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他就是我最喜歡的(2 / 2)

所以,就算在香港這種富庶之地,也有窮人,也有乞丐,所以大陸哪可能人人吃飽飯,肯定什麼人都有了。

孟硯青這一番話,沒有正麵回答大陸的窮富問題,卻直接一個回旋鏢,把問題推到了香港的貧富差距,還趕上了這麼一位孫柔嘉,說話不過腦子,倒是自己惹了一個大笑話。

孫柔嘉尷尬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孟硯青見此,一笑置之。

窮寇莫追,再說她來到香港這地界,也犯不著非和人較真,點到為止就是了。

這時候,也有其它人忙和孟硯青說起話,化解尷尬,孟硯青不卑不亢的的,和大家聊天說笑,很快融入一團,反倒是那孫柔嘉,站在一旁,臉色很不好看。

孟硯青自然不在意那孫柔嘉,反正能科普的就科普,非要戴著有色眼鏡瞧不起人的,誰搭理你!

其實孟硯青覺得自己就這麼出現在培訓班,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讓這廣大港澳台同胞以及外國人士稍微了解下大陸,以及大陸的珠寶市場。

現在大陸要改革開放,因為珠寶行業的封閉特性,估計外界對大陸的情況一無所知。

很快,培訓班課程開始了,課程先從最基礎講起,講了珠寶首飾的種類,寶石的類型,以及珠寶的鑒彆等,如此一周的基礎課程後,才開始講述珠寶的設計基礎,包括手繪基礎、色彩運用、材質表現和各類珠寶設計方法等。

在一個月的基礎教程後,會進入基礎課程考核,之後所有學員進入合作的珠寶公司內部進行實習,實習課程包括珠寶鑒彆以及設計加工等,要求所有學員選擇一樣寶石,並全程參與,設計並製作出一款珠寶。

孟硯青有些西方繪畫功底,對於各樣珠寶的繪製和上色學得很快,幾天課程下來,已經能熟練掌握,比起一些有工作經驗的同學並不差。

每天課程,培訓老師會給出一些習題,包括對各樣珠寶首飾的繪製,以及嘗試著進行飾品主題設計等。

這課程並不輕鬆,而且對各樣綜合能力要求也都很高,孟硯青正好在這個課程中進行查漏補缺。

不過她還是感覺,想要係統地提升自己的知識,隻靠培訓班是不夠的,來到香港這塊地界,各方麵資源都遠比大陸要豐富。

回大陸後,她就要開始作為教師身份開授珠寶設計,所以她必須儘快獲得更多資料,哪怕自己一時消化,也要先想辦法複印了搬回去。

她便和聶揚眉提起,聶揚眉自然也讚同,一方麵將自己的一部分藏書借給她,另一方麵還幫她辦了香港大學圖書館的借書證。

這對孟硯青來說,可謂是如魚得水!

每天她早上過去培訓班,培訓課程會在下午四點結束,四點後,她便趕過去香港大學圖書館看書,那邊藏書豐富,而且有大量世界最先進的英文珠寶書籍。

也可以借出來複印,雖然複印價格比較高,但現在她也不太在乎錢,反正可勁兒複印吧。

唯一遺憾的是,這香港大學圖書館時常人滿為患,而且有些熱門圖書非常搶手,比如她看中了一本珠寶設計的書,前些天想借,奈何當時當時手頭的書還沒還,沒辦法再借新的了。

後來等她手頭的書還了一本,騰出額度來了,那本書又被借出去。

她一直關注著這本書,卻一直沒見這書的影子,好幾次明明發現還了,結果她趕過來,又馬上不見了。

這讓她有些懊惱,借一本書可真難,不過這種純外文的專業著作,外麵並不容易買到,而且大部頭書還很貴。

這天,她再次過去,先查了查,發現那本書還回來了,她當即不敢耽誤,直接撲過去那書架,結果赫然發現,那個地方空了,又被人借走了。

她看著書架上空出來的一處,很有些無奈。

她對著那架子看了一番,遺憾之餘,也隻好先去看看彆的。

誰知道這時,就聽到一個聲音說:“你是要這本嗎?”

