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鵬運胸口憋的氣散掉,大口大口喘氣。
……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田遠試探喊道:“老大?”
“嗯。”郎興昌答應一聲,走入眾人視線,肩上扛著個人,“是個人,受傷了,失血過多,馬妹子,你給看看。”
是個人啊,眾人放下武器,放鬆下來。
吳旺湊上前,打量了一下,見葛鵬運還有意識,問道:“兄弟,你這是被仇家追殺?”
葛鵬運雖然頭暈眼花,卻也看清了這群人的形狀,膀大腰圓、橫眉豎目,還個個帶著兵器,就算是那兩個女人,看著也不好惹。
瞧著就不像好人。
他不能肯定這些人和那夥人販子無關,權衡之間,便含糊的“嗯”了一聲先混過去。
“嘖嘖,能大半夜的追殺你,你們這仇看來不小啊。”吳旺轉頭衝郎興昌道,“郎老大,現在馬上就要到京城了,你總該說說要帶我們投奔哪位貴人、乾什麼事吧?可彆是跟追殺這位兄弟的人一樣,讓我們乾臟活吧?”
“老五!”田遠真的有些生氣了,“你再這樣胡說,就走吧!”
吳旺是田遠幫過的,人是個好人,就是性子不太行,一張嘴總胡咧咧,這次重遇救過他的郎興昌,田遠本著報恩的心思答應跟郎興昌入京,本沒有打算帶吳旺的,但吳旺卻非要跟著,田遠問過郎興昌後,也就把他帶著了。
誰知道這吳旺一路上老是和郎興昌挑刺,田遠實在有些後悔答應帶著他了。
吳旺隻覺得委屈,他還不是為了田遠才跟著跑,乾脆把話敞開了說:“大哥,你彆怪我說話直,這位郎老大和你都有差不多快十年沒見了,一見麵就說京城有好前程要你跟他走,這擱誰不多想?是,他曾經救過你的命,是個好人,但這不代表他現在也是個好人,誰知道這十年他經曆了什麼,又乾了些什麼。”
“郎老大,我也不是針對你,隻是你這一路的表現確實讓人疑惑,大哥幫過我,我隻是不想他因為恩情搭上自己。”
吳旺的話讓田遠心下感動,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老五,郎老大的恩值得我……”
“好了,老田,你不必多說。”郎興昌打斷田遠,麵對吳旺的臉色緩和不少,對他的坦蕩還算欣賞,“老五說的對,我一路瞞著你們確實不對,也謝謝你們願意相信我。”
“如今既然快到京城了,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了,我要帶你們去投奔的貴人是…”郎興昌瞄了一眼正在接受包紮的葛鵬運,頓了頓道,“…是當今的兄弟,二十一貝子。”
“二十一貝子?!”田遠一眾混江湖的綠林好漢滿臉震驚。
有人卻比他們更驚訝:“你是二十一貝子的人?!”
葛鵬運很激動,激動的喊完這一嗓子後眼前都開始冒星星,但他還是緊緊盯著郎興昌的方向,再次確認道:“你怎麼證明你是二十一貝子的人?!”
郎興昌皺眉,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證明。”
“你必須得證明!”葛鵬運急了,“這很重要!你證明了我才能……!”他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後半句咽了回去。
郎興昌挑眉:“你才能乾什麼?”
葛鵬運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衝動,深吸了口氣道:“你們應該不知道,昨日京城裡出了亂子,裡麵牽扯不小,我也是因此才被追殺的。”
他狠了狠心看向郎興昌:“我知道一些消息,如果你真是二十一貝子的人,我可以告訴你,這些足夠你在二十一貝子麵前立功,甚至可能會在太子殿下麵前露臉。”
竟然能讓殿下關注,郎興昌心中一動,深深看著葛鵬運,與他對視一會兒後,上前,從身上掏出一塊令牌,略帶些微嘲道:“我能證明,你能確定真假嗎?”
不能,葛鵬運看著那塊一看就造價不凡的令牌,緊咬牙關,他連上麵的字都不認識。
不,他不需要確定真假,他隻需要確定這群人和追殺他的人沒關係就行。
他不值得對方花心思安排這樣一群人來和他做戲,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群人應當真的隻是碰巧遇上他了。
想通這一點,葛鵬運鬆開牙關,看著郎興昌道:“昨日二月二,燈會上出現一夥賊子,不僅光明正大的擄走婦孺,還砍殺去看燈會的百姓。我追蹤到他們的一處窩點,又潛入了他們運送婦孺的船出了城,中間不慎被發現,才被追殺。”
郎興昌擰著眉:“敢在京城當街搶人,看來來頭不小。”殿下一向仁厚,肯定會操心這事,他若能帶回消息,也能幫到殿下。
倒不是為了立功,他這次出去,功勞已經不小,不在乎這瓜兩棗,更在乎能不能幫到殿下。
“你查到了什麼?”
郎興昌的反應徹底證明他和那夥人販子沒關係,葛鵬運鬆了口氣,丟下炸彈。
“這夥賊子和白蓮教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