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宣和零零大眼瞪小眼。
裴恒感應著越走越遠的陰鐲,同樣陷入了沉默之中。
“要不,還是我送師弟回分安城?”
幾息之後,清宣看向裴恒,忍著莫名而來的笑意開口問道。
“認識師弟數百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師弟的身上,發生此種情況。”
他說著,伸手指了指方才須臾劍和溫子怡消失的方向。
裴恒默了默:“……”
零零抬頭看了眼清宣,又看向裴恒,開口問道:“爹,我們剛才不都站在劍上嗎,為什麼沒跟著一起飛出去?”
裴恒彎腰,將伸出了雙手的零零抱了起來。
“大抵是方才須臾劍的速度過於快了一些。”
說完,又解釋了一句:“須臾劍同尋常的飛劍一樣,周身並不似大型飛行法器那般設有防護結界。”
零零懂了。
慣性。
劍嗖的一下出去了,他們被留下了。
“那怡怡……”
“飛劍由她操縱,這速度於她自是無礙。”
“我明白了。”零零點頭,看向兩人旁邊的清宣,繼續開口道:“那我們……”
裴恒跟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清宣。
清宣昂首挺胸:“雖說你方才有須臾劍的時候說了不要師兄送你,但現下須臾劍先跑,師兄還是會送你這一趟的!”
裴恒看著他昂首挺胸的模樣,默了默,搖頭:“不必。”
清宣開口:“天玄古宗距分安城這還有一段距離呢,師弟你現下既無法操縱飛行法器又不好直接使用魔氣,若是依舊不要師兄送你……”
話沒說完,清宣就聽見裴恒平聲開口:“她很快便回來了。”
清宣動了動唇。
裴恒的聲音繼續響起:“她不會這般丟下我不管。”
清宣:“……?”
清宣怪異的看著平靜說出這些話的裴恒:“師弟,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此時裴恒的懷裡還抱著零零。
清宣對上一大一小兩人的視線,心底方才陡然生起的那一抹怪異的感覺愈發的強烈。
他話語微微的頓了頓,裴恒瞧了他一眼,接過了他的話茬:“這是我道侶。”
清宣:“……???”
清宣愣了愣:“什麼?”
裴恒說道:“她喜歡我。”
“所以她會回來。”
零零:“……”
裴恒說的肯定,零零嘴巴動了動,那句“不是你喜歡怡怡”的反問險些脫口而出,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清宣,又被她艱難咽了回去。
突然又懂了。
她爹在熟人麵前說這些,一定是因為好麵。
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拆穿的好。
所以,零零配合的點了點頭:“嗯嗯!”
清宣:“……??”
不是在聊由他繼續送兩人回分安城的事情?誰問這個了。
——
天玄古宗山門外不遠處,清宣突然被沉默。
與此同時。
瞬間往前躥了數百裡的須臾劍上。
溫子怡卻在驚歎:“這個速度太厲害了!”
想著二人接下來的打算是回萬淵鎮,她又繼續道:“有這把劍在,我們豈不是可以今天在分安城,明天在去書城,後天回萬淵鎮?”
周圍無一人應答。
溫子怡操縱著須臾劍的同時分神朝著身後看了一眼:“嗯?”
“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話音未落,人先沉默了下來。
“……?”
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溫子怡方才一心都在驚歎須臾劍的速度,並未注意到身後的異常。現下突然察覺身後無人,她是當真懵了片刻。
怔懵之後,下意識的探出神識去查探,同樣半點未曾察覺到附近有零零幾人的存在。
急速飛行中的須臾劍猛的一停。
溫子怡整個人慣性向前,空中二百六十度旋轉之後,掉落在地。
溫子怡默:“……”
她抬頭看了看頭頂處飄著的須臾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踩著的土地。
防護罩呢?
她怎麼被甩下來了。
但旋即,她就又意識到了什麼。
裴恒他們,不會也是這麼被甩下去了吧。
“主上,零零。”
“你們……”
溫子怡在識海當中呼叫兩人。
另一邊的零零秒回:“咦?怡怡,你這麼快就發現我們丟了呀?!”