孟硯青看過去,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搭配著藏青斜紋領帶,很矜貴漂亮的男人,不過神情卻略顯冷峻。

他有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睛,就那麼望著自己。

孟硯青垂眼看過去,他手中拿著的正是自己心儀的那本書。

掃過那本書時,她的視線恰好掠過他的手腕。

上麵佩戴了某個奢侈品牌的最新款鑲鑽白金腕表。

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她衝對方笑了笑,之後道:“是。”

那男人臉上並沒什麼表情變化,隻是微頷首,之後將那本書遞給孟硯青。

孟硯青疑惑地看他。

男人道:“給你。”

他言語簡潔,不過帶著一種隱隱的權威感。

這讓孟硯青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這估計是慣於發號施令的人了。

她便道:“既然在你手裡,那你就先借吧,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這種男人,沒事主動獻殷勤要給自己書,憑著女性直覺多少可以感覺到,這人可能對自己有好感。

不過這種漂亮又冷清的男人,估計會招惹不少桃花,還得要女人哄。

她沒心情哄男人,更沒心情去猜這種男人心思,更更沒心情去遷就對方高高的架子。

她才是那個愛端架子的人啊……

誰知道那男人卻喊住她:“小姐,可以等等嗎?”

孟硯青停住腳步:“嗯?”

男人一步上前,攔住了她,之後道:“這本書很熱門,我還的時候,你未必正好趕上。”

孟硯青挑眉:“然後?”

男人抿了抿唇:“也許你可以留一個聯係方式,我看完了,要還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這樣正好再借到你手中。”

孟硯青聽這話,好奇地看過去,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間依然是矜貴高冷的,很居高臨下的感覺。

嗬嗬。

她笑著道:“我現在租房子住,住處沒有電話,所以,謝謝你的好意了。”

那男人顯然意識到了,他探究地看著她,帶著幾分研判。

孟硯青:“先生,你可以讓開路了嗎?”

那男人終於道:“我可以給你我的聯係方式。”

他很施舍的樣子。

孟硯青笑了,倒是有幾分興趣了。

這是什麼男人啊,追姑娘家,這種俗套手段都使出來了,人家卻依然能高高在上。

她笑道:“……那謝謝先生了。”

男人見她答應,當即垂下眼睛,很快速地拿出紙和筆來,寫了他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雙手遞給她。

孟硯青接過來,很隨意地看了眼那名字。

看到後,一時也是意外。

她抬起眼,再次望向那男人。

這竟然是商西爵。

商西爵自然注意到了,他仿佛並沒什麼意外的:“你知道我的名字?”

這種篤定感,顯然來自於他對自己身份的自信。

孟硯青也不來虛的,笑著道:“寶瑞珠寶的少東家,久聞大名。”

商西爵探究地打量著她:“你既然對這本書感興趣,那自然是珠寶從業人員了?”

孟硯青笑望著商西爵道:“對,說起來,我和商先生還有過間接的交道。”

商西爵:“哦?願聞其詳。”

孟硯青:“商先生是貴人,貴人總是多忘事,既是不記得,那也不是什麼大事。”

商西爵了然。

他身為寶瑞的東家,各種珠寶行業的場合去得多了,自然會被大家所熟知,再說他也曾數次登上財經報刊采訪。

他開口,很是矜持的樣子:“那小姐如今在哪裡高就?”

孟硯青:“隻是無業遊民罷了,不過我想起來了,商先生昨天過來圖書館,穿的是一件寶藍襯衫吧?”

