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曹茗離間計 曹欣:茗在哪裡?(1 / 2)

夏侯淵曾經問過曹操, 為何就那麼相信欣兒的老師說的是真的?

曹操當時隻說是自己的推論,但實際他自己清楚,並非推論。

而是他設想過如果自己是董卓,在被所有人逼迫的時候, 也不會讓他們好受, 袁家兄長當初不跟自己離開,必死!

自己或許不再董卓的眼中, 不覺得自己耐他如何?

但是袁家兄長絕對會是董卓心中的勁敵。

自家阿父可能能接著祖父餘恩舊友逃過一死, 董卓絕對不會放過袁家兄長。

袁本初一個庶子如何能夠一呼百應,憑的就是袁家子的身份。

就連袁術這個嫡次子, 並未有多少功績,卻因為他的身份,有無數良才投之……

可若是起義的是袁家兄長本人,包括自己在內,諸位諸侯就不是自己各自為戰, 不會投票選盟主, 直接認主也是說不定。

袁家兄長必然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活著對董卓的威脅有多大,也相信了自己的推測, 但是他還是沒有選擇跟自己離開。

自己逃離, 董卓不過派發追擊令, 連呂布都沒有出動,若是兄長跟嫡長子離開, 許是不光呂布, 就連董卓也……不光自己逃不了,且袁家二十房都會因為他的決定而喪命。

將幼子交給對他表達善意的自己,而不是袁紹兄弟, 就是袁家兄長對自己的信任。

也是如此,讓曹操隻能將自己惡毒的心思藏在心地,不說出來。

況且,他也不蠢,明知董卓入京犯了眾怒,卻還說自己了解他。

曹操真的很急,他知道被逼急了,董卓會多瘋狂,他恨不能立刻殺到洛陽,可是無人聽他。

十幾路諸侯彙合,卻整日歌舞宴席,曹操隻覺得心煩不已。

自己這麼多年的準備,加上夏侯惇曹洪帶來的人馬,一共才籌了不到十萬人,可這些都已經遠超他的想象,也因為這麼多人的支持壯大了他的底氣。

可是袁紹憑借袁家子的身份,輕鬆就籌備了十五萬人馬,還被人推舉為盟主。

每日都有開不完的會,吃不完的酒,曹操很暴躁,自己十萬人馬不能一直耗著,他根基本就不厚,且譙縣乃他根基,不可能毀了根基。

因此就在曹操跟袁紹大軍混合的第二個月,曹操就受不了了,直接帶兵去打附近的匪盜。

答應過女兒不濫殺無辜百姓,但是匪盜在曹操心中並非無辜百姓。

曹操裝備儘量,馬蹄鐵很大程度的保護了馬匹,讓他剿匪越發的順利。

曹操這樣不合群的行為,顯然讓袁紹不滿,但是他卻無從拿捏,又想到自己逃離洛陽之前兄長對曹操的稱讚,暗自憤恨。

曹操的信送的很及時,他幾乎給所有交好的甚至是自覺品性好之人都去了信。

信中發自肺腑的介紹了一下董卓此人的過往經曆,然後推斷出,此人獨斷專行,容不得任何反駁,且狠毒無情。

若要自保定要依附董賊,這並非喪失氣節,而是為謀日後,日後待誅殺董賊,大家在談及如何匡扶漢室,重塑輝煌。

硬碰硬隻會玉石俱焚,連累家人族人,若已遭了嫉恨,注定英勇,請為家族留下火種。

曹操文采極為不錯,寫得更是很是感人,甚至給眾人謀策略,若是董賊懷疑,便可用儘天下惡毒直言來,罵他曹操。表示若是以自己一人之汙命,能飽摯友無恙,自己欣然接受。

收到信的人,看後無不感慨,曹孟德此人值得深交。

於是……

就在董卓籌備西遷的時候,洛陽城內突然就興起了罵曹操的熱潮。

有說他兒女情長,不堪重用。

有攻擊他身高長相,不是好人。

有說他小人行徑,霸道殘忍。

還有說他貪花好色,睡了友人妾氏。

更甚至年輕時候為了某個歌伎與人大大出手,溜貓逗狗的事情都爆了出來。

同時,他做過的,沒做過的事情,各種傳聞幾乎傳遍了整個洛陽城。

仿佛就在一瞬間,曹操的名聲突然臭變了整個洛陽城,就連董卓聽聞後,都跟呂布笑言,曹操此人不得人心的厲害。

袁基未曾想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名女子震撼,看著跪在地上的曹茗,滿是憐惜。

“先生,我做好準備了。”曹茗跪在地上,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楚楚可憐卻勢在必得的表情。

