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真相大白(2 / 2)

他既不強硬,也沒有說一不二,嘴欠的招人煩,卻也從不越界,仿佛天生很有邊界感,知道什麼可以碰,什麼不能踩;

高高在上更是從未見過,仰頭討疼求吻卻不少,煩人的像隻黏著人不放的金毛大犬,無時不刻渴求著直白而炙熱的愛意。

路煬身體微微後弓,低著頭,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人黝黑的瞳孔,半晌終於如他所願:“你又不是其他人。”

即便料到路煬也許會說出口,但卻未想過會這麼直接,也沒想過聽見這句話的瞬間,賀止休心底難以遏製地湧出一股殘暴的衝動。

遠處傳來五十米速跑即將開始的廣播通報,操場上似乎有一片位置音量倍增,四麵窗簾緊閉的教室略顯昏暗,僅與窗簾縫隙中遺漏出數道金線將

桌椅分割,其中一道恰好落在賀止休高挺的鼻梁處。

熾熱吐息與潮濕水意將冰冷乾燥的空氣點燃,賀止休亟不可待地含吮著那片熟悉微涼的薄唇,力道凶橫,動作急切,仿若在確定什麼令他不安的存在一般,卻又在舔開路煬唇縫與齒關的時候,所有動作驀然一頓,毫無征兆地停下。

他們接過很多次吻,甚至更親密的行為都早已有過,停下的方式也有很多,有回甚至是因為賀止休吻過來太凶太急,從而不小心撞到了牙齒。

那天倆人唇角齊齊破了口,腫起一塊鏡像的血色小包,被宋達疑惑了很久為什麼蚊子改行喜歡叮彆人嘴唇了。

卻獨獨沒有這麼戛然而止過。

饒是路煬也不由生出幾分錯愕,氣息不穩道:“怎麼了?”

“……我怕待會把你親腫了,宋達看見又要問蚊子怎麼專盯咱倆的嘴咬,”賀止休抹去男朋友唇邊殘留的水漬,話鋒一轉:“那你以前有自己拍過麼?”

路煬頓了下,反應過來他是在說錄像的事。

“沒有,小時候我爸給我拍過,用來糾正動作,”路煬實話實說:“後來他不在了,我自己懶得架,除了宋達偶爾會錄,我就看下。”

“你爸是從小就帶你玩滑板麼?”賀止休手指一滑,挪到耳畔處,輕輕用指腹搔刮過耳廓。

酥麻癢意讓路煬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短暫僵硬後,賀止休以為他會躲開站起時,路煬出乎意料地居然隻是略微調整了下動作,手臂虛虛圈住Alpha脖頸,整個人罕見放鬆地趴伏在賀止休身上。

“應該是,不太記得了,”路煬懶洋洋地眯著眼睛,說:“也可能是本能的覺得這東西挺有趣,然後就順勢跟著玩起來了。”

賀止休唔了聲,饒有興味地調侃:“那你是不是從小就是一方霸主,同齡人裡殺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

路煬:“……”

這都什麼見鬼形容。

“不知道,我一般自己玩,沒怎麼跟人比過,”路煬頓了下,又道:“小時候參加過一些小型賽事,拿過點第一。”

賀止休眉峰輕輕揚起:“點?”

路煬也揚起一側眉峰:“四五個,有問題?”

“必須沒有,誰叫我男朋友這麼厲害呢,隻要他在,他是第二就沒人能拿第一,”賀止休一本正經地誇張道:“大魔王絕殺的存在啊。”

路煬無語凝噎:“……沒有吹逼大賽供你大展拳腳真是委屈了你這張嘴。”

“真有我也展不了,”賀止休悶笑道:“它也就隻能吹吹你了。”

路煬愣了下,旋即不知想起什麼,耳朵無端紅了幾分,咬牙冷聲罵道:“……滾蛋。”

再胡扯下去可能真的要沒完沒了了,路煬深吸一口氣,鬆開圈住賀止休的手,屈指一彈這人肩膀:“放開我,該下樓了。”

賀止休卻風馬牛不相及地說:“我是認真的。”

“什麼?”

“隻要你第二,就沒人是第一

還是大賽事,你比我見過的人都要厲害。”

路煬一怔,賀止休卻已經鬆手將他放開。

兜裡手機震動,是宋達打來問他們在哪兒的:“滑板場子都準備開始布置了,你倆人呢!?又背著我偷偷私奔去爪哇國了嗎!?”

