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二更合一】(1 / 2)

傅鬆臣雖然不曾真正懂她,但的確是了解她的脾氣,更清楚現在的賀瑞君已經找到兒子,不再需要依賴他的幫助。

對於賀瑞君的敏感執拗他也不是毫無所覺,隻不過是更清楚妻子處於弱勢,再拗也拗不過時局,隻能剪斷飛羽柔順依附。

人性就是這麼下賤,一旦清楚雙方差距懸殊,再是相愛還是會下意識選擇讓自己舒服的方式,傅鬆臣願意多用些心思哄人已經是世間難得的深情。

他隻是沒想到找回孩子,賀瑞君便什麼都不想要了,他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方真的將這個孩子當命……

賀端一家尚未找到,她都不在乎了嗎?不,他不能這麼問,太下作了……傅鬆臣這一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賀瑞君去意已決,堅定地要為這十八年的婚姻劃下句號。

對他來說有著無數美好回憶,但對賀瑞君來說恐怕是滿目瘡痍,他如果再拿賀端作為要挾,他們才是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辦理離婚手續的整個流程,傅鬆臣幾乎血色儘失,看起來像是被放血剜肉般,看得崽子都有些心生不忍。

係統見狀立即吐了瓜子皮:【他可憐個錘子啊?你這小崽還是太太太年輕!】

它可是戀愛係統520,什麼款式的戀愛腦沒見過?傅鬆臣這種說白了就是本性貪婪自私——頂級戀愛腦,最愛自己的那種。

傅鬆臣對賀瑞君肯定是愛的,但再愛也超不過對自己的那一份,畢生最愛也就那麼回事。

傅鬆臣能不清楚親媽是什麼人?能不清楚失去娘家的賀瑞君在當時的大環境下過得是什麼日子?

找來姨婆看似儘其所能,實際上那已經是在賀瑞君被攆出傅家差點在鄉下一屍兩命之後的事情,他才找了這麼一個能幫妻子頂上一二的姨婆,最重要的是關鍵時刻能給他發電報,不至於像之前那般被送走他都全然不知。

人儘皆知傅鬆臣極為寵愛妻子,為了她放棄前途光明的軍職,為了她竭力在傅家周旋,待她十幾年如一日的好,即便她多次精神失常入院依舊不離不棄。

實則傅家能有今日,更多是因為賀家舉家遷移,曾經的舊交人脈多半都被傅家接手;

而傅鬆臣棄軍從商亦是因身處頂層,能比旁人更早窺見機遇,這一步棋是傅家兄弟共同商議的結果,隻不過是傅老太太看不懂罷了;

至於傅鬆臣的愛,在係統看來也不過是賀瑞君婚後始終未墜凡俗。

即便十八年來身心飽受折磨幾度崩潰,但大概因為賀瑞君的設定就是無限拔高男主眼界的,之後才會順理成章對跟隨賀端上線的女主一眼蕩魂。

是以賀瑞君在被傅煜珩推下樓前,讓傅鬆臣最為迷戀的容貌氣度始終未減半分。

病氣瘦削帶來的那點折損,也被惹人憐愛的破碎感彌補,賀瑞君始終是傅鬆臣最愛的山間雪雲中月。

賀瑞君本就是稀世珍寶,他才會愛她的光華流轉。

係統試圖翻譯成兒童版給崽解釋,在崽子腦中一頓

叭叭叭,看到紅章蓋下的一瞬立馬拍手叫好:【離得好離得妙離得呱呱叫!】

現在不離,等賀端回來再想離婚,賀瑞君非得被屎盆子扣一腦袋。

畢竟傅鬆臣絕對算得上世俗意義上的絕世好男人了,庇護妻子十八年,妻族一經複起立馬被蹬,賀瑞君連帶賀家都得被千夫所指,本就受傅家籠絡多年的故舊們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至於尋找賀端一家,賀瑞君的確勢單力薄,她即便想花錢打點,沒有過硬的關係在對方也不會收,但賀瑞君是知道傅鬆臣會繼續替她查的。

即便現在被離婚所傷,回去稍稍冷靜也會幫她,哪怕傅鬆臣因離婚恨上自己,傅家也會幫她尋找賀端一家。

因為不同於那個被所有人當成她夢中幻象的孩子,賀端是賀家嫡係長子,本該是賀家主心骨般的存在,而傅家能如此迅速崛起,除去接連站上了時代的風口,也要部分歸功於賀家的暗中扶持。

