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燁急急忙忙轉過頭,想下車去給沈知韞鞠躬。
“彆,”葉嘉看出他的激動,攔住他,說道:“這個經銷商是知韞哥的客戶,他也是才想起來,你能用得上就好。”
何子燁回答的鄭重不已:“葉嘉,真的謝謝——沈哥那裡我也就不多說了,以後你們倆有什麼事用得著我,直接跟我說,我絕無二話!”
“好啊,”葉嘉笑著應下,“這次算你欠的賬,以後再讓你還。時間不早了,你們走吧。”
……
大眾車遠去。
尾燈一閃一閃。
何子燁和周晉從窗戶探出頭,跟他招手。
葉嘉也招招手,身後有陰影傳來,他的手被牽住,沈知韞道:“嘉嘉,回家了。”
*
回到雲錦苑已經快晚上九點。
葉嘉先去洗澡,浴室水霧蔓延,熱氣蒸騰著充斥四周。水溫正好,從頭淋到尾,他回想著今晚的事情,覺得這頓飯請的很是時候。
何子燁和周晉解開了對沈知韞的誤會;
沈知韞也認識了他身邊最好的兩個朋友。
不過對於結婚這件事,葉嘉覺得辦不辦婚禮都可以。葉家的親戚範圍裡同性結婚的少,也就大一那年葉嘉參加了一場遠房表哥的婚禮。
婚禮上他跟幾個老太太、老大爺坐一桌。同性婚姻合法近二十年,可惜對於這些更老一輩的人而言,同性結婚還是有違人.倫。
酒桌上葉嘉聽了不少尖酸刻薄的話,當時他便想,要是以後輪到他結婚,他絕對不請這些思想落後且碎嘴子的親戚。
不過聽沈知韞的意思,他們的婚禮是要大辦一場?
那到時候要請幾桌呢?
葉嘉想想海市一場婚禮的花費,再想想沈知韞一向浮誇的行事作風,覺得這場婚禮的花費隻會多不會少。
他想得入神,洗的便有些久了。
浴室的門很快被敲了敲,磨砂門倒映出沈知韞高大結實的身影,黑沉沉的壓在磨砂麵上,莫名有些催促的意味。
“嘉嘉?”他問,“洗好了嗎?”
葉嘉正在衝頭發,睜不開眼,悶悶的開口:“還沒有。知韞哥,我在想一件事。”
沈知韞嗯了聲,倚著浴室門等起來,“想的什麼?”
“我們婚禮的事。”葉嘉閉著
眼,水流的衝刷著他的五官,烏發濕漉漉的黏在眉梢、眼前,他嘴唇浸著水,一張一合:“其實有一些親戚,我不太想請他們。”
耳邊靜了許久,沒有聽到沈知韞的答複。
葉嘉衝完頭發,微微睜開眼睛,恍惚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發現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縫隙越來越大,沈知韞走了進來。
他一愣,接著一慌,赤腳踩在吸水地毯上,下意識想往後退,才退一步,便被沈知韞扶住了胳膊。
沈知韞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水流衝刷著他英俊深挺的麵孔,他眼眸漆黑、滾燙,意味不明的望來,俯身,欺近了些,“躲我做什麼?”
葉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
隻是沈知韞的身影壓在浴室磨砂窗戶上的一幕,讓他莫名想到了某種龐然獸類,即將進食前的壓迫感。
沈知韞沒脫浴袍,花灑水流很大,轉瞬便淋透了他的浴袍。絲綢質地的浴袍貼合著優越完美的身軀,飽滿的胸肌、寬闊厚重的肩膀,以及俯身壓來時,被水流衝刷得越發具有侵略性的眼睛、薄唇。
那雙眼黑沉沉的,卻含著深濃笑意。
沈知韞捧起他的臉,開始細碎的、溫柔的親吻他的眼睛、鼻尖、唇瓣,聲音也在熱氣的氤氳中,變得溫沉低啞:“嘉嘉,你在想我們的婚禮嗎?嗯?”
他好像很愉悅,尾音都帶著笑。
有了剛才退後那一下,葉嘉被沈知韞一聲詢問問的愧疚,儘管腿軟的有些站不住,他還是乖乖扶著沈知韞結實的小臂,唇瓣乖巧張開,被滾燙的吻淹沒的前一秒,喘息著說道:“……我不想請、那些會說閒話的親戚。”
沈知韞便問他:“說什麼閒話?”
“說我們……我們不該結婚。”葉嘉眼睛潮濕,薄紅蔓延到耳後、頸側。
他呼吸急促,站在沈知韞懷裡,抓著他胸前的浴袍,繼續仰著頭,努力張開嘴,承受著深重、粘稠,幾乎要將他靈魂拖入海底洞穴般的深吻。
這吻不知持續了多久,再睜開眼時,葉嘉已經沒有力氣的跪坐到腳下的吸水地毯上。
他眸光微微渙散,眼尾濕漉漉的、洇開潮紅,被親的腫脹、爛紅的唇瓣,像雨中打碎的細軟花瓣,溫順又聽話的輕張,小聲喘息。
陰影隨著跪坐的動作籠罩住全身。
沈知韞也蹲了下來,修長的五指插入他耳後碎發,俯身與他抵著額頭,攀升的霧氣中,沈知韞眼底笑意很深,說道:“那就不請。”
葉嘉已經快忘了這個話題,有些茫然地抬起眸。
……不請什麼?
他薄而潮紅的眼皮又被親了親,不自覺輕眯起眼睛。
接著便被抱起來。
沈知韞步履輕鬆的朝外走去,“好了,嘉嘉。”
“我們該睡覺了。”
-
這一晚葉嘉不知幾點才睡著。
臥室中央濕漉漉的大床被褥淩亂,水跡曖.昧,羽絨被也隨意搭在床邊,半墜不墜。
第二天。
葉嘉一個人睡到十點。
沈知韞已經提前和周晉聯係,九點多的時候便把他的行李帶回了家。
當葉嘉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時,落地窗外天空低垂,陰翳的雲層如若某種不祥的征兆。
沈知韞聞聲皺著眉,推門而入。
他一身家居服,坐到床邊,關切的攬住葉嘉。
葉嘉也迷迷糊糊的依偎在他懷裡,閉著眼睛接了電話,“喂?”
“嘉嘉!”
電話那頭,尖銳而慌亂的聲音如若一道警鐘,敲得他瞬間睜開了眼。
葉母急道:“不好了!你姥爺昏迷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