袁基歎口氣,扶扶額頭,歎道:“你的主人未必希望你參合進來。”

曹茗抬頭看著袁基,開口道:“從前奴不知人活著有什麼意思?不知道這世上如此美好,師傅她為我的遭遇落淚的時候,我便看到了希望。我的師傅,我的主人,應該燦爛快樂的活在這個世上,而不是倉皇如驚恐之鳥一般被人追擊惶恐。害她的人就該死!”

“人終有一死,但是得活的有意義。”曹茗想到從前在譙縣跟小師傅一起做美食讀書的快樂時光,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臉。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袁基沒有在說什麼。

揮手讓人將她送出去,自己則打開曹操送過來的信件,放到燭台之下,直接燒毀。

曹孟德此人倒是有些意思,最近洛陽城內的留言應該是他自己所為,袁基歎口氣,決定是時候幫他最後一把。

若前路必死,那也要自己給自己報仇才算爽快!

“茗兒呀!你看你……唉……”華佗真的覺得這個小徒孫快要愁死他了,眼瞅著孩子非要往死胡同立鑽,自己阻止不了,就隻能讓她走的順利一點兒。

這日,呂布受邀去禦史擾龍宗家做客,臨走的時候聽到擾龍宗隔壁的宅人有響動,被擾龍宗隨口糊弄了過去。

呂布走後就派人來查,然後查出是諫議大夫劉陶之女喪夫帶著年幼小叔子歸家。

劉陶此人呂布還是知道的,這個人極愛說教,聽說當初上書外戚賊寇之事,靈帝不理會,自己把自己氣死了,結果靈帝惱怒,還將他的子嗣刺字發配。

但是後來黃巾軍起,靈帝便知道他說的都對,還追封了中陵鄉侯,同時赦免了他的子嗣。

他的女兒,呂布想想,並不感興趣,還不如擾龍宗家的女兒讓他有些興趣。

“這花茶倒是彆致。”自從在擾龍宗見了他的女兒之後,呂布就經常過來出其不意的過來轉轉,這日他又不讓人通報創了進來,看到少女白皙如玉的手上拿了一杯茶,直接拿過來一飲而儘道。

少女嚇得驚慌失色,擾龍宗臉色有些尷尬,他確實有獻女的想法,但是呂布這人不上門提親,就這麼突然過來……

“將軍喜歡,棠兒,你就將你研製的花茶都拿出來給將軍。”擾龍宗深吸一口氣,地頭對女兒柔聲道:“棠兒見下官時常頭暈,便製了此款醒神花茶給我。”

自己研製?喚名棠兒的少女一頓,抬頭看了眼父親,然後漲紅著臉拿了一罐花茶過來。

呂布拿了花茶,還想逗弄幾句,但是少女整個人羞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再看看擾龍宗若有若無的暗示,呂布突然就沒了興趣,畢竟這樣容易得到美人,他就不著急了。

“阿父,那個……花茶不是……不是我做的……這日後……”

從擾龍宗家中離開的時候,呂布隱約聽到這句話,眼神微沉,隨即就將手裡的花茶罐子塞給了隨從。

正在這個時候,屬下稟告他太師召他入府覲見。

“義父,您這是怎麼了?”呂布進來的時候,正看著董卓煩躁的揉頭,於是關切道:“又是哪個蠢貨不長眼?”

