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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天邊露出魚肚白。
臥室寬大柔軟的床上,真絲空調被鼓起一個弧度。
很快,這弧度消失。
後頸傳來溫熱的鼻息,結實有力的胳膊環在腰際,沈知韞將他整個在箍在懷中,抵著他的後頸,仍在沉睡。
今天要早點去電視台。
葉嘉掀開他的胳膊,赤腳下床。
他身上酸痛,腰腹和腿根隱隱泛著酥麻,走去浴室淋浴,打開浴霸,嘩啦啦的水流衝瀉而下,仿佛也衝掉了一身疲憊。
隔間的玻璃門閉攏。
熱氣逐漸氤氳,霧氣模糊了拓在玻璃門上的修長身影。
沒過一會兒,閉著眼睛洗頭的葉嘉聽見“嘎吱”的細微聲音,他睜開眼,濕發烏黑,水洗過的五官線條柔和、眼尾洇紅,有人反手關上門,走了進來。
沈知韞身形高大結實,如若一頭剛睡醒的慵懶獸類,身上還穿著真絲睡袍,素來一絲不苟梳向後腦的頭發如今隨意垂在額前,深冷的眼睛微眯,抬眼的看過來,水汽幾乎在同時,浸透了他身上的睡袍。
“怎麼不叫我?”他走到水下,微闔著眼,摟住葉嘉,俯身吻了吻葉嘉濕漉漉的唇瓣。
唇瓣在滴水。
柔軟潤澤,舌尖仍有些腫脹、深紅,是昨晚被吸吮出的痕跡。
葉嘉有些喘不過氣,“你還在睡。”
“在睡也要叫我,”沈知韞下頜墊在他頸窩,晨起低沉沙啞的嗓音含著笑,“我不起來怎麼給你做早飯。”
葉嘉也笑,故意把手上的水甩到他身上:“你今早五點多起來乾什麼?”
“提前把雞湯熬上了,”沈知韞漫不經心的,“中午讓老李給你送電視台去,補一補。”
“我有什麼要補的……”葉嘉失笑,滿是泡泡的手抓住他有下移趨勢的大手,“知韞哥,你才該補補了。”
沈知韞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懲罰般的咬住他的唇瓣,水汽令他深黑的眉眼如濃墨暈染過一般,走勢淩厲深邃,偏偏眼底藏著揶揄地笑,嗓音也是低沉溫和的,“昨晚是誰哭了?”
葉嘉耳根一紅,“……我那是在打哈欠。”
“現在想打嗎?”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問。
葉嘉莫名:“嗯?”
忽然反應過來。
葉嘉左支右絀:“……不打!哥,彆!”
……
溫暖的水流下,白色泡沫隨著身體弧度濺落,葉嘉呼吸也漸漸急促,撐不住的坐了下來。
他眼周泛著可憐的紅。
薄薄的眼皮綴著水汽,發羽、眼睫皆濕成一簇,濕淋淋的滴著水珠。
低頭閉著眼。
葉嘉身體軟成一團,雪白窄瘦的腰腹無力下陷,被一隻大掌穩穩撐住。
沈知韞半跪在他身前,安撫的親親他的眼皮,輕聲笑著,哄他:“很快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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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踩著點,九點進了電視台。
電視台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沒有打卡機製。
《人生如歌》第二期已於前天晚上播出,網絡上好評如潮。
網友都是樂子人,從各種蛛絲馬跡裡找出葉嘉的身影,並剪輯成小視頻,名稱叫做——《那些年我們見過的盛世美顏》。
搞得台裡人人哭笑不得,連葉嘉都暗下決心,下次再有露麵片段,他一定要戴好口罩,全副武裝。
郝悅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振振有詞道:“隻要能提高收視率,貢獻下美色也是可以的。”
美色本人·葉嘉:“……”
表姐的訂婚宴也圓滿結束,思博悅來全權操持這場訂婚宴,聲勢不可謂不盛大。
訂婚宴一連三天,所有賓客可以免費享用飯莊內的一切,包括五星級酒店總統套、山頂溫泉、深夜星空房、休閒娛樂設施以及其他。
訂婚宴當晚十二點整,山頂足足放了一刻鐘的煙花。無人機擺成求婚圖案,播放兩人自相遇以來的所有照片。
就連白家都為這大手筆震驚,白家親戚們本來覺得訂婚宴居然被女方承辦,是件丟臉的事。一見思博悅來捧場的這模樣,再也不敢說其他。
甚至私底下暗搓搓的問過白父白母,這徐芝瑤是什麼來頭,思博悅來老板的千金嗎???
白父白母臉色僵硬無奈,深知從這一刻起,自家是再也拿捏不了徐芝瑤。他們對視一眼,皆是苦笑。
總之,訂婚宴在白朗感動落淚的畫麵定格,繼而圓滿結束。
葉父葉母本來說好順路來看看葉嘉,結果被思博悅來的各項服務迷了眼,痛痛快快玩了兩天,臨回榕城前,才匆匆跟葉嘉、沈知韞在高鐵站見了一麵。
一見麵。
彼此都很尷尬。
囑咐了小兩口幾句,葉母才歎著氣離開。
這段時間飛逝,同樣又很充實。
昨晚郝悅讓大家早點來電視台,不過沒規定具體時間,一般她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事情不大,大家想幾點來幾點來,發消息完全是走個過場。
果然。
葉嘉進節目組辦公室後,彭明明還沒有到。
趙佳然躺在沙發上打瞌睡,一頭亂發,眼下青黑,困得捧著冰美式續命。
“葉組,你來了?”趙佳然下意識道。
自打葉嘉獨自帶領組員們拍攝完節目第二期的部分小節,幾個組員見到他下意識就叫組長,現在也改不過來。
葉嘉失笑,“行了,節目都拍完了,正常點。”
“好哦,”趙佳然吸了口冰美式,“小葉子,你來了。”
葉嘉放下背包,“你呢,幾點來的?”
“八點就到了……”趙佳然萎靡。
“怎麼來這麼早,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昨晚臨睡前喝了杯奶茶……三點才睡,還是來台裡補覺更安心。”
唐秋風撐著下頜
,嘖嘖出聲:“現在的年輕人啊,仗著年輕就是不注意身體啊。”
施呂笑眯眯的,“可不是嘛,我二十歲的時候網吧通宵第二天還能精神抖擻,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要是通個宵——”
“會猝死吧?”推門而入的彭明明精神抖擻的接了話。
施呂扔了塊薄荷糖過去,“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