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來了！”九州指揮部接到科研組的電話，一向冷靜的科研組組員都抑製不住自己聲調裡的激動。</br></br> “異常生物所遺留的材料，果然對異常生物造成的幻聽幻視精神紊亂有奇效。不隻是才出現的可以修複精神創傷的青燈果凍，還有可以安神的沉香木和之前的乾巴菌。”</br></br> 二十四小時過去，對照組結果已經出來。召喚出的乾巴菌，如果沒有任何處理或者隻是密封、放進冰箱，24小時過後自動消失，但是掰碎清洗晾乾保存的和已經被食用的，都很好地保留下來，營養元素也沒有流失。</br></br> 但他們最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這些異常生物遺骸的效果。</br></br> 異常天災為什麼無解？因為異常天災過後，那些可憐的受害者們靈魂受到影響，會留下永久性的創傷。他們嚴重的直接瘋掉，輕症也會幻聽幻視，並且這個情況還會越來越嚴重。</br></br> 全球都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後遺症，他們發現‘藝術作品’有輔助效果，比如音樂、手工、花藝等等，但可以直接修複這種靈魂層麵傷害的藥物基本沒有。</br></br> 然而現在，這種針對性的特效藥出現了。</br></br> “為什麼季星海這裡出產的異常生物遺骸可以，而我們之前得到的異常生物遺骸沒有這種效果？”</br></br> “可能和他的特殊天賦有關。但不管怎麼說，這絕對是一個可以振奮全民情緒的好消息，對我們九州的國際影響力提升也有極大好處！”</br></br> “太大方了，不像是饑餓學院一慣的作風，它內部出問題了？”</br></br> “管它什麼問題，既然是已經確定的契約，反悔也不行了。過幾天出更詳細報告的時候官方就會發布新聞。現在先讓中央直播廳提一聲，如果要保存食材，一定要在24小時內進行一定程度的處理。”</br></br> “好的。”</br></br> “這份禮太重了，季星海，真是福將啊！”</br></br> 副本世界的第三天早晨，山下。</br></br> “喂，打起精神來。”</br></br> “混蛋彆吵，沒睡好。聽說昨天有老鼠試圖進來？”</br></br> “是呢，那些該死的家夥，讓我們死了一些人。他們可能撿到了遺留在山上的槍械。昨晚上還有幾個家夥玩手/槍轉盤，死了三個。”</br></br> “賭注是什麼？金表還是錢？”</br></br> “登壓了一把K金的左/輪/手/槍。”</br></br> 雇傭兵們的早晨從彩色米飯和蘑菇肉湯開始，湯裡浮著雜菌塊和小菜，因其天然的鮮味，不用加什麼調味料就很美味。</br></br> 隻是土樓的空氣裡一股散不開的硝煙味和血腥味，讓人提不起食欲。</br></br> 而醫護人員的夥食和他們一樣，隻是多分了一個水煮蛋，季星海這裡也蹭到一個。</br></br> 蘇打著哈欠：“那些家夥又通宵了，遲早猝死，真是……丹，昨晚睡得好嗎？昨晚是你給我蓋被子嗎？嚇了我一跳呢！”</br></br> 季星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抱歉，看到被子掉下來就想重新撿起來，真是奇怪的強迫症。”</br></br> “這個天氣不蓋被子可是會生病的，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br></br> “對啊對啊，看不出來，還是一個體貼的好男人。”</br></br> “誒，加林剛剛來找你，被我哄過去了。”</br></br> 季星海更不好意思了，這幾個醫護兵看著他窘迫的樣子都笑起來，幾人其樂融融。</br></br> “我聽說今天要帶著手持的煙霧彈過去，專用的炮台也推出來了。看來波登真的被惹怒了，他平時可是很沉得住氣的。”</br></br> “昨天死傷很多人，他不好向將軍交代。”