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青年似乎感知到了無法抵抗的疼痛,緊閉的雙唇不知什麼時候張開,血肉模糊的唇邊溢出了一聲又一聲低喘。額頭的冷汗順著清瘦的臉龐跌落至地麵,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隔著一層朦朧的視線朝著牢籠之外看去。

出人意料的,他看到的是屬於葉霜槐的那張臉,而非何永言。

[絕佳偽裝]的特殊能力似乎對他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有些愣怔地望著葉霜槐平靜的臉,模糊的眸光掠過對方那令人驚豔的五官,隨後落入了漆黑的眼眸之中,像是跌入了一片再也無法觸及到光亮的深淵。疼痛好像在這一刻更加明顯了幾l分,應綏的瞳孔開始變得暗淡萬分,漸漸失去了聚焦點。

完全脫力的他無法控製身上長出來的那對醜陋的骨翼,原本呈保護姿勢將他的身體包裹的翅膀緩緩像外散去,耷拉在鐵製的欄杆上,發出咚得一聲。

應綏有些出神地望著葉霜槐所在的方向,但腦子裡卻全是曾經經曆過的畫麵。他被注射了含有異生物體基因的液體,在某一個血紅的圓月裡長出了一對足以嚇壞所有人的黑色骨翼。疼痛完全將他裹挾,他疼得幾l乎沒有知覺。等到再次醒來,那群研究員將他捆綁在椅子上,每一雙眼睛裡都藏著興味。

但這種興味很快就變成了驚恐。

因為他的思緒開始不受控製,屬於異生物體的天生的破壞欲開始作祟,他發了瘋似的掙脫了繩子,黑色骨翼張開,掃落了地麵所有的實驗設備,修長清瘦的手指輕易捏斷了一個又一個研究人員的脖子。那種因為殺戮而產生的快感在短時間幾l乎貫穿他的所有神經,讓他感受到了名為愉悅的情緒。

那雙狹長的鳳眼變得血紅,實驗室內的白牆也被染成了紅色。

那一天夜裡,慘叫聲和他興奮的粗喘驚醒了整個三區。

直到第二日,白天來臨,屬於太陽的光驅散了黑夜的冷芒,應綏忽然感覺到了身體裡傳來的困倦感,他身後新長出來的骨翼開始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變小,縮回,最後重新融進了他的後脊之中。而因為骨翼而破開的、鮮血淋漓的脊背也在一瞬間複原成了最初白皙如玉的模樣。

這一幕被安裝在實驗室的監控拍了個徹底。

有膽大的研究人員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一地的血腥,眼底露出了明顯的嫌惡。應綏看到他來自己的麵前,抬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而他渾身的力氣都在失去骨翼時被剝奪,根本沒法做出任何反應。於是,那個研究人員對著監控鏡頭說:

“是失敗品,骨翼收回去了,他就不再擁有強大的能力。不過可以看看今天晚上他的情況。”

等到了晚上,應綏的黑色骨翼沒有長出來。

負責他的研究人員下了最後的決定:“確定108號實驗體為失敗試驗品,可以丟棄。”

但他口中的丟棄卻並非簡單的丟棄,而是以死亡為前提的丟棄。毫無反抗之力的應綏感受著又一支冰涼的液體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但他這一次沒有來得及想太多,隻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

重,他的心跳聲似乎也越來越滯緩,最終,眼皮合上,再也沒有了意識。

來到黑木組織純粹是個意外。

應綏原本以為自己沒有了睜開眼睛的機會,卻未想到他再一次睜眼就在被注射死亡液體的三個小時後。當時三區的進化者霍雲陽正將實驗室一些無用的失敗品運離三區,他躺在車裡感受著顛簸,卻一聲不吭。

他想,或許對於他來說,離開三區是個不錯的機會。

霍雲陽離開以後,他從屍體堆裡鑽出來,花了很長時間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地下室。知曉自己會在某一個夜晚發瘋殺人,所以當月圓之夜來臨的白天,他就在早早地把自己關了起來。但意外總是隨時發生,那天,黑木組織的成員來到了他的藏身地點。

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墨盒一樣,黑木的成員遇到了宛若殺神的他,短短時間內儘數死亡。得到消息的黑木組織連夜派了人過來,可惜等他們到的時候他已經恢複成普通人的模樣。黑木的成員對他頗感好奇——為什麼這麼一個連進化者都不是的人竟然有能力將這麼多同伴殺死。