稚嫩的聲音當中還帶著些許的意外和驚喜。
溫子怡默了默,“嗯”了一聲,同她確認道:“你們在哪裡?”
零零回答:“還在原地啊!”
擔心她不理解,零零將方才裴恒解釋給她聽的那些話又同溫子怡解釋了一遍:“須臾劍上麵沒有防護結界,怡怡你剛才起飛的太快,我們直接落在原地了。”
溫子怡默:“……”果然。
沉默過後,溫子怡再次上了須臾劍:“那你們在原地等一等,我馬上回來!”
——
幾息之後。
溫子怡站在須臾劍上,操縱著須臾劍在裴恒幾人跟前停下。
才停穩,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見裴恒懷裡抱著零零,同麵前沉默中的清宣道:“看。”
清宣沉默著和裴恒對視:“……”看什麼。
裴恒偏了偏視線看向須臾劍上的溫子怡,繼續道:“她回來了。”
清宣:“……”
清宣動了動唇:“哦。”
“既如此,那你們自己回去吧。”
“不送,慢走。”
清宣擺手,而後祭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我
回宗門了。”
說完,又深深的看了裴恒一眼。
動了動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本想說“百年不見,裴恒有些變了”,但視線落過去的時候,裴恒正“嬌弱又惡心”的搭著溫子怡的手往須臾劍上站。
清宣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裴恒抱著零零重新回到須臾劍上之後,這才又同清宣道:“什麼?”
清宣:“……”
清宣眉頭皺的死緊,看了裴恒一眼,飛身落在了自己的飛行法器上麵,一言不發的徑直朝著天玄古宗回去。
——
清宣默然離開,溫子怡二人重新出發。
溫子怡想著方才清宣離開時那緊緊鎖在一起的眉頭,忍不住小聲開口詢問:“主上,清宣師兄他方才離開的時候為什麼那般看著你?”
怪嚴肅的。
嚴肅當中,還夾雜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情緒。
裴恒依舊抱著零零,免得她依舊被丟下。
聽見溫子怡的疑問,平靜開口:“大概是此行不必他送,有些失落,無事,走吧。”
溫子怡動了動唇:“如此?”
裴恒“嗯”了一聲。
溫子怡回頭看了一眼天玄古宗的方向:“早知如此,我們就該讓清宣師兄送一送,不過就是回去的路上稍微耽擱一些時間。”
說到一半,又頓住:“不對,清宣師兄此前不是說先跟我們一起坐著須臾劍先回分安城,而後我們再送他回來?都說好了,怎的又突然因為此事失落。”
裴恒:“……”
裴恒默了默:“我亦不知。”
——
清宣已經獨自回了天玄古宗,這邊溫子怡短暫的疑惑過後,便將他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而另外一邊的天玄古宗內。
清宣才回宗門,便撞見了還停在原地欣賞宗門又強化了不少的陣法的掌門吉雲真人。
吉雲真人見他這麼快就回來,明顯的愣了愣:“清宣?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裴恒他們送回去了?”
清宣飛行法器停下:“師父。”
而後簡單的將方才山下的事情說了說。
吉雲真人聽罷,隻點了點頭:“自己回去也成,他也不是什麼外人,不必那般麵麵俱到。”
說完,又朝著清宣招呼道:“來來來,你來看看裴恒強化過的這道陣法,我方才自己試著攻擊了一番,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
清宣不以為意:“正常,他連星移宗引以為傲的封魔大陣都出的來,陣法一道定然不俗。”
吉雲真人認同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你說要不是當年寧玄那個……”吉雲真人說著,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壓低了低聲音:“……要不是當年寧玄那個小王八蛋,裴恒現在必然能力壓二宗弟子。”
清宣仍舊緊鎖著眉頭:“他現在不也可以。”
吉雲真人白了他一眼:“現在那群癟犢子鬨的,我們能大大咧咧的出去鼓吹
?!”
