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什麼?”縣令冷哼一聲, “還說你不認得招炎草?”
沈梅冬震驚過頭,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失聲喊了出來。
她立刻搖頭:“我不認識這東西, 這壓根就不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能隨便拔幾棵草就說是物證吧?!”
縣令道:“這是從你家橫梁上找到的。”
沈梅冬喊道:“不可能!”
“我還會汙蔑你不成。”縣令瞧她反應就知道這人肯定認識招炎草, 之前也不知道為何如此篤定他們找不到物證。
沈梅冬現在才感覺到害怕,這物證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不成是有人要害她?不然自己家裡為什麼會出現招炎草?!她明明是用多少拿多少,給了人之後自己手頭是沒有的, 這些招炎草根本就不是她的!
此刻她百口莫辯,物證就在眼前, 不容許她繼續詭辯。
縣令道:“你這招炎草是從哪兒來的?”
沈梅冬現在才知道害怕, 整個人抖若篩糠。
“我、我不知道這些草是哪裡來的!這些根本就不是我的!”
縣令見她還敢否認,驚堂木一拍,怒道:“毒婦!物證都在還敢狡辯?要不是你的,那會是誰的?!”
沈梅冬嚇得整兒慌了神,但是心底知道自己肯定脫不了罪。衙役呈上來的這些招炎草不是自己拿的,但在自家家的橫梁上找到,那肯定就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除了自己之外還能有誰知道招炎草,那自然就是誰!
沈梅冬想到了一個人, 眼裡燃燒起怒火,喊道:“那些草都是沈子鶯給我的!大人啊,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就饒了我吧!這些草真的不是我的,要怪就都怪她!”
“對!都是她的錯!”
沒想到這就把沈子鶯給牽扯出來了,顧允有些怔愣, 自然回想起之前沈若提起讓藍帆幫忙查一查沈子鶯的事情。沒想到這沈子鶯真的有問題。
沈若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發現, 正愁不知道該如何抓沈子鶯的把柄,這沈梅冬這就送上來了!
縣令聞言心想,這招炎草自然有出處, 不可能憑空出現。既然知道了來源,那就不能讓那提供藥草的人繼續作惡事!沈梅冬說的話縣令自然沒全信,不過這個沈子鶯是必須要傳喚來的。
縣令道:“傳沈子鶯!”
很快就有衙役出去抓人,沈梅冬此刻跪坐在地上有些失神,她沒想到沈子鶯竟然會這麼做!往自家橫梁上放招炎草,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既然她不仁就彆怪我不義!這些事可不是我一個人做的,要死那就一起死!
她心中又驚又怒又怕,此時六神無主地亂看。那些男人被判了流放,那自己的事情敗露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懲罰,這時候她的內心極度煎熬,恨意滋生。
原本不可能會被找到物證,都怪沈子鶯那個賤人!
而沈子鶯此刻正在家中梳妝打扮,最近賺了些錢她立刻就置辦了不少胭脂首飾。劉芬芳不喜歡她大手大腳但是自家閨女兒賺得到錢,還會給她一部分,所以她也不繼續說教。到現在家裡人都捧著自家閨女兒,覺得她有大出息。
“娘,爹要把咱家的戶籍遷出去,這事兒還沒辦成嗎?”沈子鶯拿著新買的簪子往頭上比,有些急切地問道。
劉芬芳坐在一邊縫東西,聞言沒好氣道:“村長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還是不答應。沈家村這麼窮也就咱家家底能看。大概是不想放咱們走,咱們一走啊,這沈家村不就是一村的泥腿子了?”
說到後麵,優越感油然而生。自家丈夫在鎮上有工作,而自家閨女兒也不知道得了什麼仙人眷顧,總是能在山上尋摸到值錢的草藥。之前就賣出了不少錢,到現在家裡的銀錢大部分進賬都是靠這個。
劉春花和沈牛山知道了都來誇,說她是有大出息的,以後搬去鎮上了,還能尋摸個公子哥兒成親。他們家的孫女兒長得不賴,還會賺錢,就不信那些人瞧不上。
沈子鶯聽了這種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重生歸來如此大的機緣她必定要把握住。去鎮上那隻是第一步,等浙江那邊的線人過來,她還要做更大的生意。
現在賺的這點錢,她還看不上眼,還遠遠不夠!
