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幽靈什麼樣，本以為今天能見到，沒想到被投影現身的文博與他們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彆。
其中阮天注意到文博，打了個招呼：“文指揮官，一切都還好吧？”
文博笑了下，很是樂觀：“否極泰來吧。”
有了阮天和文博的開場，其他人都和文博打了個招呼，並且對他和九區的遭遇表示痛心。聊得正熱絡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一區負責人程少鴻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他是個年輕人，看上去三十上下的模樣，長相普通，看似平平無奇，卻是一區最高指揮官最器重的副官之一。
程少鴻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是實體，發出的一點細微動靜都能傳到眾人耳中，將手中的資料攤開，手中的筆輕輕抵著桌麵敲了兩下，神色冷靜看不出半點怯場，“各位指揮官下午好，今天召開臨時會議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各位商量。”
視線冷沉地掃過在場所有人，停頓了一秒，聲音冷了幾個度：“三區的指揮官呢？”
大家的視線齊刷刷一轉，看到了三區的位置——坐著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艾星憑借自己的記憶可以確定這位的確不是三區指揮官。
不過，這男人顯然有點本事，麵對程少鴻的詢問，隻微笑了一下，分外有禮的回答：“抱歉程副官，這兩天鄔教授有了新的發現，指揮官比較在意，所以去了鄔教授那邊，無法在短時間內趕回來。但今天的會議內容，我會分毫不差地彙報給指揮官。”
艾星聽到‘鄔教授’這三個字，就知道程少鴻今日隻能偃旗息鼓。因為鄔教授正是那位發現格拉斯可以生產裂縫修補劑的三區教授。光是憑這一點，鄔教授就是全人類的救星，程少鴻一個一區副官根本沒有資格在這兒叫板。
果然，程少鴻收斂了臉上冰冷的情緒，道，“那就麻煩副官了。”
“這一次九區發生的事情想必各位也聽說了，文博指揮官告知調查員，造成此次九區人禍的罪魁禍首駱琮並不是無目的的覆滅九區，而是想通過將九區進化者製作成幽靈來保護自己。”
程少鴻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讓他產
生這種想法的原因是——自稱神的存在想得到他的能力，並且吩咐黑木組織對他進行了追殺。”
“神？”
程少鴻的尾音剛落，十區的指揮官便驚訝出聲。
程少鴻點頭：“就是指揮官您所心中所想的，神。”
“這胡說八道的吧？這個世界哪來的神？要是有神，還有異生物體什麼事，我每天拜拜神都夠讓神保佑我一生平安了。”
“所以我說了，是自稱神的存在。”程少鴻道，“文博指揮官還在駱琮與黑木組織成員的對話中得知了另外的幾個關鍵信息——”
“信奉神的普通人可以得到神的賜福，被賜予特殊能力，成為進化者。”
“信奉神的進化者同樣可以被賜福，他們能夠擁有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特殊能力。”
“什麼？！”
程少鴻這如同驚雷一般的消息在會議室內炸開，十個區的領導人紛紛抬起了裝滿震驚神色的眼眸。十區的指揮官年紀稍大，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不好使了，連忙重複了一遍：“普通人可以成為進化者，進化者可以擁有兩種以上的特殊能力？”
程少鴻看向他，又將目光散落至在場的每一個人，沉聲道，“我知道諸位很震驚，甚至覺得不可思議，但這的確是事實。”
“可是——”五區的指揮官適當開口，“我們並沒有見過類似的擁有兩種特殊能力的進化者吧？是不是事實還說不準。”
“老周，這就是你的狹隘了。”二區的指揮官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翹著二郎腿看著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你是沒見過，還是人家根本沒打算在你麵前暴露？再說了，你遇到的隻有一種特殊能力的進化者說不定就是程副官說的被神賜福過的普通人呢。”
五區指揮官老周被個比自己小了不下十歲的年輕人當麵懟，臉色變得很難看。可惜的是，這位年輕的指揮官根本連看都沒打算看他一眼，而是自顧自道：“我倒是覺得這事是真的，駱琮和黑木成員難不成還專門把這話說給我們聽？”