商西爵擰眉,顯然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跳轉話題,但他還是道:“不是,我穿著白色——”

他話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了,陡然頓住。

孟硯青微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視線相觸間,商西爵略顯清冷的眸底泛起一絲狼狽。

是,他昨天就在這裡,看到了她,看到她對那本書戀戀不舍,卻隻能放下。

今天一早便等在這裡,等了大半天。

他一直將那本書拿在手裡,等著她出現。

她應該根本沒看到自己,但是她猜到了,所以用這種招式故意試探他。

結果他毫無防備,就這麼自己招供了。

孟硯青笑看著這樣的商西爵,伸出手來。

於是,商西爵便看到了那雙纖白淨美的手,隱隱帶著水果還是花朵的甜香,很淡,但卻撩人,就在他鼻間縈繞,讓人心蕩神搖。

然而,孟硯青漂亮的指尖已經搭在了那本書上。

商西爵抬眸,看向她。

孟硯青笑望著眼前的商西爵:“這本書是法國珠寶設計學校的必讀書,也是珠寶行業入門必修課,堂堂寶瑞少東家,我想——”

她在他的目光中,緩慢地自他手中抽出那本書,之後,薄唇輕啟,淡聲道:“也許你並不需要。”

那本書自商西爵手中抽離的時候,孟硯青轉首,徑自離開。

商西爵站在原處,視線牢牢地鎖著孟硯青的背影,看她走得旁若無人搖曳生姿。

良久,他垂眸,看向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

竟然直接從商西爵手中搶到了這本書,孟硯青心情很好。

這是一位法國設計師的著作,講解了法國設計學校的手繪技法,同時結合作者幾十年的珠寶設計經驗。

更難能可貴的是,書的後麵還附贈了二十多張珠寶線稿圖,可以讓讀者參考練習。

這對於孟硯青來說自然求之不得,她拿著這本書,先去一處店麵複印了一份,之後才捧著這本書回去家裡。

回去的路上,她才想起那商西爵。

可以看得出,商西爵是一個很能裝的男人。

這個世上的男人,她可以容忍陸緒章在她麵前裝,但是其它的男人,都受不了。

人家陸緒章裝起來還是挺可愛的,但是其它男人,你裝什麼裝呢,想怎麼著就說嘛。

難道以為她會被他那冷酷的樣子迷得神魂顛倒,主動追求,而他隻需要矜持地點頭?

她是那種上杆子的女人嗎?

對於這種,孟硯青隻想戳破對方偽裝,然後滿意地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

她想著他那有些裝不下去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又想著他定然以為自己是香港的珠寶從業人員,估計以為自己對他很崇拜吧?

等哪天,大家在某些場合巧遇了,他會知道,自己就是從他手裡拿到了那對貓眼石的人——

哦嗬。

她心情大好,到時候他一定會羞愧難當了。

最喜歡看這種故作高傲的男人那狼狽又羞愧的樣子。

不過這麼心情好著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什麼陸緒章裝起來就可愛,而這個男人裝起來就那麼不可愛呢?

她對彆的男人容忍度很低的,太高傲的太矜持的,太冷漠的太隨便的,通通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但是陸緒章,卻是可以的。

陸緒章和他們有什麼區彆呢?

孟硯青想來想去,想了半晌,終於想到,陸緒章比商西爵長得好看,談吐氣質更好,陸緒章也更讓她看著順眼,各方麵也比這個商西爵優秀。

各方麵都優秀?

孟硯青茫然了。

是陸緒章真就這麼好,還是她對他特彆偏心眼?

於是這一刻,她的腳步停下,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周圍車水馬龍,人群絡繹不絕,小轎車大巴士川流不息,而她在這花花世界極致的繁華中,卻仿佛回到了那些年,那些飄在半空的光陰。

她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和我一起長大的。”

因為一起長大的,所以在人生中無數可能的節點,他都會向著她喜歡或者希望的那個方向去伸展,於是,他就長成了現在的陸緒章,恰恰正是她心中最完美的模樣。

“所以,他就是我最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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