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你也知道主人是誰的吧?”
“岩融岩融,膝丸膝丸,主殿是不是義經公的戀人?”
膝丸——這柄同時被源賴光和源義經使用過的刀劍,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神情。
有刀劍說:“稍微給我們講一下主殿和……義經公、衝田君的故事吧?”
兩刃重重地“哼”了一聲,背對彼此。
——
加州清光先開始了回憶。
在他還未誕生出付喪神形態、陪伴在衝田君身側時,他在萬屋外見到了女性。衝田君一眼見她,心跳便與刀鳴共振。
“我好像……見過她。”
衝田君擦拭著刀劍,戰場上的殺神武士露出純淨的、有些羞赧的笑容:“不止見過,還好像與這位姬君相戀、相親……相愛。”
“她待我很是溫柔。”
“喜歡花,喜歡風,也喜歡我。”
少年武士絮絮叨叨的戀語,悉數注入成為刀劍付喪神的一部分。
那或許是衝田君擁有他之前的事吧。
那之後,加州清光看著衝田君頻繁路過姬君所在的地方,與周圍的小孩子交好,與她交好,兩人有了許許多多的故事。
可惜加州清光在池田屋事變中被折刃後,就再也不知道後續了。
——
今劍聽完:“哼哼。”
他的前主——源義經,在小時候被送往寺廟,幾乎在寺廟長大,與在寺廟周圍隱居的姬君是青梅竹馬。
那似乎是個大家族出身的姬君,舉止高貴,容貌光華,即使是義經公這樣渾不在意的人也覺自慚形穢。但她從不介意,從小照料義經公長大,又成為他劍術的啟蒙,亦師亦友。
到了義經公長成少年之時,姬君樣貌依舊如初見之日,灼灼如華。
義經公知道她並非尋常之人,卻還是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漸生情愫。
等義經公離開寺廟,他因為家族責任重返源氏效忠兄長源賴朝。
但他作為少年武士,卻早已有了誓死效忠的姬君。
洗去貧窮之身,重獲源氏之名,義經公後來所作的一切,除卻想要消滅平氏、重振源氏的目標之外,也有著要配得上姬君的私心。
姬君曾在信中與他相約,要在戰事終結後的春日再會,信中不慎夾入一朵桃花乾花。
義經公將乾花珍藏於胸口,已然決定要在那時向姬君求婚。
“所以!義經公和主殿隻是有名無分而已……”
今劍黯淡了下去。
之後,義經公就迎來了最後的死亡。
在兵敗自裁之前,源義經將懷中的那朵乾花放在遠處,不會被汙血飛濺到的案台上。
然後從容自裁。
彌留之際,又溫笑喟歎著用衣袖擦去了今劍刃上的斑駁血跡。
到死也是個溫柔的人。
“如果、如果那時候沒有失敗的話——隻要撐過那一次,”短刀付喪神執拗地手,“義經公也一定會成為姬君的丈夫的。”
他的眼裡甚至含住了淚光。
那個時候——
在今劍刃上的血跡被拭去之時,義經公的生命也走向了終結。可,就在這時,一陣風吹拂而來,那被他放在案台上的花枝輕飄飄地落在今劍不染血跡的刃身上。
這把刀劍鋒利無比,斬殺過無數人的頭顱,削鐵如泥。
這朵花潔白透粉,無疑是柔弱的、純淨的。
落在他的刃身,卻完好無損。
在那一刻起,隨著義經公的逝去,今劍被賦予了柔軟的、脆弱的、卻無法磨滅的情感與愛戀。
即使是在今劍被磨成短刀、喪失部分身為大太刀時期記憶的現在,他的心中仍然住著義經公的影子。
因此,他在與審神者接觸的第一天,便認出了她的氣息。
那快要溢出來的歡喜,要將人淹沒的鼻子一酸。
他為審神者準備的禮物就是本丸後院爛漫的花海。
托現代科技的福,即使是在冬日,也能讓花開不敗。
義經公未能實現的心願,他會來替他實現。
——
夏油傑悲痛:“……義經公!”
傑終於恢複正常了!但五條悟再看去時,發現自己的同期又回到了對“仙桃”和“紅雨姬”竟然出現在一個回答裡的失神震驚中,剛剛好像隻是嗑cp的本能發作一樣。
五條悟:“……”
加州清光:“……”
可惡,良心突然一痛。
義經公和他戀人的故事怎麼這麼殤啊!
這個時候的他也顧不上“主人到底是誰的戀人”之爭,隻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真的說錯了話。夜間睡著都要醒來打自己一耳光那種。
這時,大和守安定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複雜地看著他:“沒關係。”
“哈?”
“其實衝田君,也不是主人的丈夫。”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