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饋(2 / 2)

關意允很聰明,頂著那頭奶奶灰,一下就猜到:“那傻逼來公司了吧。”

秦輕讓另外三個男生繼續訓練,帶著關意允往外走,起先沒說什麼,到了電梯口,按了按鍵,才說:“我剛進公司,隻是個助理,人微言輕,幫不了你什麼。”

關意允一愣,看看秦輕:“我又沒讓你幫我。”

秦輕:“你好意送我熱水壺,我也得回饋你點什麼吧。”

關意允少年心性,聞言兩手往破洞牛仔褲裡一插,滿臉無所謂:“那有什麼,都說了水壺是多下來的。”

但心意不是多餘的。

秦輕感覺的出來,也辨得出好歹。

而有人對他好,他沒道理隻接受不回贈。

畢竟這一世不是上一世,上一世隻有為了翻身拚命往上爬途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一世,秦輕想慢一點,穩一點,想體會人世間美妙的那些東西,即便是一點不足掛齒的友善。

於是他沒理關意允那滿臉滿口的無所謂,建議道:“你可以聽我一句,也可以聽了不理,這個隨你,反正我一個訓練室的助理,在老板麵前也不能替你出頭。”

關意允:“什麼呀?”

秦輕:“可以幫你在老板那裡蒙混過關的辦法。”

關意允聽著。

秦輕:“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那個同事說了哪個明星的閒話,又說了什麼。”

關意允蹙眉。

秦輕不追問,看了眼電梯到了哪層。

過了一會兒,關意允咬咬牙:“蘇之賀,他說的蘇之賀。”

秦輕一愣。

似是提到就恨得切齒,關意允的聲音微如蚊蚋:“他說蘇之賀是個插.人屁.yan的死gay。”

秦輕:“……”

十分鐘後,經理辦公室。

元總坐在辦公桌後,桌前的待客沙發上,關意允坐一側,被打的男人坐一邊,秦輕和當初麵試他的眼鏡男站在旁邊。

秦輕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眼鏡男是公司的人事行政主管,公司又因為業務有限,隻設置了幾個精簡的部門,四個訓練生不歸任何部門管,直接是元總負責。

這次關意允打了公司同事,隻能元總親自處理、行政主管作陪。

秦輕把關意允帶上來,本來要走,元總見他是新來的,特意留下問了幾句,問完沒讓走,秦輕就剛好呆著了。

呆了沒幾分鐘,被打的同事就開始訴苦,說他被打了之後去檢查,雖然骨頭沒查出有問題,但都是內傷,這裡疼,那裡也疼,心靈也遭受了創傷。

話裡話外的意思:元總你要給我做主啊!

元總頭疼死了,手在桌上重重一拍,質問關意允:“你怎麼想的,不好好訓練還打人?”

被打的同事拿起一個塑料拉鏈袋,裡麵都是他檢查的病例、費用單,往茶幾上一拍,看著關意允:“你就說怎麼辦吧!”

行政主管推推眼鏡,打圓場:“小李啊。”小李就是那個被打的同事,“有話咱好好說,彆置氣,你看你剛從醫院出來,要把身體養好,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咱們是來解決問題的。”

又看向一直悶聲不吭的關意允:“小關年紀小,一時衝動。”

小李:“他衝動就可以打人?我衝動是不是也可以打他?”

換平時,關意允早開腔了:打我?來啊,你來啊!看今天誰打誰!你敢動手,看老子打不死你!

然而此刻,關意允一動不動,垂著眼皮子,一聲不吭。

大家見關意允不說話,以為他不占理沒臉開口,講得更活躍了。

小李:“說話啊?你打我的時候不是挺凶的!”

行政主任:“小關?你彆不吭聲,說點什麼。或者你先道個歉?”

元總:“哼,現在沒臉了?打人的時候哪兒去了。讓你好好訓練,彆瞎搞事情,你看看你……”

忽然,關意允唔的一嗓子,彎腰埋頭在腿上,帶著哭腔地嚎了出來。

這一哭,嚇了在場除秦輕外的所有人一跳。

關意允則在乾嚎了幾下之下,起身伸手向沙發旁的秦輕。

秦輕抽著嘴角上前一步,被關意允抱住了腰。

抱住之後,關意允以他拙劣的、稚嫩的演技,帶著哭腔的對秦輕道:“秦助理,我好難過啊,嗚嗚嗚嗚嗚嗚。”

上樓前,關意允:“哭?你確定?”

齊秦點頭:“彆信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才十九,在他們成年人眼裡就是個半大的小孩兒,小孩兒哭是最有用,哭著哭著,什麼稀泥都能和過去。”

但秦輕怎麼也沒想到,關意允演技浮誇就算了,這哭戲還有自己的份兒。

如今關意允埋頭在自己腰上,大家看不到關意允的臉,全看向了他。

“……”

秦輕於是隻能接戲,一邊拍拍關意允的肩膀,做出撫慰的樣子,一邊道:“沒事沒事,元總他們都在,你彆害怕。”

小李:“?”害怕?他一個打人的還害怕?

秦輕:“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領導們都會公正地處理的。”

雲總:公正,當然公正。

不是你一個一米八多的男生,哭毛啊?

但哭就是有用的,誰哭誰弱,誰弱誰有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講公平、沒有道理。

而在關意允帶著哭腔的悶聲描述中,小李不久前嚼的那些爛舌根,就更顯惡劣了。

說誰不好說蘇之賀?

元總聽得頭都大了,皺眉看向小李:“你又是什麼毛病?蘇之賀喜歡男的喜歡女的,和你有個屁關係?”

背後道人事非確實是他沒理,但他隻是動嘴,說得也是蘇之賀,跟關意允八竿子打不著,憑什麼被打?

小李爭辯:“現在要是蘇之賀打我,我認,其他人憑什麼打我?”為偶像出頭就能動手了?

關意允忽然嚎得更大聲了。

大家:“……”

元總耳膜疼:“行了行了!行了!彆哭了!”

關意允不停。

元總立刻抬手示意秦輕:“你帶他下樓,下樓!”

小李見這就讓關意允走了,睜大了眼鏡:“元總!”

元總蹙著眉頭,手在桌麵敲了敲。

這本來就不是大不了的事,監控他都看了,關意允確實動了手,但根本沒把人怎麼找,連個擦傷都沒有,什麼檢查、內傷、心靈創傷,都是狗屁。

現在一個哭的他頭疼,另外一個本來也沒什麼事,有什麼必要逮著不放。

醫藥費什麼的公司報銷,沒上班的那幾天不扣工資,再補點營養費,不就結了。

元總勸小李:“行了,你和個孩子計較什麼,沒看都哭了嗎?”

辦公室外的走廊,一出來,關意允立刻扭頭往後看:“這就混過去了?”

秦輕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擺上濕了的一小片:“真哭了?”

關意允:“口水。”

走到電梯口,關意允摸摸脖子:“今天謝了。”

秦輕勾唇:“客氣。”

當晚,公寓樓寢室,一個去洗澡,一個打遊戲,還有一個坐在地板上摳腳看漫畫,關意允躺在床上,給他哥發消息。

關意允:換了一個新助理。

他哥:嗯。

關意允說了白天怎麼在新助理的建議下乾嚎著蒙混過關的事。

說完又發過去:就是可惜了。

蘇之賀:什麼可惜?

關意允:才十八,比我還小一歲,我就送他一個熱水壺,他就幫我出主意,挺講義氣的。就是太窮了,住地下室,這破公司才開他一千八的工資,他連飯都吃不起,隻能吃冷水泡飯。

關意允:哥,要是這破公司哪天倒了,讓他去你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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