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械頂在胸口, 和溫熱的皮膚僅隔了一層毛絨絨的暹羅貓連體睡衣。死亡的氣息如影隨形,令人寒毛驟起。
安室透倔強地看著對麵的人,嘴角抿緊。
神奈光……
為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那隻愛哭的貓、而不是明顯更適合達成合作的導師?
安室透在心裡問自己。
——因為導師過於不可控, 儘管確實掌握著更多情報, 但連公安的檔案裡都找不到這號人,有關於他的一切幾乎都是未知。
性格危險神秘, 連濡慕自己的學生都能毫不留情地作為交易的籌碼, 手段狠辣,掌握著超自然能力, 真實目的至今未知。
但神奈光的軌跡非常清晰——從小被父母拋棄, 一個人在社會上流浪著長大,儘管其中也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經曆, 但總體而言, 比導師可控得多,無論是從性格上還是……情感上。
——他很喜歡他, 他很在意他這個男友,在意到和他共用一個身體的導師說、隻要安室主動開口,他就願意直接讓出身體的掌控權。
隻要利用好這一點, 儘管情報或許不夠齊全, 但足夠安全。
所以,他這麼做, 隻是出於更好地獲得情報這一目的而已,絕對不摻雜一絲一毫的私人情感。
而現在, 正是測試貓到底有多在意他、以及他和導師之間門到底是什麼關係的關鍵時刻。
安室透想著,緊緊盯著對麵的長發男人。
雖然這麼利用貓的感情、他卻無法回應以同樣的情感很抱歉,但這也是無奈之舉……之後再想要怎麼補償他吧。
比如,和鬆田摸摸券一樣的, 一張小麥吐司無條件咬咬券?
安室透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幻痛。
貓的牙齒很尖,應該提前備好一些傷藥……
寒風吹過。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雪更大了。
“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神奈光眼瞼垂下,細膩的雪花飄落,附在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上。
“我能給你的比他多得多,反正你也不喜歡他,為什麼要拒絕呢?”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看得到。”
波本挑起一邊的眉,表情嘲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幾個小時前,我才和他說完‘我喜歡你’。”
“……”那是謊言。
但偵探不知道那是謊言,導師也沒理由直接判斷那是謊言。
隻有調查員,從一開始就發現安室在對他使用魅惑技能的調查員才知道,那看似發自真心的告白,卻是一個精心編製的陷阱。
這份陷阱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刻就開始編織,調查員明知是有毒的蜜糖,卻不得不在懸崖上方的鋼絲上跳舞,甚至依賴上了蜜糖的香味。
但這個理由怎麼可能告訴安室透?
無法反駁的神奈光隻能沉默。
“我說,現在、他其實能聽得到吧?”
安室透雙手持槍,繼續追問。
如果導師能通過神奈光的眼看到他所看的,聽到他所聽的,並且會在神奈光有需要時幫助他,那擁有身體主導權的神奈光又是否能在導師出來時、反過來獲得導師的感知?
‘他不會害我的。’‘他會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