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湘隻聽到一聲驚呼,就被忽然湧過來的人群擠得暈頭轉向,侄子大哭她都顧不上,隻顧著用儘全力讓自己不要倒下。
等再次站穩腳跟時,下人們都已經被擠得不見了蹤影,想要高喊找人也不行,因為這時候耳邊全是找人的、哭嚎的聲音。
不能留在這裡,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波衝擊!嶽湘當機立斷,也不找下人,稍微安撫了一下侄子,就找準方向往外擠。
結果她才挪了一步,忽然有幾個人高馬大的人衝過來將她圍了起來。
嶽湘警覺地審視,但還不等她有所動作,那幾人就伸手架住她,嘴上高呼:“小姐,走這邊!”
這些人要綁她!嶽湘張口欲喊,腰間門被抵上了一把刀。
不止如此,另一人也從袖中露出一把刀抵住她懷中的侄兒。
“不想死,就乖乖聽話。”堪比惡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嶽湘硬生生咽下即將出口的聲音,手明明在抖,卻還將侄兒抱的牢牢的。
……
葛鵬運和葛根中途就追上人了,但鑒於對方人多,葛鵬運衡量了下雙方武力差距,決定先不貿然救人,等找到這些人的老巢,再謀定而後動。
他斷定,這些人肯定不會隻搶了這一女子一幼兒。
但不曾想到,這些人好似是今日集體出動一般,他墜在後麵,眼見前頭竟陸續有同夥同他追的這幾人會和了。
他更不敢輕舉妄動了,甚至不敢再帶著葛根:“根子,你去衙門報官,告訴衙門,這夥拐子人多勢眾,恐怕不簡單。我沿路留下記號,你帶著衙門的人找來。”
“好,運哥你小心!”葛根聽話的離開了。
葛鵬運深吸一口氣,繼續遠遠墜著,但越跟越心驚,因為這夥人在繞了一圈後,竟然進入了權貴雲集的城西,最終消失在了一座朱門宅子裡。
葛鵬運不敢貿然潛入,便想繞著宅子查看一下,卻發現左鄰右裡都是宅子,他繞了一大圈,才繞到這一溜宅子的背麵,然後他就看見了運河,以及河上來往的彩船。
……
二月二,不止民間門慶祝,朝廷也是要慶祝的。
一大早,弘書先是剃了個頭,頂著青青的頭皮去給額娘請安,然後和阿瑪一起在多稼如雲參加了親耕耤田的儀式,吃了“龍鱗”春餅。
接見屬臣,互相道賀,然後給屬臣放假,讓他們能回家與親人共度佳節,一同去遊一遊燈會。
屬臣都不在,自然沒有多少事務可以處理,等福惠和春佑上完課後,弘書大發善心,帶他們出門去放風。
福惠帶著春佑玩瘋了,還有太孫,圓明園按說已經夠大了,給它一隻熊當地盤綽綽有餘,但這“小貓”出了門後仍舊跟出了牢籠一樣,和福惠、春佑你追我趕的撒歡。
跑著跑著就來到一個不高的小山包,山頂有一座喇嘛廟,還有一片梅林正在盛開,弘書想去看看。
開始爬山,弘書還沒走到一半,那兩人一熊已經上下兩個來回了。
眼瞅著太孫趴在旁邊的草地上像滑滑梯一樣滑了下去,後麵跟著一大一小絲毫不顧形象和衣裳跟著往下出溜,弘書搖搖頭,歎氣:“唉,年紀小就是有精神啊。”
章元化幾個今日特意從皇莊回來請安、陪主子遊玩的大太監看著弘書欲言又止: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殿下您現在年紀也很小?
但是看看主子已經和自己差不多的個頭,他們默默咽下了話語。
嗯,殿下穩重,不能以年齡論。
弘書繼續閒庭信步的走,估摸著按照兩人一熊的速度該第三次爬上來了,卻沒有聽到應有的動靜。
回身看去。
這山包實在不高,上山的路兩邊又沒有什麼樹木遮擋視線,弘書一眼便瞧見兩人一熊攔住了一隊上山的人,而太孫正使勁扒拉著人家的背簍,福惠和春佑兩個拉它都拉不走。
深知這寶貝的犟性子,弘書隻能認命地往下走,離得近了便聽見太孫激動的叫聲。
“嚶!嚶嚶嚶!嚶嚶!”
這大寶貝竟然在撒嬌?對著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背簍?
弘書疑惑地掃了眼那背簍,難道這背簍裡是美味的竹筍?
章元化很有眼色,連忙替主子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背簍裝的什麼?”
背東西的人瞧著有些害怕,這很正常,畢竟他們一行人隻看衣著就知道非富即貴,這些乾苦力的百姓害怕也正常。
“回、回老爺的話,我、小民、小民等是給山上的喇嘛廟送吃用的,背簍、背簍裡的是糧食。”
“是糧食啊。”章元化看向已經製服太孫的主子,見他沒有表示便擺擺手道,“行了,走吧。”
他話音剛落,另一個背簍裡卻突然傳出一道激動的女聲。
“章公公!是章公公嗎?!救命!我是雲映蝶!這些人是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