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板的眼睛都被木牌上的那抹紅給刺痛了, 臉頓時火辣辣得燒。
人家小孩子都有案首教,他家的那秀才算個啥啊!
難怪這小哥兒不同意做這筆交易了。
他訕笑兩聲道,對顧允拱手道:“失敬失敬, 竟然是案首秀才郎,可真是年少有為啊。”
人家考秀才時候拿的可是第一名的案首,未來要再往上考自然是所有考生裡頭最有可能考上舉人的啊!這種人萬不能得罪了。
他也沒等顧允回應, 徑直把身後站著瞪眼睛的自家兒子給拽到前頭來。
“兔崽子,快點兒跟這二位道歉!”
那公子哥兒脾氣雖差但也是個審時度勢的,畢竟是商人之子也從他爹那兒學了幾分能屈能伸, 此刻偏著頭上前去拱著手道:“對不住,先前是我衝動了, 我就這脾氣還請見諒。”
沈若挑了下眉,這道歉的話根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給他自個兒找借口免責呢。
許老板額頭青筋直冒, 聽自家兒子道歉都欠欠兒的樣, 頓時火起,抬手又是邦邦兩下。
隨後笑眯眯地對顧允說道:“你就聽前半句就成, 我這兒子不太會說話, 見諒見諒啊。”
顧允“嗯”了聲,道:“那我們這攤子……”
“你們就在這兒好好擺著!我兒子要敢砸我先砸斷他的腿!”許老板立刻接口道, 眯成縫的眼睛都睜開了。
許老板的兒子:“……”
沈若就知道顧允的身份木牌好用, 可以免去不少事,以後小攤也能安安穩穩地擺下去。這也算是小小的立了個威風。在古代, 士農工商階級明顯,商人又是極其看重利益的,知道麵前的是案首秀才,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他巴結了。
“好,有許老板這句話便夠了。”顧允道。既然許老板說了他們可以在這兒好好擺著,那以後像是砸攤子一類的事情肯定是不會再出現了,算是上了一重保障。
他又繼續道:“那‘書包’是我未婚夫郎設計出來後請村裡人做的,做法不可能賣,你若買的多自然會給你些折扣。”
沈若站在顧允身側,聞言忍不住想笑。他也沒和顧允說自己的計劃啊,這人怎麼就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呢!
許老板自然說“好好好”,他是想買些成品放在店裡賣的,這樣人家看了拿自家布料做出來的成品好看,可以買成品,也能買布回去做東西。他為什麼看重書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那書包價格不貴,還沒有成衣的一半貴呢,但是真就好用,他家裡頭就有從彆人手裡多花錢收來的書包!
要是自家布莊裡頭也擺出來賣,彆人來瞧見了書包之後發現價格劃算自然也樂意帶個走的。
再者說,眼前這人可是案首秀才,能跟他搭上關係許老板臉都要笑爛了,未來要是他考上了舉人,自個兒可是和舉人老爺做生意的人了啊!
他心思急轉,此刻就笑眯眯地看著顧允:“那你們何時過來擺攤啊?那書包我要是多買些給多少折扣?我聽說大集那時候你們還有賣彆的東西?”
在大宇朝但凡是個有功名的人都不能經商,要是被彆人抖落出去那就招人閒話,要是手下資產多了還會被舉報,不過隻是擺攤的話,自然算不上商人。
沈若向來喜歡走一步看三步,他想顧允以後肯定還是要繼續科考,那這小攤經營的事兒自然不能讓他插手。
“過兩日吧,我打算推出一款新的書包,還有些配件沒做好。”沈若暫時還不能確定,可能還得先忙著“闌珊”那邊的事情,他阿嫂應當快把那十二樣祥瑞香囊一共二十四個做好了。“闌珊”那邊關係著自己的“念寶”牌子,所以他還是要多顧著點兒。
許老板一聽還有新款式,頓時有些驚訝,問道:“新的款式比原本這書包還好用麼?”
沈若頷首:“新款式比起舊款,背起來差不多重量,該有的也都有,但是容量卻是舊款的兩倍。”
先前的抽繩水桶包款式,抽繩一係起來,那上方的空間幾乎都會被浪費掉。但紐扣書包不會,而且書包貼著背的那一塊,沈若還讓嬸子們幫忙用“糊千層底”的方式給弄得挺括了,但不至於硌人。總之就是除了解開紐扣這個動作會比抽繩麻煩一點點之外,其他的都比之前好。
但具體的沈若就沒跟許老板說了,等之後拿過來賣的時候他自然就能瞧見。
“我都開始期待了,”許老板搓了下手,突然想到了什麼緩緩道:“不過……你們要擺攤上賣書包,我若是找你們買了,那我家的豈不是沒生意?”
他原本想的是,他們倆會給自己折扣,他能以低一些的價格買到,之後再把價格放高了賣。但是他們賣書包的攤子就在自家布莊前頭,這還怎麼賣啊!
那可不是全都得砸手裡了麼?
沈若笑著搖搖頭,說道:“你家做的是布料生意,難不成要厚此薄彼?”
布莊又不是靠“書包”這類東西賺錢,哪怕賣不出去那些書包又有什麼關係呢?而且生意自然不會沒有,總還是會有人買單的,重點是要做出點創新。
許老板聞言臉上的笑僵了一瞬,這小哥兒說的有道理啊!他家是賣布的,重點是怎麼樣讓自家的布料賣的更好,而不是賺那書包的差價。那差價才能賺多少錢啊,自然是布料賺的錢多啊!
他自己想岔了,此刻被沈若點醒,腦子頓時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