清宣受了吉雲真人的這一個白眼。
不欲同吉雲真人繼續聊吉雲真人想聊的話題,轉而將話題轉到了自己想聊的話題上麵。
他皺眉看向吉雲真人:“師父。”
吉雲真人欣賞著眼前的陣法:“嗯?”
清宣若有所思,將心底從方才在山下一直憋到現在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總覺得,裴師弟方才好似是在同我顯擺。”
吉雲真人想都沒想,直接擺了擺手:“不可能,你裴師弟不是那種人。”
“再說,他同你能顯擺個什麼?顯擺他有道侶你沒有?”
清宣點頭:“對!”
吉雲真人看了他一眼,再次擺手:“必然是你自己多想了。”
說著,解釋:“他來的時候不也是你去尋的?要顯擺你去接他來的時候就顯擺了,哪裡用等到方才。我看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清宣眉頭愈發緊鎖:“是嗎?”
“但我方才瞧著真的像!或許是來的路上他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師父你不知道,方才他真的……”
清宣還想再替自己心底的想法辯解幾句,話沒說完,被吉雲真人打斷:“好了好了,他顯擺沒顯擺的事情你先放一放,來,你也試著朝這道陣法攻擊我瞧瞧。”
被打斷又被支使的清宣:“……”
清宣搖了搖頭,甩掉“裴恒就是在同他顯擺”的念頭,任勞任怨開始配合起吉雲真人的要求。
——
天玄古宗內短暫的小插曲溫子怡二人不知曉,這次,二人一路疾行回了分安城。
天色不早,又莫名去天玄古宗溜達了一圈,二人也沒有繼續逛下去的意思,便徑直回了客棧。
“怎麼都沒想到,出去溜達一圈竟然莫名溜達著去了天玄古宗。”
“主上,天玄古宗同我想的有些不同。”
溫子怡和零零跟著裴恒進了他的房間,裴恒也沒阻止兩人。
隨手將身上的鬥篷麵罩摘掉之後,坐了下來:“是嗎。”
溫子怡點頭:“嗯。”
“天玄古宗還挺……”溫子怡斟酌著用詞:“表裡不一的。”
說完,溫子怡又繼續道:“不過感覺挺好的。”
零零讚同的點頭:“嗯嗯!”
溫子怡繼續道:“今天之前,那些宗門修士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講道理,不辨是非。”
裴恒看了她一眼:“那現在呢。”
“現在。”溫子怡說道:“現在覺得,往後真對上了天玄古宗修士,倒是可以對他們下手輕一些。”
裴恒一默:“……”
溫子怡解釋了一句:“畢竟師伯和師祖今日專門交代了我們要一視同仁。”
零零跟著建議:“也可以隻打臉,隻有臉上都能看見。”
溫子怡捏了捏她的臉蛋:“可以。”
裴恒:“……”
裴恒坐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
思緒轉轉。
溫子怡和零零一番互動之後,才又繼續同裴恒聊起了旁的事情:“主上。”
裴恒回神,目光落在溫子怡的身上。
溫子怡同樣隨手摘了自己的鬥篷麵罩,而後問道:“此前在歸元秘境的時候,他們說魔即為惡。”
裴恒“嗯”了一聲。
溫子怡繼續:“但不論是主上你,還是歸元秘境裡的那群入魔的修士,我瞧著都同尋常修士一樣。”
提起歸元秘境,就不得不提起悟生。
“悟生瞧著是比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行事暴躁,但也沒見他濫殺無辜。”
裴恒安靜的聽著。
倒是零零,再次配合且認真的點了點頭:“萬淵鎮的那些人也是。”
溫子怡點頭,而後看向裴恒:“所以,為什麼二大宗門要公開宣揚魔即是惡。”
“更關鍵的是,他們這麼說了,那些修士便這麼信了。”
魔是不是必然為惡,今日天玄古宗當中遇到的幾人能看的出來,那些旁的修士當真看不出來?
