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他永遠都會在她麵前服服……(1 / 2)

第37章他永遠都會在她麵前服服帖帖

孟硯青知道, 按照陸緒章的常理來說,她應該跟著他回家,被他小心地照料好, 有他妥帖地安排好一切。

但是她並不想。

她飄了這些年,很多事想得已經足夠清楚,當塵埃落地,當她擁有了再一次生命, 她隻想以自己的姿勢儘情綻放。

但是現在這一切對於陸緒章來說需要時間門。

這十年裡,他雖然已經活出了新的狀態,但是她明白, 自己重新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 可能瞬間門把他扯回了十年前,讓他十年的修煉毀於一旦, 讓他重回他青澀的時光。

她需要給他時間門,讓他冷靜,讓他接受眼下的一切, 讓他逐漸對過去那點青春的回憶做出切割。

第二天培訓休息間門隙, 她找上了王德貴, 和他談了談, 問先了解了那房主的背景底細。

王德貴這才交底,這才知道,那房主可是一個有名的, 曾是黨史上年齡最小的黨員,十歲入黨, 曾經參與過黃土嶺戰役,平津戰役時他就在西柏坡的總部機關工作。

本來他這樣的最起碼也得授銜一個中將,隻可惜五十年代初他私底下用進口楠木來裝修這套房子, 犯了錯誤被舉報,這事還是當初朱老總親自過問的,就此沒能授銜,僅僅保留黨籍,貶到了崇文區的一家工廠做勞動工作。

王德貴:“也就前些年,他才被起複,現在在區委工作,也保留了一些待遇,所以日子還不錯。其實這房子他不舍得,好房子,哪舍得賤賣,但是看著這房子就想起這輩子,心裡不舒坦,這才要賣。”

孟硯青聽著,這才恍然,那金絲楠木太過金貴,但又不像是早些年裝的,她心裡也是疑惑,如今王德貴這一番話倒是給她解了惑。

當下也就實打實談價格,王德貴對於孟硯青那所謂的“親戚”並沒多問,都是明白人,不會細問這些,反正人家說要談價格,他就幫襯著談。

於是很快,孟硯青便和對方談妥了,三千二百塊,房子的陳設不變,裡麵一些老舊家具留下,孟硯青可以看著來。

孟硯青對於這個價格自然很滿意,她直接交了五百塊的訂金,約定一周後交齊尾款二千七百元,並簽訂了購房合同。

雖然現在她手頭隻有一千塊,不過倒是不用擔心。

對於陸緒章這個“前夫”,她有足夠的信任,這些錢他肯定會給自己的,對他的人品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她這麼快地訂下來房子,還有一個原因,做成一個定局,擺出一個姿態。

她自己購置一套房子,是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家,不需要回去新街口他的家中,甚至連王府井的宅子也不想去了。

都是聰明人,他應該能明白了。

這天周六,一大早五點起來上班,如今她作為副領班,這責任自然比之前重大,又因為陳曉陽的事,王經理對她更為倚重,有什麼事都會和她商量下,儼然是超越慧姐的架勢。

她多少感覺到慧姐對自己不滿,不過好在她也沒怎麼針對自己,兩個人一個大領班,一個副領班,倒是勉強相安無事。

鑒於她後來沒針對自己,孟硯青也就儘量在服務員麵前給她麵子。

況且聽彭福祿的意思,等英語班正式開始後,可能讓她去當英語助教,到時候她換個工作崗位,和她們接觸也就少了,於是更犯不著撕破臉了。

下午三點,結束值班後,她終於可以鬆口氣,傍晚她要赴約過去仿膳和陸緒章聊聊,她回到宿舍,給自己簡單化了一個淡妝,準備好晚上要穿的衣服,之後在宿舍裡看書學習。

看了約莫二十多頁,又做了幾道題,就聽到外麵舍管阿姨大嗓門喊孟硯青,說是有人來找。

孟硯青有些意外,從窗戶探頭看過去,便看到了葉鳴弦。

他穿著講究的西裝,打著領帶,不過手上卻拎著一個軍綠帆布包。

孟硯青當即出去宿舍:“葉先生。”

葉鳴弦看到她,微怔了下,之後走到她近前:“孟小姐,你好。”

他比之前的孟硯青大兩歲,如今已經三十四歲的人了,是中科院知名專家,曾經被首長接見曾經接受過國家表彰,不過此時的他,站在孟硯青麵前,卻禮貌而拘謹。

孟硯青感覺到了,笑道:“葉先生,我看你帶了一個包,你是要送給我輔導資料嗎?”

