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是專門為了殷元洲一事來的,自然把前因後果都搞明白了。
雖然他沒有和雙麵人接觸，但雙麵人做過什麼，都從殷元洲的口中告知了他。
現在聽阮天一說,他心中倏然冒出一種‘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可仔細想來又覺得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無厘頭。
思來想去沒能想明白的他將目光放在了葉霜槐的身上，希望能聽聽葉霜槐這位當事人的意見。對方聽到阮天的猜測也隻是稍感訝異，連坐姿都沒調整一下,便隨口道：“不一定。”
阮天反問：“怎麼說？”
“按照你的說法,那麼是不是證明霍雲陽殺死神，緊接著討伐我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阮天皺了皺眉。
葉霜槐問出了一個令他忽視了許久的問題：“那你覺得背後策劃了這一切的人是誰？”
施無的心臟都隨著這句話震了震。他斂下眼眸，目光直視自己的掌心，看似愣怔實則在頭腦風暴，幾秒種後他迅速開口,“既要很了解霍雲陽一行的性格,又要確保霍雲陽能殺了神，誰能做得到？”
阮天也跟著沉聲猜測：“前者多半與霍雲陽相熟,後者又要跟神相熟。霍雲陽這次殺了神的絕佳契機不就在於神的兩個分身融合之際嗎？”
真的會存在這麼一個人嗎？
阮天和施無對視一眼,各自抿唇。
葉霜槐起身，拍了拍身上並未起半點褶皺的衣服,聲音很淡：“搞那麼大陣仗就為了給我點輿論壓力？”
是不是有點過於可笑了。
“不，不對。”施無突然激動地推開椅子站起來，迎上葉霜槐和阮天疑惑的眼神,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角,當即說，“不止是輿論壓力，還有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說，三區向談指揮官提出要求,希望能夠徹查葉副官的身份，但他們懷疑程少鴻和我淪為你的走狗，懷疑一區的公信力，所以要求前來徹查葉副官的對象必須是他們三區的人。”
這也就是說，背後的人想要接近葉霜槐。
葉霜槐點明了施無一直沒注意的點：“你這樣的猜測，幾乎認定了背後謀劃這一切的人歸屬三區。”
施無愣了一秒，心道對哦。
但隨後便是自顧自地點頭分析：“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如果把這幕後黑手認定為三區的話，很多事情就從巧合變得理所當然了——一區打算尋找神殿時，霍雲陽‘正好’因為自愈藥劑人在一區，非要跟我們一起行動。恰恰又是霍雲陽撞上了神殿和神。而且……那群三區的蠢貨不是說，他們最開始打算離開的，但神放出的濃霧阻擋了他們離開的步伐，甚至邀請他們見麵。神既然知道自己的兩個分身出現了融合問題，為什麼不趕緊離開？”
“或許是祂認為自己可以對付霍雲陽一行？”阮天說。
“可是葉副官也在。”施無一臉冷靜的反駁，“葉副官當初能與神的分身對抗，分身一號應該最清楚不
過葉副官的能力。在意識到有人入侵山林時，無法完全融合的祂應該在第一時間做出離開的選擇，而不是在霍雲陽等人身上浪費時間，畢竟誰知道葉副官會不會下一秒就趕到了。”
“除非祂本來就在等霍雲陽，等待著他們將自己殺死。”
施無說完這一番話，阮天幾乎失聲。
葉霜槐聽罷，多看了一眼施無。
一區選出來的調查組組長果然不是泛泛之輩，談周書指揮官的眼神挺好的。
“三區想做什麼，我這邊非常願意配合。”葉霜槐在最後溫和含笑開口，“他們想來就讓他們來吧。”
施無知道葉霜槐這兩句話背後的意思。
事實上他從程少鴻的口中已經知曉了談周書指揮官的打算。談周書指揮官比他們拎得清多了，儘管還未猜到背後的彎彎繞繞，但三區這樣的行為無非就是想給葉霜槐添堵，甚至還有點挑釁一區的嫌疑，談周書指揮官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現在——
他表情冷沉嚴謹，對葉霜槐道：“我會如實跟談指揮官彙報的。”
施無很快便轉身離開了會議室，偌大的會議室內頓時隻剩下葉霜槐和阮天。阮天覺得房子裡有些沉悶，便起身打開了窗，站在窗口朝下看去時能一眼看到方圓幾公裡之內的土地。
沒有異生物體的破壞，看著好像和三年前沒什麼區彆。
阮天回過頭，忽然問葉霜槐：“小葉，雖然不知道背後那個人到底是誰，但如今神死了，是不是裂縫真的不會再開啟了？”
葉霜槐搭在桌麵上的手微微一頓。
半晌才笑著說：“神可沒死呢。”
阮天一滯。
…
阮天這段時間一直在收集信息。
神被霍雲陽殺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十二區，與此同時，全球各地的裂縫已經足足有一周時間沒有開啟過了。
就好像……神真的消失了，裂縫也消失了。
一切都將重回到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