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不是說,沒有緣一初桃就不行了。
這點微弱的掉血還沒被玩家放在心上。
她懲罰了庭前鬥毆的雙子,將繼國緣一從007的近侍一職上撤下去,換了個輕鬆些的職務——調去鬼殺隊特訓呼吸法,一旬五日。
他獨創的呼吸法能夠大幅提升個人能力,還對擊殺妖鬼有奇效。
而空出來的近侍則根據麾下武士們的疲勞值消耗率設置了排班表。
繼國岩勝也在其中。
因他是城主夫弟,綜合能力又相對出挑,儼然被當做新的近侍之首。
他真的很能乾。
初桃雖然將興趣分給了繼國兄弟,卻也沒有荒蕪自己的統一事業。
她每月反複讀檔,力求施行的每一項政策都是良策,每一所建造的基建都會發生正向經濟效益,每月初都會刷出吉兆得到正向buff。
如此一來,一年光景繼國城便已蒸蒸日上,桃城主大悅。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期間,十六夜已經成為了少城主。
她得知初桃繼任城主後便寫信過來與她交好,後在繼國城勢大後更是願意成為她的附屬國。
她每次都會寄兩封信來。
第一封信是附屬城的少城主與城主彙報。
第二封信則是家信,向她敘說近況,信尾都有一個小手印,嬰孩的手胖乎乎的,蜷縮起來和小狗爪印也沒什麼兩樣。如此一來,這封信也是犬夜叉寫給她的。
在一切準備就位後,桃城主就在存檔後勢如破竹地對周邊地區發起了進攻,初勝,再來,大捷。
初桃本來還想自己下場無雙割草的,但繼國兄弟和麾下的玄都會女孩子們和武士們實在太過能乾,她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留在城內,等候佳音。
不過玩家雖然不能去戰場上割草,但近日來繼國城周邊鬼祟奇多,妖氣彌散,她也有出手解氣的機會。
又斬殺一堆妖物之後,初桃收劍入鞘,默不作聲地向城中走。
今日的近侍繼國岩勝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在三月初春的季節還穿著厚實加絨的衣衫,黑色長發在拐角時輕撫過眼前,裹著層難以忽視的冰霜寒氣。
她見他一直盯著看,還蹙眉沉思,也想看看繼國傻狗會做什麼,應該和繼國呆瓜不一樣吧?
於是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緣一晚上留下來是做什麼嗎?”
繼國岩勝抬頭,看見她金色的瞳孔豎著。
夜晚時的她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被詭譎的妖氣包裹著。
她伸出手:“我的手很冷,你幫我暖一下吧。”
繼國岩勝沉默著,站起身來,將門窗關緊,又拖入幾個炭火盆。最後,將一個做工精致的暖手爐遞給她。
初桃意外。
繼國岩勝說:“你不是冷嗎?”
“我的冷,這種可沒用。緣一沒告訴你嗎?他平時是怎麼替我暖身的。”
她還伸著手,少年盯著看了一會兒,沉著麵色,忽然將她握住了。
他的手比緣一要寬大一些,練劍磨出的繭也更硬更厚,完全將她捂在手中。
繼國岩勝的手是滾燙的,但還不如緣一——他好像會使用那種特殊的呼吸法,來升高身體的溫度。初桃被岩勝捂了好一會,都還是溫冷的。
隨著入手的溫度,繼國岩勝起初那點兒旖旎的想法也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他抿起唇,緊盯著,好像將這當成了什麼大事。
初桃則負責煽風點火:“怎麼辦啊?好像沒用啊。”
“你連這也做不好嗎?你的弟弟就比你要暖和多了。”
“再這樣下去,你都要變得和我一樣冷了。”
她抽了一下手,卻沒抽動。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繼國岩勝的神經,他捏著她的手,碰碰臉,冷的他“嘶”了一聲。
然後,她便被他握著探入了他的衣袖袖。
手指驟然一熱。
手臂、是燙的。
胸膛、小腹也是滾燙的。
這些地方縱然比手掌暖和,可到底是露在外麵的地方,沒一會就被她故意冷卻的體溫中和了。
“要不然,還是叫緣一過來吧?”