溫子怡不信。
裴恒隨意的道:“因為魔氣當真會催生修士心底的惡。”
溫子怡:“君子論跡不論心,心底有惡,能夠控製住自己不是就可以。”
裴恒垂眸,默然看著她。
溫子怡繼續:“而且若說心底的惡,我反而覺得那些修士心底惡念同樣不淺。”
零零讚同:“嗯,每次都是他們先對我們動手!”
溫子怡點頭。
裴恒垂眸,默然看了兩人好一會兒,才道:“此事重要嗎。”
溫子怡搖頭:“重要倒是不怎麼重要。”
搖頭之後,她繼續看著裴恒:“但我有些好奇。”
即便這是一方不怎麼正常的衍生出來的世界,但“關於對魔的這一定義”既不是男主葉華章的劇情主線,也不是她作為女主的劇情主線,為什麼那些人在這一點上還是會像“萬靈仙宗修士遇到她”一樣失智且莫名。
溫子怡說罷,一旁零零跟著點頭:“我也好奇。”
裴恒看了跟屁蟲一樣的零零一眼。
視線又繼續落在溫子怡的身上。
她腦後,出門時自己用發帶攬起來的頭發已經散開了大半。
裴恒微微皺了皺眉,抬手將溫子怡頭上的發帶扯了下來。
等著他講一講大陸八卦的溫子怡:“……?”
“主上?”
裴恒起身,將方才坐著的椅子讓給了她:“坐。”
溫子怡:“……”
溫子怡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發帶,莫名又想起了早上出門前堅持且努力的裴恒,動了動唇:“不了……”
話音才起,裴恒手中握著那一根發帶,徐聲開口:“你可知,這一片大陸的修士從何時起,徹底斷了飛升路的。”
溫子怡默然坐了下來,並接話:“……何時?”
裴
恒開始重新替她綁起了頭發:“一千五百年前。”
溫子怡感受著裴恒手上的動作,默了默。
就知道主上他突然抽走發帶不對勁。
溫子怡沉默,裴恒繼續開口說道:“那你可知道,從何時起,開始有修士墮魔。㈩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沒有發簪在,裴恒手上的動作還算溫柔,所以溫子怡決定先忽視。
她順著裴恒的話語猜測:“一千五百年前?”
裴恒垂眸,手上動作不停,點頭:“不錯。”
溫子怡若有所思:“所以……”
“他們不會是以為有墮魔修士的存在,所以飛升路才斷的吧?”
裴恒沒說話,算是默認。
一旁蹲著看裴恒紮頭發的零零眨著大眼睛,好奇開口:“那為什麼他們不覺得是因為飛升路斷掉,才有墮魔修士的出現?”
裴恒依舊沒說話,坐著的溫子怡摸了摸她的腦袋:“傻孩子。”
“自然是因為‘出了問題,我們要第一時間在彆人的身上找原因’。”
零零默:“……?”
裴恒視線偏了偏,看了眼零零頭上的兩個蝴蝶結,思索著它們是如何綁出來的。
溫子怡又再次開口,猜測著道:“所以,這些修士如此,是想著將所有墮魔修士殺乾淨,好讓飛升路重現。”
裴恒手上動作不停,薄唇動了動:“大概如此吧。”
溫子怡默然:“這不是在亂造殺孽。”
“就此前的情形來看,修士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染上魔氣,這般就要殺掉所有人,這不是傻……”
溫子怡說到一半,強行停下:“這不是傻瓜嗎。”
裴恒聽著,適時開口:“所以,往後即便你心中魔氣有所影響,你也當記得這些。”
溫子怡肯定:“我記得。”
裴恒“嗯”了一聲,朝蹲在一旁的零零突然開口道:“過來,我瞧一瞧你的頭。”
零零:“……?”
溫子怡:“……?”
