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惠笑嘻嘻:“沒有,皇額娘,我沒怎麼曬,臉紅主要是熱的,涼一涼就好了。”
烏拉那拉氏哪裡看不出他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也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孩子,下次出去還是要撐傘。”
現在的紙傘當然沒有防曬功能,不過聊勝於無。
福惠隻笑,不吭聲,心想男子漢出門還要撐傘也太丟臉了。
烏拉那拉氏無奈搖頭,沒有多說:“春佑,來,給皇奶奶說說,今兒你六叔七叔是不是把你扔下自己玩去了?”
福惠和春佑簇擁在烏拉那拉氏身邊說今日遇到的趣事:“…那婦人動作著實乾脆利落,一扯一扭…”
弘書去找拿著個奏折半看半不看的阿瑪:“皇阿瑪,這是什麼?”
胤禛扔給他:“鄂爾泰還沒到京,烏蒙土府就作亂了。”
弘書表情一下就嚴肅起來,接過折子細看。
今年可以說是多事之秋,去年隨弘書一起進京的,除了嶽鐘琪,還有大小金川的土司。不同於嶽鐘琪的峰回路轉,大小金川之案可以說沒有絲毫爭議,小金川土司還好些,畢竟並沒有嚴格的證據證明他在爭奪金礦、意圖作亂,大金川土司就完全釘死了,刑部以最快速度審理,最後大金川土司一家處死,小金川土司因為其他翻出來的罪行被廢去世襲土司之位,並享牢獄之災。
土司都收拾了,兩個部落自然不可能再讓它回到自治狀態,新上任的四川總督黃廷桂便帶著將兩處部落改土歸流的使命去赴任了。
但他的履職之路並不順利,倒不是大小金川出了什麼亂子,這兩個重中之重之地,黃廷桂自然是萬般重視,直接拿著聖旨調動了四川的駐軍駐紮到兩處部落,盯著兩處改土歸流。
出問題的是其他眼見大小金川土司家族一朝煙消雲散的其他土司,或許是唇亡齒寒,四川、甚至周邊青海、雲南的部分土司都開始躁動起來。
去年年底,專事劫殺、長期與官府對抗的鄧橫寨與周圍幾個土司寨子歃血結盟,勢力壯大。
正月,青海八百裡加急,台吉諾爾布叛亂。
三月,四川八百裡加急,大小金川以北的幾個土司寨子聯合封鎖了他們所在的地區,由於那裡崇山峻嶺、地勢險峻,封鎖後官府的人無法進入查探情況,失去了對那一片的控製。
四川之事胤禛交給了四川陝西兩處的駐軍都統,青海諾爾布,胤禛調了西藏和新疆的駐軍,並給內蒙靠近那裡的蒙古親王下令支援。
而鄧橫寨,實際上是屬於廣西境內,但和雲南接壤,胤禛便交給了鄂爾泰。
鄂爾泰也不負眾望,於四月底攻破鄧橫寨。這一仗打完,胤禛沒有再拖延,當即下旨令鄂爾泰押解鄧橫寨的俘虜回京,隨著聖旨一起去的,是新任雲貴總督高其倬。
現在,高其倬就任還不到一月,就加急送來了烏蒙土府叛亂的消息。
這個消息甚至比青海台吉叛亂還嚴重些,因為烏蒙土府是已經成功改土歸流的地方,現在,它卻跟著曾經的土司之子造反了。
“祿萬福居然一直留在烏蒙土府?!”弘書怒火上湧,“當地主官是草包嗎!”
改土歸流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把土司一家調到彆的地方給個虛職榮養起來,這樣新上任的官員才好管理。
結果,烏蒙土府的土司祿鼎坤之子祿萬福居然一直留在當地打理家業?
胤禛表情冷峻:“不是草包,是吃飽了。”
弘書將折子拍在桌上,冷著臉道:“四川的駐軍才和鄧橫寨打完,這次鄂爾泰回京又帶了一部分押送俘虜,高其倬從前沒顯露過軍事方麵的才能,要憑雲南自己平掉這股亂子,恐怕難。”
胤禛拿過折子,打開又看了兩眼。
弘書還在想辦法:“四川現在自顧不暇,貴州駐軍倒是可以調過去,不過交給高其倬指揮,不太讓人放心,雲貴兩地的總兵是誰來著?”
鄂爾泰在雲貴的這幾年太過耀眼,幾乎每場戰爭都是由他指揮,兩地的駐軍都統毫無存在感,弘書甚至想不起來他們的名字。
“哈元玉,冶大雄。”胤禛道,“他二人勇武有餘、謀略不足,隻能當個前鋒。”
也是,若真有才能,也不會被鄂爾泰壓得毫無翻身之地。
弘書眉心緊鎖,還在搜索記憶有誰能擔此任。
卻聽阿瑪漫不經心地道:“廣東巡撫,嶽濬,朕打算調他前去。”
弘書神色一動。
嶽濬,是嶽鐘琪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