葉鳴弦抿唇笑了下,頷首道:“是。”

說著他就要打開。

孟硯青道:“我請你喝茶吧?”

葉鳴弦一聽,忙道:“不,我請你吧,我看你們飯店有咖啡?”

孟硯青含蓄提醒:“我是這裡服務員,雖然現在不值班,但去咖啡館被人看到也不太合適。”

葉鳴弦頓時懂了:“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一點,是我考慮欠妥,那我們出去吧,看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孟硯青便帶著他出去了首都飯店,周六的下午,王府井車水馬龍的,人流絡繹不絕。

一男一女的話很容易讓人誤解,葉鳴弦顯然不想引起什麼誤會,走路的時候特特距離她很遠,隔了一米多。

孟硯青開始的時候覺得奇怪,不過後來想想現在風氣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樣,男女之間門就得距離遠,也就見怪不怪了。

其實在那場運動前,大家風氣很隨意,男女之間門都可以一起跳舞,並不會覺得有什麼。

到了東安市場,孟硯青看了看,指著一處飲品瓜果店道:“我看那裡倒是安靜,我們坐在那裡聊聊吧?”

葉鳴弦自然沒什麼意見。

當下兩個人進去,這會兒生意一般,服務員都無精打采的,見到他們進來,扔了菜單過來。

葉鳴弦兩手拿著菜單遞到孟硯青麵前:“孟小姐你看看想吃什麼?”

孟硯青對於他過分的禮貌倒是見怪不怪,她接過來,看了看,竟然有水果山德冰激淩,便點了這個,葉鳴弦要了一份果汁。

服務員站在不鏽鋼冰激淩桶前,用手快速搖著搖把來攪冰激淩,發出很大的聲音。

就在那搖把轉動的聲音中,葉鳴弦打開軍綠帆布包,拿出來一摞的資料。

那資料一共是三大疊,都被仔細訂正過,上麵分彆用正楷字寫著“數學”,“化學”和“物理”。

孟硯青謝過葉鳴弦,接過來看,卻見裡麵是知識綜述,分模塊的,比如數學部分,會把高考需要用到的知識點分成大塊,按照模塊來綜合講述知識點。

她往後翻,還翻到一些例題,這些例題有些是曆年高考真題,會在下麵標注上哪一年的真題。

這實在是太細致了,恰恰是孟硯青最需要的!

她笑望向葉鳴弦:“葉先生,謝謝你,這些資料太適合我了,你得來不易吧?”

葉鳴弦是中科院有名有姓科學家,但是對於這種高考題目,他未必就熟,他拿到這些,估計是找了這方麵的專家,估計還欠了人情。

一時想起年少時的葉鳴弦,那個時候葉鳴弦仿佛就是大哥哥一樣的存在,對她非常照顧,處處悉心。

這麼多年了,他已成就非凡,卻依然未曾變過。

孟硯青心裡感動,不過到底是掩飾過去了。

葉鳴弦沒注意到孟硯青的異樣,笑著道:“也沒什麼,我是從八中教研室拿到的資料,他們說僅供內部參考,你留著自己看,不要外傳就行。”

孟硯青頷首:“嗯,我知道。”

葉鳴弦笑道:“其實也是趕巧了,他們今年才設立了超常兒童教育實驗班,也就是少年班,現在正研究這個,我正好摘果子了。”

孟硯青聽這話,心裡一動。

自己兒子三四歲時就顯露出一些超常的天分,她自己也曾悉心教導,之後她沒了,孩子由老人帶著,教育得也不錯,隻是這幾年叛逆了,學校的功課總是有一搭沒一搭。

可那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在那本書中,也幾次提到“陸亭笈智商超絕”之類的,雖然那些未必做得準,但就目前孟硯青所考察到的,兒子確實智商很高。

如果這樣的話,乾脆讓他進這種少年班呢?

當下打聽了打聽情況,結果一問才知道,他們的計劃竟然是從小學四五年級中挑選十歲兒童,之後四年時間門完成中學六年的知識,十四歲參加高考。

而自己兒子……已經十四歲了……

猝不及防的,孟硯青有些受打擊:“十四歲就高考?”