話題轉的猝不及防,溫子怡和零零同時沉默。
沉默過後,零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溫子怡則是低頭看向零零的腦袋。
視線落在零零頭上的兩個花苞上麵,溫子怡恍恍惚惚意識到了裴恒話語當中的一些意思,果斷抬手摁住了頭頂處裴恒的手,並嚴正聲明:“主上,我不要紮兩個。”
頂著鬆鬆散散的一個,她還能說服自己:那是淩亂的美。
若是頭上鬆鬆散散頂著兩個:那和瘋子有什麼區彆。
溫子怡說的認真。
裴恒解釋:“……我看看她的發帶如何綁。”
溫子怡視線又落在零零的頭上,確定隻是很簡單的兩個蝴蝶結之後,這才鬆開了摁住裴恒的手。
裴恒繼續“忙碌”。
溫子怡心底過了一遍方才裴恒提到的飛升路還有墮魔修士的事情。
強將飛升路
斷的事情和墮魔修士的出現聯係在一起,可以理解。
畢竟事情先後發生。
將原因歸結在墮魔修士的身上,也可以理解。
目前來看這群修士也沒找到旁的原因,他們總不能將問題承攬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想要誅殺魔修讓飛升路重現,同樣可以理解。
問題存在,原因找到,這是對策。
溫子怡不理解的,是魔氣在修士之間的傳播速度與影響堪比傳染病,這些人依然還會堅持想要誅滅所有魔修,而且還是在那些魔修瞧著明顯無甚異常的情況下。
這和普通的正常人殺脾氣稍微有些暴躁的正常人有什麼區彆。
——
沒讓溫子怡的思緒繼續落在這些事情上麵太久。
“好了。”裴恒“忙”完了。
溫子怡果斷將方才亂七八糟的思緒撇開,湊到鏡子麵前去看裴恒新的成果。
“咦。”
很整齊,也很合適。
溫子怡帶著些意外轉頭看向裴恒,後者神色平靜:“如何?”
溫子怡點頭:“很好。”
和早上出門時候的手藝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裴恒看了他一眼,隨意在旁邊坐了下來:“可還嫌棄?”
溫子怡默了默:“……”
果斷擺手:“主上您這是在說什麼,我何時嫌棄過。”
裴恒視線落在她的麵上,未曾多言。
溫子怡又繼續在鏡子當中左右瞧了瞧。
確實不錯。
但瞧著瞧著,溫子怡又沉默了下來。
她看了看鏡中整整齊齊的自己,又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裴恒。
“……”
早知道裴恒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間差彆這麼大,她早上為什麼要跑的那般快?
再念及今天自己頂著一頭亂發跑了一趟天玄古宗。
溫子怡:“……”
更後悔了。
——
溫子怡突然沉默了下來。
裴恒身上的傳訊玉簡,卻是突然亮了起來。
並未避諱溫子怡和零零,裴恒揮了揮手,打開了傳訊玉簡。
傳訊玉簡當中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傳來:
“仙長~~”
酥音入耳,魅惑至極。
溫子怡和零零耳朵動了動,同時轉頭看向裴恒手中的傳訊玉簡。
裴恒眼底平靜:“何事。”
傳訊玉簡另一端那道魅惑至極的聲音繼續道:“仙長昨日在我這裡定製的東西好了,仙長瞧瞧何時來取?”
裴恒視線偏轉,正對上了看過來的溫子怡。
他默了默:“……”
看著溫子怡的突然泛起了紅意的臉頰,凝聲開口:“……你臉紅什麼?”
傳訊玉簡另一頭,那道魅惑的聲音不解開口:“什麼?”
裴恒的麵前,溫子怡
倏的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兩邊臉頰:“我臉紅了嗎?”
“……”
四目相對,溫子怡說道:“可能是方才回來的路上涼風吹的?”
裴恒默:“……”
他皺眉看著溫子怡。
溫子怡眼帶真誠:“真的。”
傳訊玉簡另一邊的人似乎聽到了這邊溫子怡的聲音,突然笑了一聲。
“原來是仙長那邊,突然有人紅了臉~”
“聽著,還是個小姑娘。”
酥酥軟軟的聲音隔著傳訊玉簡落在房間內,隔著空間便直接撩撥了人的心弦。
明明是簡單又普通的“小姑娘”二個字,硬是讓那道聲音說出了繾綣纏綿的味道來。
裴恒的視線轉了轉,又落在了溫子怡突然開始泛紅的耳朵上,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