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於是他們將他帶到了基地,被關押在了這個地下牢房內。

距離他被關押,一個月過去。

今天又是月圓之夜,他又要控製不住自己,進行瘋狂的殺戮。

眼瞳逐漸染上了濃鬱的血色,應綏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已經被悄悄的占據,他身為人的意識正逐漸消散。血肉模糊的薄唇輕輕動了一下,‘快走’兩個字還未響起,他先感覺到異樣。

葉霜槐看著那無意識湊到自己麵前的巨大的黑色骨翼,視線在骨頭流暢光潔的表麵劃過,一點一點掃過整片翅膀。光是視線的注視似乎還覺得不太過癮,他的手抬起,柔軟微涼的指腹緩緩貼上了骨頭一處,肌膚相觸的那一刻,像是有什麼東西通過神經抵達了應綏的腦海,讓他原本昏沉渾噩的腦子瞬間清醒起來。

他眼中的血紅似乎退去了一點,從血紅變成了淡紅。

同一時刻,耳邊落入了一道溫和又好聽的聲音:“——真漂亮。”

見慣了G75收容所那群長相奇奇怪怪的收容物,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長相和這偌大的黑色骨翼完美戳在了葉霜槐的心臟上。他還沒見過長得跟他不相上下的非人類生物,眼前這位是第一個。

如果他是在以前的世界,他絕對會把對方帶回G75收容所。

滿一層的地牢被籠罩了一層幻境,葉霜槐無所顧忌地暴露了自己的真麵目,他的手指穿過鐵欄杆,一點一點順著黑色骨翼往下,雪白的膚色與純粹的黑形成了兩種極致的對比,他滿含感歎的聲音在這個寂靜得應綏隻能聽到自己心跳聲的空間內響起。

葉霜槐在問:“你叫什麼?”

薄唇微動,低不可聞的聲音落入葉霜槐的耳中。

葉霜槐聽到了‘應綏’兩個字。

“應綏,”葉霜槐低聲重複這兩個字,緩緩勾起唇笑,“你的骨翼可真漂亮。”

“…

…漂亮?”應綏的自言自語隻有他自己聽到,依舊是隔著那層模糊的紅光,他想努力地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事實卻是他真的從眼前這人的眼裡看出了對於美的讚歎和欣賞。

他好像,是真的覺的他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好看的。

真稀奇。

…

圓月的月光無法抵達地下,應綏在微弱的燈光下靠著牆角發呆。

他的記憶好像有點模糊,有些記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他抬起酸軟的手摸了摸身後的骨翼,按照前兩次的經曆,他清楚地明白這對骨翼要在第二日白天來臨之際消失。可今天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明明沒有過去多長時間,那碩大的骨翼卻開始變小了,而且他的眼瞳雖然依舊被鮮血的顏色覆蓋,卻沒有了那種嗜殺的衝動。

他又摸了摸骨翼,光滑的骨頭摸上去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感,但……剛才那個人摸的時候卻好似覺得手感極好,甚至於流連忘返。

應綏垂著眼眸沒有吭聲,他在沉默中迎來了黎明。儘管黎明的光沒能照亮地下,但他身後的的骨翼卻完全地融入了後脊,他的後背也變成了完全愈合的模樣。與此同時,身前那白茫茫的霧似乎也消散了,他又一次看到了先前說他的骨翼漂亮的人。

依舊自然而然看穿了[絕佳偽裝],應綏的雙眼幾l乎凝在葉霜槐的身上,用視線卻描繪他的五官。幾l個小時之前他還因為身體的疼痛總覺得看人時朦朦朧朧,如今倒是借著清醒的情緒將所有的一切看透。

葉霜槐誇讚他漂亮,可事實上他覺得葉霜槐才是真的漂亮。

正和黑木組織成員說話的葉霜槐感覺到從旁而來的視線,稍稍偏頭,目光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應綏的眼睛。

長得確實好看,但還是身後帶骨翼的樣子更好看了。

他不動聲色地轉頭聽黑木成員繼續介紹這裡的囚犯。

幾l分鐘後,兩人來到了應綏的麵前,那黑木成員看到應綏身上破爛的衣服,臉上的表情有幾l分怪異,隨後儘心儘責地對葉霜槐介紹:“這個比較特殊,明明沒有特殊能力,但他殺死了我們十二個隊員。當然,也可能不是他殺死的,隻不過他剛好在現場而已。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把他關押在這裡了。⑻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樣啊。”葉霜槐笑了笑,“聽上去挺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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