“你今日去哪兒了?”董卓抬頭看著呂布問。

呂布一頓,隨即笑道:“禦史擾龍宗家有個絕色的女兒,兒子過去瞧瞧。”

“如何?”董卓開口問。

呂布搖搖頭,回道:“美則美,卻是俗物一個。”

董卓隨意點點頭,然後就給呂布道:“袁本初紳士張狂,竟然……”

說到這裡,董卓眼中生了恨意。雖然曾經他受過袁家扶持,但是他能走到如今,都是自己的本事,袁本初不過就是有一個好出身,實則草包……竟然張狂到寫信辱罵自己……

“義父意欲何為?兒領命!”呂布直接跪在地上道。

董卓深吸一口氣,突然就又覺得頭痛,使勁兒揉了揉,不知為何,自一個月前自己得了風寒之後,就時不時頭痛,尋儘名醫卻隻能緩解,讓他格外煩躁。

呂布見董卓頭疼,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方才從擾龍宗家中得來的花茶。

“義父,兒恰巧得了這罐花茶,您讓太醫令給瞧瞧,您可用得?”呂布將花茶拿過來送到董卓手裡,然後道:“擾龍宗的女兒研製的。”

董卓點點頭,並不在意,給呂布下了幾條命令之後,就讓他走了,傍晚,當董卓頭又有不適的時候,他看到這罐花茶,於是就叫了太醫令。

太醫令仔細檢查,並且品嘗之後,表示這就是普通的蓮花茶,裡麵加了天麻,有活血化瘀之功效,緩解頭疼的效果也是有的。

董卓讓好幾個人都查了之後,確定無誤,就自己泡了一壺,喝了一杯,大約兩刻之後頭痛果然緩解。

董卓此時對呂布很重視,呂布雖說了擾龍宗家的女兒無趣,但是也說了她貌美,董卓不缺美人伺候,於是就讓呂布再給他送幾罐花茶過來。

接到命令呂布就給擾龍宗傳了話。

“呂布這般謹慎,茗兒你……”華佗歎口氣道:“董賊頭疼最多不過月餘,便會消散。”

“師祖,不著急。”茗拿著醫術看著上麵記錄的穴位圖,揚唇道:“袁太仆既然做了如此安排,不管是呂布還是董賊,必有其一我會見到。跟我相比,無人會選禦史之女。”

呂布如今又不需要擾龍宗任何幫助,跟他的女兒相比,呂布隻要眼瞎,絕對會選自己。太仆都能教唆擾龍宗獻女,自己見他們隻是時間問題。

華佗還想說什麼,茗卻抬頭看著他道:“師祖,如今曹公已經起義,您不若去陳留如何?”

華佗搖搖頭,自己如今怎麼走得開?這孩子好似一團烈火,讓他牽掛的同時就有些放不下心來。

“洛陽到處是死人,師祖在這裡練習醫術不突兀。”華佗說完,就伸手給曹茗把脈,然後給她解釋現在的脈象,重新給她換了養身的湯藥。

曹茗點點頭,心中卻有些踏實,有師祖在她身邊,她隻覺得心中不那麼孤單。

不關此事成與否,她都希望小主……師傅能夠此生康安,折了自己這條命,她也不後悔,隻願她臉上長掛笑容,願她永遠陽光快樂。

曹欣在陳留,也讓人關注華佗跟曹茗的消息,卻始終沒有他們的消息。心中就一隻有些牽掛,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她不光給譙縣的師弟們傳信,還給張仲景張先生傳信,甚至還讓曹操幫她打聽……

“生命祈願,贈送玉米種子一袋。”

曹欣猛地坐起來,然後看著自己的背包,這個玉米種子是茗給自己的。

所有用生命祈願的人曹欣都能看到他們的身體情況,她不知道曹茗現在在哪裡,身體什麼情況,唯一知道的是她的身體還算健康,各項體征都很好。

玉米種子呀!

看著一麻袋的玉米種子,曹欣並未放下對華佗與曹明明的牽掛,但卻有些坐不住了。

去書房給曹操寫了一封隻有他們父女能看懂的信,她需要大片的土地跟人手。

“衛家兄長,此信務必速速送到阿父手中。”曹欣將信交給衛覬,鄭重道:“務必務必!”

等衛覬走後,陳宮好奇道:“寫了什麼?是女娘你又想阿父了?”

“陳叔父,我想要儘快結束這亂世,我不想百姓流離失所,不想家中隻剩婦孺老弱……”曹欣看著田間帶著孩子勞作的婦人,開口道。

陳宮輕聲道:“我也想。”

誰能不想呢?