最後,繼國岩勝頭腦昏沉,將她的手按在唇前,含住了手指。
人身上最熱的地方,口腔便是其中之一了。
而且比起其他地方,嘴巴濕熱地包裹著,能一直都是熱的。
繼國岩勝做出了連自己都覺意外的事情之後,才發現女性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抹笑意,晃眼到呼吸都一窒。
初桃高興地說:
“你,還是有比緣一厲害的長處嘛?”
“……”
……
繼國緣一躺在床上,忽然捂住了嘴。
好奇怪,他不住地喘氣,胸腔起伏。
他的掌心抵著自己的嘴唇,唇與唇相碰,齒與齒相依,卻好像還是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穿過他的嘴唇和牙齒留在口中。
他仿佛被那東西剮蹭上顎,一陣陌生的癢意,又像是被攪著口腔,抓著舌頭,按壓揉捏……
繼國緣一難受地張開唇,探進兩根自己的手指,追隨著口腔中的觸感去抓碰那陌生的異物。
抓不到,反而不小心頂到喉嚨深處,他瞬間有了嘔吐的欲望,低下頭,喉結不住滾動,一邊乾嘔一邊難耐地呼吸著。
心臟,跳的好快。
陌生的情緒再度從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繼國緣一感覺自己渾身都變得奇怪陌生。
那種異物入侵的不適感好像也被此刻鼓脹、酸軟的情緒軟化了,變得舒適起來。他的舌頭柔軟地舞動著,纏繞著空氣。
口腔瘋狂分泌液體,黏黏糊糊地順著他的手指蜿蜒流下……
連續多日後,繼國緣一覺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
一個人待著會心悸。
一個人待著嘴巴會很酸,會流口水,像是一些老年人不能自理的症狀。
一個人待著身體會陡然一冷。
他沒有再去找蝶屋的醫師。
上一次珠世給他開了藥卻對症狀沒有一點緩解後,繼國緣一就清楚這可能是當代醫者都無法看出的不治之症。
因此,在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前提下,他雖然難過,卻默認了兄長的疏遠,順從了長嫂對他職務的重新安排。
隻有兄長和嫂嫂需要他,他才會不顧一切出現在他們麵前。
現在他難受極了,卻非常、非常地想要再見初桃和岩勝一麵。
隻要遠遠一麵。
繼國緣一去了兄長的房間,發現他的房間空空如也,侍從可憐地看著這對境遇逆轉的雙生子:“岩勝大人今夜隨侍城主,現在想來還未歇下,您不如去那裡尋他吧。”
緣一聽到了,情緒也沒什麼起伏。
他隻是摸摸自己的掌心,禮貌地道謝後便走向了座之間的方向。
剛進入院中,那種奇怪的、嘴巴被侵略的感覺又出現了。
少年匆忙用手帕捂住了嘴,抬手按在簷廊上,袖口滑落,露出月色下修長健康的手臂。
他用力地按著,指骨泛白,手臂上的青筋明顯地跳動著,一下一下地跟隨呼吸起伏。
身後忽然傳來珠世的聲音:“緣一大人……?”
少年額發垂著,許久,才露出一雙濕潤的、迷惘的眼睛。
珠世關切地向他比劃嘴巴,詢問他身體如何,繼國緣一搖頭,站直了身體,表示自己沒事。
她以為他是吐了血,其實沒有。
繼國緣一用來捂著嘴的手帕濡濕一片,上麵沾滿的卻是另一種液體。
他好像真的變成了奇怪的、能隨時隨地流滿一手帕口水的人。
那股異物感消散後,少年方才張開酸脹的嘴。
三月春夜的寒風吹進來,明明沒有被碰卻好像被刮傷的上顎一冷,舌尖和紅腫的喉嚨口也因為呼入口的寒氣瑟縮一下。
他又一次掩住了唇。
繼國緣一原地休整了一下,方才向著深處的座之間而去。
“哈……”
他忽的彎下腰,身體某處仿佛被冰了一下,明明周圍空無一人,卻好像被誰在背後擁抱,手掌從衣衫探入,其上還黏連著濡濕的東西。
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他聽到了壓不住的、熟悉的喘/息。
那好像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一下,一下,在耳畔心口放大,甚至能聽到口水的黏連聲與吞咽聲。
——可他明明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