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休到正月十六再開業。”弘書理所當然道,“以後每年都這樣休,是固定的春節假期。除了春節假,以後清明、端午、中秋、重陽這些節日都會有休沐假,不過這些就不能休得太長,一到三天為主吧,具體如何,過了年咱們再商量。”
“這……”葉桂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懵,便是他自己開醫館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休沐的,“……這治病如救火,醫院休沐時間這麼長,病人怎麼辦?”
“醫院休沐,還有其他醫館啊。”弘書無奈地調侃道,“葉院長這是打算一點兒活路都不給那些小醫館留了嗎?”
……是哦,京城本身醫館和大夫就不少,他現在該擔心的,是醫院開業以後,把那些小醫館擠兌的沒有生意了,那些小醫館會不會暗地裡使什麼陰招……不對,醫院可不是他自己開的醫館,背後站的可是太子殿下,給那些小醫館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乾什麼。
葉桂鬆了口氣,卻又免不了的擔心起來那些小醫館的營生來。
弘書也想到了這裡:“醫院開業以後,這些小醫館免不了會受到衝擊,葉院長,你回去之後和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看怎麼扶這些醫館一把,醫院是積德行善的,可不是來逼死同行的。”
“是。”葉桂從善如流的同時,也為太子殿下的仁厚而欣慰。
眼看對話即將結束,葉桂想了想來前同僚們期盼的眼神,大膽問道:“殿下,開業那日,您、您可有時間?”
他都不敢直接問能不能蒞臨,心裡也知道,太子身份貴重,能讓他出麵的無不是朝廷大事,一個小小的醫院開業罷了,如何能引殿下出麵。
弘書卻笑了:“當然,孤會前去為醫院開業揭匾。”
葉桂滿心激動、意氣風發地離開了。
朱意遠提筆記錄下殿下的新日程,詢問道:“殿下,當日可要五城兵馬司出動配合?”
弘書點點頭,他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去和孫嘉說一聲吧,讓他調動,五城兵馬司介時負責外圍的秩序,孤身邊還是交給侍衛營。”
“是。”朱意遠下去安排。
如今算是侍衛營編外人員的郎興昌聽到醫院開業的消息後,沉思幾日,求見弘書。
“你想離開?”弘書有些詫異。
“是。”郎興昌知道自己這樣在彆人看來很不知好歹,也很蠢,但他心中不平,實在不能欺騙自己留在這裡享受榮華富貴,“韋老於小人有救命之恩,雖然小人後來也救了他,但韋兄弟夫妻二人的照看之情小民還沒有報。何況如今韋老還用自己的功勞為小民求得前程,若不做些什麼,小民實在良心難安。”
“承蒙殿下不嫌棄,留小民在身邊,是小民不知好歹,還請太子殿下原諒。”
“何來不識好歹?興昌實乃義士也!”弘書親自過去將郎興昌扶起來,滿心欣慰。他見多了想儘辦法往自己身邊鑽的人,倒是頭一回有人想要從他身邊離開,郎興昌這樣的人,便是在後世,也不多見。
隻衝他這一份知恩圖報的心,就值得更好的前程。
郎興昌有些懵,他小心翼翼地道:“您,您不怪小人?”
“怪你做什麼,你隻是請假回去處理家事,又不是叛逃不回來了。”弘書頗有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孤還不至於那麼不通人情。”
“啊?小人不是處理家事。”郎興昌的眼睛突然染上了一股清澈的愚蠢,“小人是……”
好吧,這人雖然忠義無雙,但情商還是欠缺了些。弘書無奈地再次拍了拍他,打斷他的話:“孤知道,不過你應該不急於這一時吧?再有半個多月醫院就要開業了,你不想親眼看看韋老開展新生活的樣子?之後就是過年,年節趕路未免淒涼,還是等年後再啟程吧,如何?”
一國儲君這樣好聲好氣地與他商量,郎興昌整個腦子就像灌了漿糊一般,暈暈乎乎的,隻會回答:“好,都聽殿下的。”
弘書滿意的點點頭:“走之前這段時間,你就一直貼身護衛孤吧,孤有些事要你順便辦一辦。”
於是郎興昌一躍成了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眼前紅人,人儘皆知。
之前因為殿下吩咐對他態度還算不錯的郎圖,不由升起危機感,態度也隱隱變得有些敵對,不過因為郎興昌日夜跟在殿下身邊,他沒敢做什麼小動作。
被敵對的郎興昌卻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樣誌得意滿,他每天都陷在自我懷疑中。
這是什麼?這又是什麼??
他不過是想去給恩人一家報個仇,為什麼太子殿下要教他怎麼煽動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