如今環境已然大好,移居海外的賀家旁支都有意陸續遷回,傅家若是不幫著賀瑞君尋找兄長一家,可就是忘本了。

雖然是清楚此中利弊,但當傅鬆臣動作僵硬地拿起兩人的離婚證,啞著嗓子說出大哥那邊讓她放心,他會繼續找下去時,賀瑞君還是很感激他的。

“謝謝你,鬆臣。”她望向他,真心實意地說道。

愛過恨過無數次心生怨懟到底也是牽扯了二十多年,事到如今孩子找回,賀瑞君心態也如千帆過儘般釋然。

傅鬆臣卻完全不是這麼想的,他清楚妻子是想和過去的痛苦歲月做切割重新開啟新人生,但他卻還存了挽回的心思,重新開啟便重新追求。

當年他能成為唯一打動賀家大小姐的人,現在他有權有勢,兩人間還有一對出色的兒孫,沒理由做不到。

而且隻要有他在,賀瑞君的選擇就隻能有他,除非她後半生都不打算再找伴侶。

雖然有著這樣的信心,但分彆還是令他心如刀絞,望著依舊美如詩畫的妻子,傅鬆臣神色晦暗地勾了勾唇:“……瑞君,不必和我說這樣生分的話,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是小深的爸爸、趴趴的爺爺,和你可以信任依靠的老友。”

婚姻關係可以切斷,但血緣關係永遠沒辦法,賀瑞君當然沒想過讓孩子們和傅鬆臣斷絕往來。

但也的確沒想從傅鬆臣手裡獲得什麼,對她來說傅家可以繼續幫她尋找兄長一家足矣。

當然,傅鬆臣願意給,那是他對孩子們有心,她也樂見其成,畢竟她恨不能將天下最好的都送到父崽麵前,來彌補十八年的虧欠,傅鬆臣這個生物學父親願意多做些也沒什麼不好的。

傅鬆臣見賀瑞君神色鬆緩,便立即覺得自己找對了方向,繼續頂著一臉悲痛隱忍的表情低低說道:“小深是我唯一的親兒子,我永遠不會虧待他……集訓營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手續辦好明天小深就能回去了……明天……我想去送送他可以嗎?”

傅鬆臣一段話停頓了幾次,最後一句問詢更是帶上一絲哀求,而這本

是他身為父親的權利,就顯得更卑微了幾分。

一向挺直的肩背鬆垮下來,整個人顯得頹喪又悲情,加上男人近些年雖然放鬆了身材管理,但英挺的五官輪廓還在,倒是的確令人心生憐憫。

不過賀瑞君已經完全放下,見狀隻是略有些不解地淡笑答道:“你是孩子的父親,當然可以。”

傅鬆臣不露痕跡地深吸一口氣,旋即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好。”

因著他已經有了其他打算,務必要珍惜好明日的送行,他要第一時間便讓妻子看到他的決心與轉變。

是以傅鬆臣仿佛再也苦撐不下去般,匆匆與母子崽三人分彆,離開前還不忘叮囑鄭海將人好好送回,就仿佛少了他這一句囑托,三人到家就隻能剩半扇似的。

傅鬆臣離開後,直接坐出租車直奔戶籍辦理處。

之前是老娘要死要活想將傅煜珩認下,他覺得有十八年的情份在,妻子應當不在意是養子還是雙胞胎。

但現在他徹底意識到賀瑞君將親生兒子看得比命重,思維已然轉變,從親兒子的角度來看,他在季家受了那麼多委屈磋磨,回家後還要和季長棟的兒子平起平坐,即便隻是表麵工夫也很可能會因此堵心。

母子連心,極可能會因此影響到賀瑞君,退一步說,即便沒有影響,他想多為親兒子做些事情的這份心,就能夠討得賀瑞君開懷。

而雙生子的這個說法一旦對外公布就無法改變了,到時候再想說傅煜珩其實是養子也不能。而且還有極為愛重傅煜珩的老娘在其中和稀泥,即便他一心將東西都留給親兒子,但也不得不防患於未然……