程少鴻點頭：“現在我們的確沒有在明麵上接觸過神以及神的信徒，不過誰也無法保證這些信徒是不是就在我們的身邊。”
“希望各位對各自區域內的進化者多上點心，如果發現異常，隨時通知我們。今天就不打擾各位、浪費各位的時間了，散會吧。”
隨著一個一個的投影被關閉，一張張因為‘神’的出現而顯得臉色凝重的臉也逐漸消散。
六區基地的指揮官會議室內。
指揮官方承誌推開椅子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略有褶皺的指揮官製服。他轉身，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副官，說：“你聽到了。”
副官點頭。
方承誌輕笑了一聲，“祂都存在那麼久了，一區到現在才知道。不過，這一次黑木做的倒是不錯，他們派出去的是誰？新上任的二當家馮淼？”
副官抿了抿唇，點頭又搖頭，“指揮官，馮淼以及另外七個進化者全軍覆沒。孟
新實很生氣，已經派了其他的進化者前去追捕駱琮。他們……似乎不知道駱琮已經死了。”
方承誌聞言愣了一下，眼中情緒突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們不知道駱琮死了？”
“是的。”
“那就隻能證明駱琮和黑木那幾個成員的死有問題，有點意思。”方承誌勾了勾嘴角，“把這個事情告訴孟新實，順便去打聽一下當時到底什麼情況。”
“好的。”
…
葉霜槐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聽艾星複述會議內容，半晌才說了一句：“看來在此之前一區還真不知道神的存在。”
“這也能理解，一區是官方最高權力機構，神的信徒若是本就想隱瞞這一事實，肯定會在一區的眼前把自己藏好。”
艾星的說法是合理的。
但——
葉霜槐問了一個令人無法解答的問題：“那麼，其他區會知道神的存在嗎？”
艾星愣怔。
前方正在開車和打瞌睡的童遊在葉霜槐的這一句話落下以後也都支起了耳朵。張媛和童遊在此之前接觸過擁有兩種特殊能力的靳亮，當時便已聽說了‘神’，如今再一次聽到，心底好奇心重得跟隻貓一樣。
葉霜槐斂著眼眸，語氣聽著漫不經心、從容不迫，“從駱琮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來，神似乎很喜歡招收信徒，想必招收信徒對祂有一定的好處。那麼，除了流浪進化者之外，就屬官方人最多，祂若是將目標放在官方的人身上，也是說得通的。”
“更何況，在這個末世普通人能成為進化者，進化者可以擁有兩種及以上的特殊能力，這對於很多人而言是無法拒絕的誘惑。如果是你們，你們心動嗎？”葉霜槐拿自己做了個比喻，“像我一樣，擁有很多特殊能力，不把異生物體放在這裡，甚至可以顛覆一個官方區域。”
艾星：“……”
張媛：“……”
童遊：“……嘿嘿，那是有點爽的。”
張媛沒忍住，騰出一隻手往童遊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葉霜槐還在繼續分析：“下水道的老鼠從來不是單獨出現的，既然十二區的指揮官可以是神的信徒，那麼其他區的指揮官為什麼不可以？”
艾星：“……”
張媛：“……”
童遊：“……”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默。遠在十二區會議室內還未離開的艾星和阮天、紀景同對視一眼，紀景同點頭，說了一句：“葉先生說的是有道理的。隻不過……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想的話，我意識到了有件事情可能會產生無法預料的後果。”
艾星下意識詢問：“什麼？”
“如果真的有指揮官是神的信徒，那麼這位指揮官與黑木組織的主事人認識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同樣的這位指揮官也會知道今日在九區發生的所有事情，其中就包括駱琮死亡的信息。”
阮天接上他的話：“本來小葉殺了駱琮又把黑木滅了口，完全可以偽造出駱琮逃走的假象。但現在，隻要雙方之間進行信息交換，就可以得到駱琮死亡的事實。那麼，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小葉的頭上。”
“沒關係。”青年溫和的聲音從通訊器內傳出來，帶著點失真的感覺，他唇邊含笑，“我很期待黑木組織找上門來。”
就算黑木不找上門來，葉霜槐也會主動找上門去。
他對那位‘神’，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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