葉鳴弦頷首:“是。”

他好奇地看著孟硯青:“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有興趣?”

孟硯青也就坦誠:“那不是我親戚家的孩子……你應該也認識吧,就陸家那個孩子,我親戚留下的兒子,他現在十四歲了,我看挺聰明的,我以為他能上超常班呢。”

敢情已經超齡了……

葉鳴弦聽了,擰眉,道:“你說的亭笈吧,其實過年的時候我都會去拜會陸伯父,我見過這孩子,他確實非常聰明,不過現在他跟在他父親身邊,我和他接觸不多。”

孟硯青:“還好,他挺聰明的,就是有點頑劣。”

葉鳴弦看著孟硯青,試探道:“你和他們家一直有來往?”

孟硯青:“也是最近我來首都飯店,偶爾遇到,所以聯係上了,彼此有了接觸,我看這孩子和我還算投緣,加上過去的種種,難免對這孩子上心一些。”

葉鳴弦便沉默了。

一旁的服務員已經攪好了冰激淩,她拿了冰激淩勺,從桶裡挖出一個兩個冰激淩球,放在帶有精美磨花的玻璃大高腳杯中,又從一旁玻璃櫃台舀出一勺巧克力液,澆在冰激淩上,之後放了桔子瓣兒、櫻桃和菠蘿碎。

最後她又在那高腳杯一遭插了一圈的巧克力餅乾,看上去精致動人。

葉鳴弦禮貌地幫孟硯青把那冰激淩擺在她麵前。

孟硯青謝過後,用小勺子嘗了一口。

葉鳴弦看著她吃冰激淩的樣子,神情有些恍惚:“這種冰激淩以前在起士林有,這個叫水果山德,除了這個,還有一種叫月亮船的。”

孟硯青笑道:“是嗎,好吃嗎?”

葉鳴弦頷首:“好吃。”

其實孟硯青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在回憶曾經,那時候他帶著她過來吃,她吃了水果山德又要吃月亮船,他說不好吃多了,說太寒。

但他還是都要了,她嘗兩口,剩下的他都吃了。

那時候他們還很小,她才十一二歲吧。

這時候葉鳴弦的果汁也上來了,那果汁吸管上還放了一顆櫻桃,紅豔豔的。

葉鳴弦笑望向孟硯青,道:“我不吃櫻桃,你要吃嗎?”

孟硯青微怔了下,道:“謝謝葉先生,不用了。”

葉鳴弦垂下眼睛,笑了笑。

孟硯青多少也感覺到了葉鳴弦的心思。

昔年有一種冰鎮桃子汽水,那汽水瓶口便是一顆櫻桃,咬掉那櫻桃,汽水便流淌出來了。

不過孟硯青和葉鳴弦一起喝汽水的話,他會把櫻桃留給孟硯青吃。

他知道孟硯青喜歡。

如今自己說不是,但是言語情態間門還是會流露出一些熟悉的感覺,所以他才故意用往日一些熟悉小事試探她。

她和葉鳴弦的關係自然不如和陸緒章密切,但其實拾掇拾掇,兩個人之間門也有不少回憶,畢竟都是一起長大的。

再次開口時,葉鳴弦問起孟硯青打算來,孟硯青也就提起來,葉鳴弦仔細聽著,都一一幫孟硯青解答了。

“你先把這幾套複習資料都看熟了,練習題做做,等做完這些後,看看你情況,再幫你引薦一位老師有針對性進行補習。”

孟硯青聽著,道:“補習就不用了,葉先生能給我拿到這些複習資料,對我來說已經是感激不儘,其它的我也不敢太過叨擾。”

葉鳴弦溫聲道:“沒什麼,這都是舉手之勞,你千萬不要客氣。”

一時又提起來那北京八中的少年班:“今年是第一次招生,其實並沒招到足夠的學生,規矩訂得也很靈活,如果亭笈願意的話,也可以考慮插班進去。”

他猶豫了下,才道:“八中那裡,我可以去說,不過陸家那邊,就不是我可以乾涉的了。”

孟硯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陸家的孩子,他不好越俎代庖。

其實陸家孩子的前程從來不用擔心,他們按部就班就足夠了。

孟硯青:“葉先生,我明白,找機會我和陸家提提吧。”

葉鳴弦笑看著孟硯青:“嗯,有需要隨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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