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點上岩勝還是不如兩麵宿儺的。
她什麼也沒做,隻是靠著打發時間,忽然感到掌心之下,似乎有更為滾燙的熱源。
剛探下手就被握住了手腕,指骨用力——繼國岩勝在這些時日,幾乎都是一個被迫、隱忍的形象。這還是他第一次、堅定地主動。初桃愕然抬頭,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
紅棕色的、讓她想起曾在遙遠的地方見過的紅色海洋,深沉的紅色與海麵漂浮的棕色藻類糾纏,斑駁晦澀。
“……不要看。”
他啞著聲,固執地扣緊了她的手,擠入指縫。
他衣衫淩亂,弓著身,曲著背,想要離的更遠,初桃的身體卻壓在他的身上,因此避無可避,反而因為細微的動作而更加痛苦,鼻尖更紅。
初桃……初桃好像又可以了。
繼國岩勝見她態度軟化,氣息也穩了些:“……我自己來。”
初桃愣了一會兒,才在少年咬牙的動作中意識到——她曾經口嗨過“為了對得起你的大哥,還是綁起來,我允許才能解下”的屁話……被他當真了。
而少年正在實踐。
她意識到這點後,便真的不看了,反而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繼國岩勝的臉,絕不低頭。
他弓著,攬著她的腰不著痕跡地將她蹭出一些。
一隻手扣著初桃,另一隻手則在衣衫間窸窸窣窣,跟著胸腔一起起伏,那似乎讓他非常難受痛苦,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匆忙,越是無法做好。
初桃目睹了他從眼角蔓延開的深色。
一滴汗,從他額間淌下,從那片深紅色的斑駁海洋間落了下來,滴在她的手背上。
“你喜歡我啊。”
“……”
“你當真喜歡我啊。”
“……”
竟然能遷就她到這種地步。
她連著問了兩次,繼國岩勝忽然抬頭看她,氣息亂的厲害。
他怒視她。
好惡劣。
繼國岩勝曾經不喜歡初桃。
人無完人,她在外的形象越是完美,越是被大家交口稱讚,他越是覺得違和,總覺得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她有著截然相反的另一麵。
現在,她惡劣的、高高在上的一麵,全都展示在他麵前,對準了他。
果然,湯池那一夜,她已經知道來的人是他,那番話也是故意說的。
她說“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都無所謂”、“我是看在緣一的份上才與你交好”都是真的,她從根本上就不在意他,隻是看在緣一的份上,背地裡隨意作弄他玩弄他。
因此,她現在才會用這種好像才發現的語氣,如此驚歎地說。
或許是委屈,又或許是憋悶。
少年被怒氣裹挾著,但他隻是盯著初桃,許久才平緩下去,繼國岩勝將她抱到床褥上,理了理衣衫,步伐雖僵硬,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初桃後來才發現少了發帶。
她微妙地想了想,還好不是源賴光的那一根。
那天雖然不歡而散,但繼國岩勝在近侍之日依舊到來,隻是更加沉默寡言。而繼國緣一得空後都會來請安,一向木木的臉上會浮現一點高興的情緒。
他一邊向她彙報近日教學呼吸法的情況,一邊按摩她的手,還悄悄說:“兄長很高興。”
啊這。
可他臉很臭誒?還對你冷哼了誒。
繼國緣一捂著胸口,靦腆一笑:“因為我很高興。”
初桃:“?”
不管這兄弟一人如何,初桃很快就出去無雙割草了。
城郊外出現了許多妖怪小頭目,數量也比過去要多。想到珠世對他們來源的懷疑,她帶上弓箭和劍就衝出去了。
畢竟殺妖怪是她的主業嘛。
無論來多少妖怪都沒在怕的,畢竟初桃在這遊戲裡除了最開始讀檔的兩麵宿儺外未嘗敗績!最後也把他立往生了!
但這一次的妖怪好像也太多了。
她已經連擊了上百隻妖怪,得到了繼國宗次郎的兩個buff,破魔弓射出的箭剛剛才驅散出空處,就再次被填補空處。
箭都用光了沒撿回來,身上也落下許多傷口,流了血。
而這些妖怪也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躁動,眼睛都紅了,實力也翻了倍。
沒辦法,群戰難打就隻能利用地形了。
既然這些妖怪的目標是她,她就想辦法將這些東西引到懸崖邊,讓編隊中的繼國岩勝和緣一殿後,將這些妖怪全都掃到懸崖下。
最後,初桃舉起天叢雲,揮出一劍。
出來吧,我的亡魂外掛!
這一劍雷霆萬鈞。
一瞬間便激起千層浪,斬斷了周圍妖怪的頭顱。
……應該是賴光吧?
不,也可能是葉王或者晴明施加在她劍上的符咒。
“謝謝你。”
這樣就不會出問題了!
……
繼國岩勝離的遠,才有餘裕看向初桃,便見她腳下的懸崖轟然崩塌,旋即看見她身形不穩地跳到了安全的地方。
好歹是脫離了險境,他吊著的一口氣落下。
忽然一抹白色的巨影掠過頭頂,陰影落下,繼國岩勝瞳孔一縮,看清巨影是一頭白色狼犬、被他眼眸裡濃到溢出來的赤色驚詫在原地的同時——犬妖已將苟活的妖怪掀翻在地,叼著女性的身子一同向下墜落。
“啊!殺生丸大人!!”
有誰在耳邊大聲喊著,繼國岩勝腦子嗡然一片,正挪開腳步,繼國緣一已經飛速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