洛陽城內,袁基一臉悲傷的給‘愛子’的失身蓋上白布,然後口吐鮮血暈倒。

與此同時,因為花茶對頭痛又用,呂布見擾龍宗家中真的拿不出花茶,直接踹開了隔壁劉家大門。

“你是何人?”隻見一絕美婦人正在給一少年臉上動刀子,突然出了意外,她將滿臉是血的少年拉到身後,手持小刀指著呂布,嗬斥道:“私闖民宅,不管你是誰,請速速離開!”

少婦未沾粉黛就美的驚人,手上鮮紅的血跡配上她蒼白的膚色,顯得分外妖嬈。

呂布殺了許多人,第一次發現鮮血其實是這般的好看。

“這是怎麼了?”呂布眉毛一挑,一點兒都不將她的威脅看在眼中,餘光注意到少女背後的少年臉上有字,突然開口嗬斥道:“窩藏要犯,你可知罪?”

“大人容稟,民婦家中幼弟並非要犯,靈帝以赦免我劉氏全族之罪。”曹茗撲通一下,便跪在地上,抬頭堅定道:“民婦有聖旨!”

呂布嘴一咧,他不過是找個理由拿捏這個小婦人,怎會在意她說的有沒有罪?

剛準備開口假意訓斥,突然就聽到有人對呂布拱手道:“袁太仆父子逆謀,已經被當場誅殺,太師下令要將軍去抓袁家二十房人,就地處決!”

“啊?”曹茗身後的少年發出震驚,曹茗忙扭頭緊緊抱住他,低聲道:“阿弟莫怕,不是抓咱們的人,莫怕!有阿姊在,有阿姊在,莫怕!”

呂布看了這嚇破膽的弟弟還有故作堅強的姐姐,揚唇笑了笑,然後道:“劉家女娘,我瞧上你的花茶,改日我讓人來拿,你記得準備。”

知道董卓拿自己當刀,自己卻不能不聽,呂布的心情也是不好的厲害。

呂布走後,還派兵站在劉家門口,曹茗忙讓人關了大門,然後將少年帶回房。

“阿父他……”少年臉上的淚水跟血水混在一起,他現在終於明白阿父為何要在自己臉上給自己刻字偽裝曾經的犯人。是因為自己這張臉太多人認識了,隻有毀了,才能活下來。

“日後你隻是你,不是袁家嫡長孫,隻是你自己。你的兩個叔父……你若喜歡,便去投靠,不喜歡就去找曹孟德,此人雖狡詐,但尚有良知。切記!”

“你就是你,隻為你自己而活,袁家嫡長孫已經沒了。”

回想阿父送自己走時的話語,袁鑒的淚水不受控製的流淌著。

自從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袁家嫡子,未來的袁家的掌舵者,他日日苦學,就是為了不墮袁家子的風範。

可如今,本該跟隨阿父一同殉葬的自己還活著,是阿父費儘心機我自己謀得的一份生機。

“門外有人把手,你到夜裡再哭吧!”曹茗等他哭了一會兒突然道:“現在先忍忍,我得把你臉上的字挑開割除。”

袁鑒閉上眼睛緩了很久,然後才示意她繼續。

曹茗臉色平靜,繼續下手,用烈酒幫他清洗傷口之後,就開始處理。

麻沸散的藥效漸漸淡去,袁鑒沒有吭聲,臉上刺骨的疼痛,讓他心裡能好受一點兒,他現在根本不敢想呂布已經殺到哪裡了?

阿父讓自己苟且於世,他必是不會輕易死去。

原是近乎滿門被屠,此事不光令整個洛陽城的官員心中懼怕不已,穿到曹操耳中,得知是袁本初給董卓寫了罵他的信才讓他報複到袁家兄長身上,曹操都快要氣死了,帶著十二個護衛,直接連夜回道盟軍聚集地,衝進去對著袁紹就是一頓暴揍。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董賊心思狹隘,他對你自然是鞭長莫及,所以必會發泄在兄長身上。袁本初,你害死了兄長,你是凶手!”曹操邊打邊罵。

一開始袁紹還還手,可是聽到曹操的漫罵突然就泄了氣,嚎啕大哭道:“我沒想到,我兄長是治世之才,我想不到董卓殺他的理由!”

“你怎麼可能想不到?”

“你就是想借董賊之手殺了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