說來說去,還是覺得賀瑞君會為了讓兒子繼承家業多些忍耐,而他又有著商人本性,總覺得多些籌碼拿在手中,不論於父子之道還是夫妻相處都能更多獲益。

實際上賀瑞君壓根看不上他這份權勢地位,她從來不曾變過,不論世間多少坎坷困苦,傲骨始終未折半分,一直是他最初憧憬渴求的名門貴女。

就在傅鬆臣將傅煜珩改為季煜珩時,季煜珩則以為自己成功做通奶奶、大伯、父親三人工作,於身份上可以高枕無憂了。

畢竟他從小生活在傅家,對傅家內部情況極為了解,父親大伯越是身處高位越是越不過孝字。

哪怕奶奶再是刁鑽刻薄,哪怕父親再是愛重母親,也還是時常用他都聽膩的話反複勸慰:“我娘年輕時吃過大苦,性子雖左了些但人本性不壞……”

近些年能讓母親搬到四合院獨居已經是極限,其餘都會儘可能順從奶奶,而將他認作親子又顯然是利大於弊,對方沒理由不同意。

還不知道自己改姓的季煜珩,第一時間讓羅鳴將消息放出去,當然,重點不是傅家找回丟失十八年的雙生子之一,而是對方一直被養在鄉下,養父養母不僅雙雙作風糜爛,養父還是個惡貫滿盈的殺人犯。

他清楚對方一旦回到集訓營,七月份勢必會因一場國際賽事在圈子裡引發一些震動,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儘可

能將對方與這些負麵身世綁到一處。

他要讓對方即便能拿回金牌,也依舊是個被殺人犯養出的鄉下書呆子,如此這般他才能繼續當他風頭無兩的傅三少。

等他娶回關雪月,兩人間的差距就更大了。

他雖然會主動放棄繼承權,但資源這種事情自然是誰先用就是誰的,他的成就也是在為傅家的未來鋪路,一旦身上綁上多重利益鏈條,親兒子又算得了什麼?

殊不知他在戶籍上的名字已經變成季煜珩,隻不過傅鬆臣隻跟大哥提了此事。

雖然隻是養子,但到底是會顧慮孩子的身體,便約定暫時不將此事告知傅老太太和季煜珩,等他身體養好些再說。

*

賀家三人對此全然不知,尤其是賀瑞君,拿到離婚證後就再也不想將精力浪費在傅家上。

要是不離婚,她也許還要擔心傅老太太會不會對寶貝小孫孫做些什麼,畢竟多年相處,賀瑞君太清楚這位前婆母對她的憎恨。

不論是太過喜愛想接到身邊養,還是太過厭煩找些她不好拒絕的借口暗中加害,一切可能存在的潛在危險,在失去兒子十八年後,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最佳的選擇就是從源頭徹底切斷。

相較於鄭海還有些左右為難,賀瑞君實在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愉快,甚至覺得一切都重新開始,當下的氛圍可以讓兒子敞開心扉,在母子還不是十分熟悉的時候就說一說崽子的“生母()”。

心頭大石落地,她就有些壓不住好奇心了,早早成為奶奶,但她不論心態還是年紀都還很年輕。

不過一家三口剛下車推開門,一道白光便先於他們閃入紅漆大門內。

賀寒深立即將崽子交給母親,將祖孫倆掩在身後才一把推開大門。

然後就看到一隻通身雪白毛發蓬鬆的……狼?

雖然對方看起來尚未成年體型較小,身上也是罕見的一絲雜毛都沒有的雪白,甚至還學著哈巴狗那般蹲坐在院子中央,嘴角勾起吐著舌頭討好地發出狗喘,但季寒深作為從小長在山裡的獵戶,還是一眼看出這是隻小白狼。

京市怎麼會有狼?還是隻罕見毛色,上來就裝模作樣扮狗的小狼……

賀寒深幾乎是瞬間就想起當初在山洞口看到的腳印,被狼送上門的那套衣服至今是他難以理解的存在。

就在賀寒深思緒電轉明顯遲疑時,崽子已經好奇地從親爹身後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什麼東東哇??()_[(()”

小白狼看到崽子,立即將尾巴甩成螺旋槳,興奮得一開始都忘記切換成“外語”:“嗷嗚~汪汪汪!汪汪汪!”

賀寒深:“…………”

崽子看到小白狼灰藍色的眼珠,頓時兩眼一亮,似乎有什麼事情從腦中快速閃過,崽來不及捕捉。

但即便未曾想起重要的過去,這雙相伴兩個世界的漂亮眼瞳還是讓他第一時間想起:“啊啊啊啊!!!寶要狗勾!”

賀瑞君也看到毛茸茸的小家夥了:“這是誰家的狗呀?也太

() 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