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百態 “……朕自登基以來……皇六……(1 / 2)

“……朕自登基以來……皇六子弘書, 為正宮皇後嫡出,自幼天資出眾、日表英奇,崇執謙退……天意所屬、眾臣請願……謹告天地、宗廟、社稷, 於雍正七年五月十八日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

“……欽此!”允祥用簡短有力的聲調,結束了這一封長長的冊封聖旨。

跪地接旨的弘書深深叩首:“兒臣領旨, 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身,雙手接過聖旨,挺直腰背。

允祥一撩袍子, 帶頭跪下:“臣參見太子殿下, 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來冊封弘書的使臣團很龐大,再加上毓慶宮的下人, 一時間參拜的聲音格外高亢,隱隱都能傳到養心殿去。

離毓慶宮隻有一宮之隔的上書房自然也能聽到聲音。

上書房師傅停下講課,轉身衝毓慶宮所在的方向施了一禮, 福慧不落人後,亦走出座位一同行禮。

允祕、弘為、弘皖作為叔叔和堂兄弟,客居於宮中,更不會讓人詬病失禮。

行完禮後,允祕輕聲道:“小七, 一會兒下課, 我等一同前去恭賀太子殿下,可否?”

上書房現在就他們四個,隻有他一個皇子,關係不知道多融洽, 福慧自是不會拒絕:“當然,你們可需要時間回南三所準備賀禮?”

弘為不好意思道:“早已備好,現在使人回去一取便是。”

今日下課的時辰格外早些,畢竟不止福慧他們無心聽講,就是講課的師傅,也心不在焉。

福慧他們一行往毓慶宮去的時候,上書房的師傅們也聚在一起商量,什麼時候去毓慶宮恭賀好。

“殿下,二十四爺,弘為阿哥、弘皖阿哥、七阿哥求見。”朱意遠改口改的可順溜,從聖旨後,他一次都沒有嘴瓢過。

剛送走來送賀禮的後宮諸位娘娘們的代言人,弘書捏捏眉心,打起精神:“請進來。”

簾子掀開,允祕率先進門,福慧、弘為、弘皖緊跟而至,弘書站起身,就要迎上去:“二十四叔,堂……”

打招呼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打斷,允祕行了麵見儲君的大禮:“臣參見太子殿下,恭賀太子殿下正位東宮!”

弘為和弘皖兄弟倆也就比他慢了一秒:“臣等參見太子殿下,給殿下請安,恭賀殿下正位東宮!”

正要喜笑顏開叫六哥的福慧僵住了,左右看看,微微嘟了嘟嘴,正要學著他們跪下請安,被弘書把住胳膊扯了起來。

阻止了福慧後,弘書又親手將允祕三個一一拉起來:“二十四叔,堂哥,堂弟,你們這是做什麼,不說咱們的血脈親情,就是隻論同窗之情,你們也不該行此大禮,以後千萬不可如此客套,否則我要覺得你們和我生分了。”

說完他又看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福慧,使喚道:“愣著做什麼,我這書房你比我還熟,還不趕緊去叫人給二十四叔他們倒茶。”

“唉,我這就去。”福慧高興了,一溜煙跑去喊人上茶。

弘書請允祕他們坐下。

雖然說了不必客氣,但允祕三個還是肉眼可見的拘謹,弘書心裡歎了一口氣,才不過小半天時間,這樣的姿態他就已經見得麻木了,知道強求不得,他也隻能當做看不出來,還是如往常一樣同他們交談。

不過才說了幾句話,茶都沒喝兩口,朱意遠就又來報:“殿下,吳院使、葉司經等幾位太醫求見。”

允祕二話不說便站起身:“殿下事務繁忙,我等就不打擾了,下午還有武科,先行告辭。”

弘書也不假客套,他今日要見的人隻會一波接一波的來,不會給他寒暄閒談的時間:“好,等過幾日不忙了,我再做東請二十四叔你們過來坐一坐。”

“小七,幫我送二十四叔他們。”說完又多囑咐一句,“下午好好上課,身體若是受不住可以跟諳達告假,但不許故意偷懶。”

小七本就先天不足,這些年精心養著好了不少,但之前那一場大病到底還是傷了元氣。

福慧沒有絲毫不耐,反而笑眯了眼:“放心六哥,我什麼時候偷懶過。”

你明明天天偷懶,才六歲的弘皖在心裡嘀咕,同時忍不住升起豔羨,太子對七堂兄可真好,還允他告假,不像十哥(弘為),隻會訓斥他乖乖聽話、好好學習,即便身體不舒服,隻要不是特彆嚴重都不許告假。

四人離開毓慶宮,弘皖忍不住對福慧道:“七堂兄,太子殿下對你可真好。”

福慧搖頭晃腦、眉飛色舞:“那是,我可是六哥最喜歡的弟弟!”

太子就你一個弟弟,除了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允祕和弘為忍不住腹誹,但心裡其實十分羨慕,太子待他們雖也客氣,到底少了一份親近。

兩人都偷偷歎氣,論起來,他們和太子同窗的時間並不短,三人甚至年齡都相差不多,按理說,關係該是處的不差的。可惜,他們當初太過謹慎內向,太子心理上又比他們成熟的多,最後倒是與年紀相差許多的允禧關係最好,與他們也不過保持著一份親戚和同窗的交情。

福慧的察言觀色並不差,察覺到幾人的情緒後,大咧咧地笑道:“你們就是太客氣了,六哥就是六哥,就算他當上太子,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正式場合咱們當然要尊重守禮,但私下裡就不必那麼見外。”

“六哥都沒跟咱們見外呢,你們這麼見外豈不是傷他的心。”

我們跟你可不一樣,允祕幾個第一反應就想反駁,但想想剛才太子的態度,還真跟未做太子前沒有絲毫不同……怪不得人家能做太子呢,這境界就是和他們不一樣。

有這種感覺的不獨他們,凡是親自見過弘書的人都有同樣的感覺,六阿哥這個太子怎麼當了和沒當一樣!他們完全沒有感受到他態度的變化,還是一樣的親切有禮。

像個變態一樣密切關注著兒子新上位以後各方反應的胤禛:……雖然平易近人很不錯,但是不是也得適度表現一下太子的威嚴?

是不是一道聖旨還不夠兒子轉過彎來,意識到他身份變了?胤禛蹙眉,然後令人叫來禮部尚書:“冊立太子的詔書要以最快速度布告天下,此外,太子冊封禮也要儘快舉行,剛好欽天監送來了最近的吉日,朕看六月十九就不錯。”

禮部尚書頓時就感覺腦子嗡嗡的,冊封太子唉!六月十九?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時間,我拿命去給你籌備啊?!

好說歹說、差點撒潑耍賴,禮部尚書才成功纏的胤禛將冊封禮的日子往後挪了大半個月,付出的代價就是被胤禛譴責辦差效率低下。

禮部上下忙的滿頭包,六阿哥被冊立為太子的消息也如風一樣從京城席卷到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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