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 / 2)

林珩 來自遠方 8001 字 6個月前

軍上下抖擻精神。

步甲擦亮兵刃,迅速在校場內列陣。騎兵檢查鞍具,係緊長弓和強弩,陸續躍上馬背,策馬穿梭在戰陣之間。

戰車接連穿過校場,拉車的戰馬高壯魁梧,脖頸和四肢粗壯有力。車軸經過改裝,車上站有三名甲士,一人控馬,一人舉盾,一人持劍和矛,在衝鋒時所向披靡。

校場占地極廣,四麵有柵欄圍攏,東西兩麵立有戰鼓,南北架設號角。西北方向建起高台,台下擺放大小不同的石塊,為訓練膂力所用。

此刻台上撐起圖騰旗,象征國君的玄鳥旗赫然在目。

戰鼓前,赤膊的軍仆翻轉鼓槌,雙臂交替落下,每一下擊打都引發鼓麵震顫,聲音驚天動地,堪比悶雷炸響。

鼓聲中加入號角,蒼涼亙古,響徹整座校場。

智陵和費廉各領一軍,親自揮動令旗。

在兩人的指揮下,戰車、騎兵和步甲一分為二,潮水般快速湧動。將士分彆在兩人身後列陣,追隨令旗展開廝殺。

“武!”

車輪滾滾,揚起漫天沙塵。

戰車正麵衝鋒,速度越來越快。僅差分毫就要對撞,當場車毀人亡。

千鈞一發之際,甲士操控戰馬錯開身位,兩車交錯而過。

車輪碰撞擦出火星,位於戰車一側的甲士各自橫起長矛,就要掃飛相鄰的對手。

砰!

一名甲士不慎被擊中,當場從車上墜落。另一人握住襲來的兵器,驚險避開衝擊。

戰車疾馳而過,一擊即分勝負。

費廉一方的戰車占據優勢,智陵所部稍遜一籌。他並不氣餒,繼續揮動令旗,戰馬從兩側衝鋒,步甲開始推進。

晉人的血性被激發,為爭勝全力以赴,無人手下留情。不時能看到騎士被挑落馬下,步甲在戰鬥中受傷。折斷的矛戈倒插在地麵,足見戰況激烈。

戰鬥進入白熱化,雙方混戰在一起,一方布局開始呈現,情況逐漸明朗。

高台之上,林珩看出戰局變化,料定勝負將分。

“費廉看似占據優勢,實則踏入危局。”

正如他所言,聲音落下不久,智陵再次揮動令旗,包圍圈順利合攏。費廉發現身陷重圍,卻已是回天乏術,敗局已定。

“擊鼓。”林珩下達命令。

馬桂和馬塘替代軍仆擊響戰鼓,鼓聲傳遍校場,宣告操練結束。

雙方殺紅了眼,三鼓之後方才罷兵。

甲士陸續分散開,重新整理隊伍,撿拾起兵器,帶走受傷的同袍。

“集結,速!”

智陵和費廉策馬奔至前方,單臂高舉令旗,又同時放平。追隨兩人的騎士穿梭在隊伍間,以旗令調動眾人,促使隊列儘速嚴整。

全軍列隊完畢,鼓聲告一段落。

林珩按劍立在高處,陽光落在頭頂,眾人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能聽到他的聲音:“諸君壯士,勇甚!”

語氣平穩,未

見慷慨激昂,仍令眾人心潮澎湃,喜不自勝。

聲音短暫停頓,林珩的視線掃過台下,繼而上前半步,繼續道:“天子下旨,封寡人侯伯,代天子出征伐,召諸侯討逆。”

此言一出,眾皆震驚。

侯伯?

代天子討逆?

上京來使不是秘密,肅州城內早就傳得風風雨雨。單衝行刺君上不成,被副使刁泰擊殺,屍首懸於城牆,往來城下有目共睹。

侯伯曾有先例,諸侯奉詔討逆也不稀奇,可代天子出征伐卻是聞所未聞,如何不令眾人大吃一驚。饒是智陵和費廉也難穩情緒,仰望高台滿麵驚詫。

林珩要說的不僅於此。

“昔有鄭侯困我父,寡人滅其國;今有蔡侯囚晉使,寡人亦將問責。下月豐地會盟,諸侯齊至,天子旨意宣於眾,寡人代天子出征伐,送公子齊歸蜀,討叛逆之臣!”

聲音隨風流淌,眾人側耳細聽,無半分嘈雜。

“新軍初建即有滅國之功,世所罕見。寡人意軍功授田,章程擬定,不日宣於朝中,廣告全國。此外,寡人意軍功授爵,凡國中將士,不論出身,皆以斬首論功,以首級賜爵!”

“氏族無分嫡庶,國人、庶人無分血脈,斬首一級得田,五級賜奴仆,十級以上者授爵,鑄鼎為法,萬世銘刻!”

校場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授田,賜爵,鑄鼎為法,萬世銘刻!

眾人心頭狂跳,耳畔嗡嗡作響。

無論是出身家族旁支的將校,還是世代從軍屢立戰功的國人,亦或是破格從軍的庶人,這一刻都是心潮湧動,激動的情緒難以抑製,似烈焰騰起,瞬息燎原。

“願為君上效死!”

一道聲音響起,仿佛野火蔓延,一成十,十至百,再至千。

千人一語,同聲一言,聲音似驚濤拍案經久不絕。

轟!

鈍響聲連綿不斷,騎士下馬,車兵走下戰車,與步甲一同手拄兵器單膝跪地,吼聲彙成一股,震撼寰宇。

“願為君上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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