:“有妻有女有熱炕,倒也痛快。”

“燒水泡個腳休息一下。”丁氏瞪了他一眼,然後皺眉道:“怎麼都能認識你?”

“這還用問嗎?我阿父的大胡子那般醒目!”曹欣開玩笑的說完,就盯著曹操的大胡子,開口道:“阿父,我還有藥水。”

塗抹臉上的藥水她還有,阿父剃了胡子,抹上藥水,再改變眉形……

說到就要做,丁氏從腰上抽出匕首,曹操退後幾步,連忙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阿父,給!”曹操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塊隨身帶著的奶皂遞過去,笑道:“潤一潤,更絲滑。”

曹操見她們還能笑的起來,便準備去燒水,這才發現,鍋中已有熱水。灶中火勢正旺,顯然準備這些的人並未走遠。

蓋著煙囪,炕中就是熱的,也不會有濃煙冒出,曹操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保留的將火炕傳播了出來。

曹操給妻女端了水之後,自己也跟著洗漱之後,就去準備剃了自己的胡子。

隻是第一次操作,曹操差點把臉皮刮破,還是丁氏不放心,強勢給他用了他萬分嫌棄的奶皂,才給他順利刮了胡子。

胡子刮完,塗抹上改變膚色的藥水,曹操瞬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丁氏見狀,眼中閃過喜意,就乾脆給自己跟小袁公子也抹上。

“這孩子叫什麼?”丁氏給孩子抹的很淡,不過剛好掩飾他過分白皙的膚色,曹欣也有幫忙,這個孩子長得真的很好看,曹欣沒忍住還多摸了幾下。丁氏看著孩子突然問。

曹操一頓,然後眨眨眼,開口道:“袁家兄長好似說了,但是我沒記清楚。”他當時走得急,袁家兄長將孩子給他之後,他就沒有停留。

之前自己竭力反對董卓入京,可是袁紹何進執意如此,這讓曹操心中更是明白,沒有至高的權勢,自己什麼都不是。又從袁家兄長身上看到縱容的後果,袁紹能有此舉,必是這些年走的太順了,才會一意孤行。

“欣兒你給弟弟取一個名字。”曹操搖搖頭,不想在多想這些無用之事,喝了碗熱水,熱水從喉嚨到肚子,隻覺得舒服極了,開口道。

“團團?圓圓?萌萌?阿母,你覺得哪個好聽?”曹欣張口就來。

曹操一口水剛到嗓子,差點兒沒噴了出來,丁氏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曹操道:“阿瞞你博學多才,你來!”

曹操連忙道:“叫袁瑚,瑚簋指立朝執政之能,他的阿父有這樣的才能,他也會有。”

“袁瑚,圓弧?”曹欣念了兩遍,看著孩子小腦袋確實圓乎乎的,於是道:“阿父真厲害。”

簡單說了幾句話,丁氏將這段時間臟掉的外衫簡單清洗一下,裡麵的衣裳就沒辦法了。一家人舒服的泡了一個腳,曹操還取笑女兒自己變臭了,所以不嫌棄自己了。

曹欣沒有搭理他,臭自然還是嫌棄的,隻是如今在逃命,誰還能顧得上乾淨不乾淨?

曹操泡完腳,就跟曹欣一起看到了丁氏腳上的血泡。

“阿母,跳開,抹藥。”曹欣沒有猶豫,就拿出碘伏跟針。

曹操接過去,捧著丁氏的腳,幫她擠出去血水,塗上碘伏……

“阿瞞,抬腳。”丁氏如何沒有發現阿瞞腳上也起了水泡?

曹欣拉著小袁瑚的小手,看著阿父阿母相互捧著自己的臭腳丫,竟有種溫馨的感覺。

處理好腳上的傷,曹操就去喂了馬,然後一家人就躺在炕上睡了一覺 。

再次醒來,簡單吃了點兒東西,就繼續上路了。

即使曹操知道女兒能弄到精細的食材,也覺得不劃算的厲害,隻讓曹欣跟袁瑚兩個小的喝奶粉,他們一路基本以乾糧充饑。

曹操刮了胡子,換了更為破舊的衣裳,帶著妻兒走才路上,瞬間就感覺到抓捕他的人少了些,甚至在進中牟縣的時候,他還抱著曹欣擠在人群裡看了貼在牆上的畫像。

“這人是誰呀?為啥通緝?”曹操指著畫像,好奇問。

“唉!”邊上一個婦人搖搖頭,歎道:“曹將軍可是好人呀!他給咱們盤的炕暖和的很!”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扛著扁擔的男人也跟著歎氣。

一個文人打扮的人開始念:“七尺,短須,垂眉,膚白……”

“七尺是多高?有我阿父高沒?”曹欣突然道。她想看看離的這麼近,有沒有會認出來。

眾人的目光瞬間轉到曹操身上,隨即都搖頭,那文人道:“可比你阿父高多了!不過,你跟你阿父也忒黑了。”

“我是我阿父親生的,我阿父黑,我不黑怎麼行?”曹欣洋洋得意道:“我像我阿父,我高興呀!”

曹操又想捂這倒黴孩子的嘴了,不過同時心下也有些放鬆自得,這麼多人都沒認出來,自己這個裝扮看來很成功呀?

“你這馬是哪裡來的?”曹操知道自己裝扮的很成功之後,整個人都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結果到了城門口還是被攔住了。

“一個大胡子用兩匹馬換了我家的驢。”曹欣感受到阿父瞬間的肌肉幾張,就突然張口道:“我家旺財可乖了,可是阿父說馬更值錢,能換好幾個旺財,還能給我攢錢娶媳婦。先生,您要馬嗎?賣您一匹。”

“你個毛頭小鬼,這麼小就想娶媳婦?”阻攔的官員直接笑了,靈動的孩童,憨厚的父親,雖然小夥兒有些瘦,但是瞧著挺精神的,於是笑笑就放行了。

曹操伸手在孩子的頭上摸了摸,就招呼丁氏,一起牽著馬抱著孩子繼續往前走。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身後拿著文書的官員陡然便的很奇怪的臉色。

曹操帶著妻女進城之後,就一起找了個小攤兒,吃了熱乎乎的湯餅。

等他們吃完湯餅,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就被人圍住了。

“請先生解釋一個農人,為何會有武人的手?”之前在城門口見過的官員,帶兵圍住他們,開口道。

“阿父,我怕!”曹欣突然開始大哭道:“阿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城裡人太嚇人了,我要回鄉下。”

“夫君,我怕!他們說什麼?他們不砍柴嗎?”丁氏也渾身一僵,開始掉眼淚,丁氏懷中的小圓弧也跟著哭起來。

曹操看著妻女都哭了,於是也跟著哭起來,癱軟在地上,哭的好不傷心。

看著這些悲苦的農人莫名被官府圍攻,一邊的路人都有些不忍心的轉過頭,不想去看這悲慘的一幕。

陳宮都蒙了,自己難道真的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