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力增長,比第一次見麵時要更為地巨大了。
初桃見了歡喜,撲上去,毫不在意他在獸化形態下似乎更加肆無忌憚的舉止。人性這種東西,有時候是用來遮掩的,妖性也是如此。
她快樂地陷在軟綿綿裡。
巨犬的吻部蹭著她,親吻她的小腿,尾巴纏繞。
像真正的小狗似的。
偶爾有些控製不住的傷害,也在容許範圍內。
她很是費了番力氣才爬到殺生丸的背上,撥開那又長又厚的毛發,摸到那一點被她咬過的痕跡。
她遲遲未落。
犬妖有些焦躁,嘴筒子拱了過來,咬著她的手臂磨牙。
這些次兩人的交流幾乎都止步於此,最後隻需親吻這裡就能平息下來。但今天,初桃卻在標記這一處地方之前,拿出了淩月仙姬送給她的咒具。
犬妖帶上了。
黑色的金屬籠間門,是銀白色的吻部與厲齒,黑色的係帶穿過到腦後,畫麵富有極大的衝擊力。
止咬器的籠子縫隙很大,留出了把舌頭伸出來的地步。
初桃將他的舌頭揪出來,被舔的手指濕淋淋,玩的不亦樂乎。
玩累了,才恍然大悟:“你母親說讓我不要全信了你,原來是指你隱瞞了這個啊。”
犬妖一頓,紅色的眼瞳透出幾分迷茫,倒映出初桃的身影。
“……誒?你也不知道嗎?”
她睜大了眼,裝的,還是真的?
被這樣質疑,犬妖盯著她,最後壓著自己變回了人形,似乎有些生氣了。
那金屬質地的東西也跟著身形變小,掛在了他的臉上,是和狗勾形態截然不同的衝擊力。
他啟唇,聲線如昆山玉碎:“我隱瞞了什麼?”
初桃注視著他,青年被她剛剛捂過的脖頸處還暈染開一片深紅。舌頭被她剛才反複揪出來,還沒有完全地收回去,是一點猩紅
“你是因為陷入動情期才來找我,是不是?”
“是。”
她指著止咬器:“這個東西,按理說能抑製你此刻的狀態,壓製你的妖性,讓你暫時恢複正常……可是,對你完全沒作用嘛?”
“……”
他的瞳孔搖晃了一下。
“所以。”
“所以……”
殺生丸將她的未儘之言說出了口:“你認為、不,我是在假裝嗎?”
淩月仙姬所說殺生丸隱瞞的,就是他並沒有動情這回事。
他是西國大妖,擁有完全的自控能力,不會像低級的半妖一般壓不住妖性被剝奪理智。
但唯有動情期一件事,他是失控的,甚至於完全失控。
而殺生丸與初桃的初遇,就是他的本能淪陷,清醒之後,理智與妖性仿佛被分割成兩個部分,理智不喜妖性,抗拒用理智去愛慕,又無法割舍、無法厘清。
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擰巴的局麵。
而獸形下肆無忌憚的理由,正是因為這時隻有妖性,展現的才是真實的他。
——他分明是喜歡她的。
當然,當然,初桃早就知道是假的了,隻是順理成章騙小狗妖化來擼而已。
至少,失去本能無法自控這件事是假的。
畢竟,吸血姬的技能次數有限,用一次少一次,第一次是真咬,注入了她的氣息,後麵都沒有啊。
隻是親一親的話以前又不是沒親過沒摸過,當時都沒作用,怎麼現在就有作用了呢?
承認吧!你就是在欲擒故縱。
初桃想清楚之後,殺生丸似乎也反應了過來。
厘清這件事對他而言並不是易事,掙紮淪陷的過程也很美味。隻是初桃想挑的更加明白,想讓他迅速向自己的愛意臣服,輸的一敗塗地而已。
這是萬人迷大小姐對狗勾竟然不是全心全意喜歡自己的記仇。
她就回去做自己的事,餘光下青年神色變幻不定,嘴唇翕動,搭在肩上的尾巴顫顫搖動,這一次卻被她忽略了。
……
繼國緣一第一時間門察覺到了初桃營帳下的異況。
結界設的很快,隻有微妙的氣息波動,但也足夠繼國緣一發現這一點。他一向對這種非人類的氣息特彆敏感。
他不安地看向初桃的營帳,卻沒有上前。
他和十六夜一樣認出了初桃,源自於對她小習性和戰鬥風格的觀察了解。隻是明白她不想讓人發現後,他遵從長嫂的意願,裝作沒有認出的樣子,平日裡都保持著陌生同事的距離,並不親近。
但是……
現在沒辦法忽視。
他們在做什麼?
不是第一次了,很多次,直到第二天晨時才離開。
繼國緣一天性純真,卻並非毫無相關知識的稚子,對此一無所知。因此神色怔怔,腦海中不由浮現一些畫麵。
他隻見過長嫂與兄長親熱,是在那一夜……
他下意識將手指抵在唇角,喉結滾動,口腔裡的液體分泌著,好像在等待什麼。
卻始終沒有下一步。
兄長不在這裡。
繼國緣一最後還是放下了手,心臟跳的很快,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平息那一點不舒服的……躁動。
……
繼國城。
繼國岩勝沒日沒夜地代行政務,案桌被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堆積如山的政務,一部分是前線傳回的情況,他休息時便多看幾眼提取長嫂的動態,最後一部分是長嫂偶爾傳回的信件,指示他、點評他近日來的所為。
他沉默地翻看著,這一封是人見城發來的聯姻申請,想將少城主嫁給如今孀居的初桃,以結同盟。
這一封是珠世彙報說,有幾名同樣開斑紋的武士無端重病早亡,死前症狀都像是生命力耗竭一般。
這幾人年齡都逼近二十五歲,有一個剛過了二十五歲生辰。
他盯著這幾行字看了一夜,心臟已經被劇烈轟炸過,現在麻木的沒了感受。
但忽然,也不舒服地按住了胸腔,和下午的不適有些不同。
“怎麼回事……”
他喃喃著,卻沒有人回答。
……
同樣認出初桃的還有財大氣粗的古董商人鬼舞辻無慘。
東國被西國收拾之後,他壓力驟減。給初桃花錢送藏品算什麼呢?倒不如說,他就是為了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她而活著的。
但鬼舞辻無慘不敢出現在她麵前,每月的每一封回信就是他的珍寶,全都被他藏在了胸口。
本就對犬妖殺生丸敏感的鬼舞辻無慘兜兜轉轉猜出這樁事後,怒不可歇:“又是他!我不嫉妒,我不嫉妒,我不嫉妒!是狗!哈哈,夫人最喜歡狗了,哈哈哈!隻要夫人喜歡就好。”
戀雪:“……”完蛋了,父親大人好像瘋掉了。
忽然,她聽到他的喃喃:“對哦,我也可以變成狗……我怎麼沒想到呢?”
“……”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