而且鎮上的公子哥兒她也有些看不上眼,她自詡未來的舉人夫人,早早就挑好了人。但是顧允對自己不假辭色,幾次三番讓自己熱臉貼冷屁股,沈子鶯帕子都快攪爛了!
自己是哪裡配不上他了?!為什麼顧允還要和沈若攪和到一塊兒!甚至還護著他!
沈子鶯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就來氣,但是又想到那沈若雖然命大沒死成,但帶了個崽怎麼配得上顧允,他們肯定是成不了!
每每想到沈若遭遇的事,她心中就一陣快慰。
兩人年紀一樣,從小到大無論是容貌還是其他的,曾經都被他壓一頭,就連喜歡上的人都一樣。沈子鶯早就想過,要是沒有沈若這個人就好了!
以前村裡的那些有關沈若的謠言,自然也與她有關,她喜聞樂見,並且煽風點火。
可是卻沒想到現在沈若在村子裡的風評變得很好,而她的急轉直下,這點讓她根本無法忍受!
不過幸好自家攢夠了錢能夠搬去鎮上了,沈子鶯想到以後就忍不住打心底裡頭開心。
這些人說就說吧,未來她就是人人羨慕的鎮上人,而那沈若,還是隻能在村裡,住著那泥瓦房,吃著糠咽菜。
心中有了對比,沈子鶯的心情變得極好。
但是那村長竟然還不同意她家遷戶口的事情,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去,沈子鶯想他不願意同意那一定是錢沒給到位!
“娘,去給村長家送點銀子去,我就不信他還不給辦。”沈子鶯梳著頭發,對劉芬芳道。
“再等等看,之前村裡頭也不是沒人遷戶籍走,沒準村長就是想坑咱家一筆!”劉芬芳可舍不得那麼多銀子打水漂,進了她家還要出去,拿出去一個銅板給彆人她都覺得心痛。
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鎮上的房子定金都交了,要是沒有戶口那就買不了,隻能租。那租金可也不便宜啊!
劉芬芳心都在滴血。這沈家村裡頭,一個個的都想坑自家的東西,自家的錢啊!
沈富貴又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劉春花和沈牛山知道沈子鶯能賺錢也不再出去忙活地裡的事兒,就在家裡呆著,連家裡的雞鴨都不侍弄了。家裡的事兒全落在了劉芬芳頭上,要不是她從自家閨女那兒得的銀錢最多,她也要鬨起來。
沈子鶯沒耐煩她娘這樣,以後她可是要賺大錢的,現在家裡的這點銀錢她還沒能看進眼裡!上輩子她成箱的金銀都有不少,要不是那線人還沒來,她才不願意再繼續在沈家村裡呆著呢!
門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響,像是有人闖進來了。
劉春花和沈牛山正躺在藤椅上晃悠,在院子裡頭乘涼呢,突然就見一群身上帶著刀的官差闖了進來,頓時給嚇得六神無主。他們一直呆在沈家村裡,對鎮上官府有著天然的害怕。
但劉春花性子潑辣,大著膽子去攔:“官、官爺啊,你們闖進我家作甚?!我家裡沒人犯事兒啊!”
沈牛山聞言也立刻去攔著,他以為這些官差是來抓他大孫子的,之前偷竊那件事難不成暴露了?!要是是來抓自家大孫子的話,那可不行!
衙役不耐煩道:“讓開!讓你家沈子鶯出來!”
沈牛山一聽不是來抓沈富貴的,頓時就放下了心,不攔著了。
劉春花皺緊了眉頭:“我家鶯姐兒怎麼了?她天天在家裡呆著能有啥事,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啊!”
“走開,和你沒關係。”那官差不耐煩,讓她彆擋著。
劉春花哪裡能讓他進自己家亂搜,連忙去攔著,推搡間就狠狠地摔了個屁股墩。誒呦誒呦地直叫喚。
劉芬芳打開門瞧見院子裡都是官差,身上都帶著明晃晃的刀,差點兒嚇撅過去。
沈子鶯心裡一緊,腦子裡也雲裡霧裡的,為什麼會有官差來抓她?
但好歹她是見過大世麵的,上輩子也不是沒上過公堂,但每次都能脫罪,這一次沈子鶯心思急轉,回想著到底能有什麼事兒。思來想去很有可能就是沈梅冬用招炎草的事情敗露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查到自己這裡來。
她腦海中立刻就想出了對策。心中對沈梅冬生氣,這人還真是不靠譜,事情竟然這麼快就敗露了,可真沒用啊。
以後可不能再跟她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