“……”

有些人文科成績不行不是沒有原因的。

路煬懶得搭理這個低級質問,道:“拿東西,下去了。”

掛斷電話後,他從桌底拉出一個長方形布袋,彎腰拿起時衣擺卻不小心被桌沿的鉤子勾住,後領口直接拉出很長一塊。

運動會,天又難得晴朗,操場上走一圈幾乎沒幾人還能把外套裹得嚴實,饒是路煬這個怕冷體質,今天也不得不把纏了好些天的圍巾給摘了下來——雖然主要原因還是戴著下樓晃悠一圈就能即刻回收無數道注目禮。

三班班服是方佩佩集合全班意見親手設計的,前麵單字一個飛,班主任親自提筆雋寫,按班主任自吹自擂的話來說,那就是字形大氣瀟灑,筆鋒不失風骨,

雖然三班一致覺得就是個普通的行楷而已。

背後則是一雙幾何圖案排組成的彩色翅膀——美名其曰象征著五彩繽紛自由飛揚的青春。

拋開圖案而言就是件普通的黑色加絨衛衣,暖和度適中,唯一的缺陷就是領口做的有些大,正常穿著還好,此刻陡然被往後一拽,霎時間路煬脖後整片肌膚都暴露在空氣中。

賀止休無需低頭,就能清晰窺見頸後那塊陌生的肌膚。

平滑,瓷白。

頸部線條因為弓身低頭而微微緊繃,卻格外漂亮。

——其實乍然望去與平時毫無異樣,但這一刻賀止休卻忽然想不到這個“平時”。

因為直至此刻意外窺見,他才猛然意識到,雖然時至今日他與路煬有過無數回耳鬢廝磨,但無論是在遠離人群的角落,亦或者是603深夜的繾綣,他都對路煬這片本該近在咫尺的肌膚格外陌生。

不曾窺探過,也不曾觸摸過。

唯有的二次,一次被路煬推開,他說不習慣被觸碰,於是賀止休答應不再觸碰,從此再也沒有靠近過半寸;

一次在洗手間隔間,他情難自已,循著本能想去蹭,門板卻好巧不巧在那一刻轟然打開,就像是路煬情急之下拉開了門栓借此打斷那般。

——“我跟他說你的腺體出現了分化症狀,他回了我三個字。”

“什麼?”

體檢那天夾雜電流的聲音再次於耳邊響起,賀止休不受控地再次聽見醫生捎帶不解的聲音響徹腦海:

“他說,我知道。”

一牆之隔的走廊有人經過,談話嬉笑與腳步聲掃蕩而過,路煬起身拽好領口,潛意識讓他轉頭看了眼賀止休。

卻見後者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路煬下意識拽了下衣服,轉身:“怎麼?”

賀止休沒說話,隻是眼錯不眨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Beta熟悉的麵龐蘊著一如既往的冷淡與鎮定,鏡框下的瞳孔永遠波瀾不驚,無論是初見時從高處飛騰而下的淡然;還是在爛尾樓時被衛一一找茬圍堵的冷靜;甚至是轉學第一天被眾人誤解針對時的鎮定;以及後來遇到曹盧圍惡意挑釁時的冰冷。

他仿佛靈魂深處燒著捧堅韌的火,任憑外界如何風吹雨打,也依舊無法熄滅他半寸火苗。

永遠鎮定,也永遠毫不動搖,朝著自己意識熊熊燃燒。

但賀止休也知道,這份無與倫比的鎮定並非真的從未有過漣漪。

譬如寧願撒謊說自己愛吃蔥也要拒絕他買的雞蛋羹;譬如倆人三足時抵達終點的驚慌,以及之後突如其來的抗拒;

也譬如那天被打斷的告白後,將自己藏進兜帽下無聲而冰冷的拒絕。

過往無數細節翻湧而上,曾經遲遲得不到解惑的疑問在這一刻終於真相大白。

路煬或許很早就喜歡上他,卻未必是他願意的。

因為這會讓他分化成Omega。

就像江潯在微信裡說的那樣,江潯的過敏源是韓佟,而路煬的過敏源是他。

——嗡!

手機驟響,賀止休仿佛終於被震回神,他垂眸掃過屏幕,前後不過半秒,便又將手機熄滅,無聲揣入兜中。

“沒事,”

他在路煬疑惑地目光中緩緩起身,沒有朝前,而是轉過身拉開後門。

冷風洶湧而入,將少年黑發吹得肆意飛舞,他站在門後陰影中微微側目,唇角弧度一如往常,沒有絲毫異樣,唯獨掩在風中的瞳孔蘊著點沒見過的神情。

他啞聲說:“走吧,下樓。”

路煬拎著滑板,某種很細微的直覺讓他潛意識想說什麼。

但尚未脫口,賀止休卻先一步收回視線,拽開門板,抬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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