</br></br> “是呢，昨天這樣忙，簡直前所未有。”</br></br> 正如季星海一開始預料的，他們準備燒山，同時混入刺鼻的煙霧彈，但還不到出終極武器生物藥劑的時候。</br></br> 用完早餐，醫療隊帶著可能用上的各種藥物和工具出發了。他們坐在卡車上，上麵還有吳羌醫生，他依舊是冷靜自持的樣子，並不和人交談。</br></br> 醫療隊的車跟隨著運載雇傭兵的車輛緩緩走過村莊。黎明的村莊依舊寂靜，沒有雞鳴，沒有犬吠，沒有人。</br></br> 那些屍體依舊丟在那裡腐爛，像是一坨不招人待見的垃圾。蠅蟲嗡嗡，到底為這個世界添了一點‘活力’。</br></br> 【季夜晚特意為他們整理被子的舉動有什麼深意嗎？我想他不會做無意義的動作。】</br></br> 【原來這些人也可以很正常啊，真恐怖，一邊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惡，一邊還想繼續做個普通人。他們都是精神分裂症嗎？怎麼可能還去做一個普通人？】</br></br> 【普通人？問問那些慘死的平民，他們有資格嗎西八？】</br></br> 比較關心副本主線的觀眾都集中在季星海的直播間，有時候得看地址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br></br> </p>
不過對於這些人殘殺平民的行為，基本沒有人是支持的。為了利益虐殺平民，殘暴沒有底線，他們死不足惜，這個觀點在直播間得到空前統一。</br></br> “砰砰砰！砰砰！”</br></br> “敵襲！”主道兩邊忽然的襲擊讓整個隊伍都驚亂了，而季星海早早就蹲下，把身體嵌入各種醫療設備中。他還順手帶了吳羌醫生，拉一把，也能擋子彈：“醫生，醫生，你還好嗎？”</br></br> 是的，季星海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場襲擊。</br></br> 如果他是其他學員，沒有辦法潛入內部，一定會在這裡等待。</br></br> “你是，你是誰？”吳羌醫生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候，但此時也隻能縮在這個角落。</br></br> “我是護士蘇的助理，醫生你還好吧？放心，很快就會沒事的，我相信他們。”季星海有些驚慌但強裝鎮定地說，手臂和聲音都在顫抖。</br></br> 他確實很相信‘他們’。</br></br> 學員們無論人數還是裝備都不能和雇傭兵比，而且他們沒有那種豁出去的決心，所以打完這一波就會撤退，這場突襲很快就會結束。</br></br> 正如季星海所料，學員們割了一批人頭就麻溜地滾了，他們頂著車隊的槍林彈雨藏進這片廢墟。</br></br> 土樓上的子彈不像是夜晚這樣密集，看來很多人進了這次清除任務的隊伍，導致本部有些空虛。</br></br> ‘這個時候如果集結起來，再犧牲幾個人，倒是可以和土樓碰一碰。’他突然想。</br></br> 接下來的時間，平靜地跟隨隊伍到山腳下，平靜地看著那些彈藥被填裝，季星海除了借助之前的‘意外’加深和吳羌醫生的接觸，就是和其他醫護人員一樣搭建臨時醫療所——聽說登在軍事學院進修過，還知道搭建戰時醫療所。</br></br> 雇傭兵上山了，他們勢必要帶走一些人的生命。關在地窖的人，想殺他的人，不認識的人……</br></br> 他表情漠然。</br></br> npc紙片人在他這裡不是生命，學員作為知情的參與者也必須接受成王敗寇的事實，無論誰死都讓人提不起什麼同理心。</br></br> 季星海是獨自行走在荒野的孤狼，細看才能看出殘忍。</br></br> 煙霧彈和炮火轟開了青山的寂靜，山火燃燒著，因為濕氣較重的關係冒出許多白煙，山上的學員們連雇傭兵的麵都沒有見上，就不得不往山裡撤。</br></br> 戴著防毒麵具的雇傭兵拿著槍開始追，他們在路上遇到不少陷阱，但總體比昨天強很多，沒有死多少人。</br></br> 這場行動相對來說比較無聊，因為學員裡的大部分都已經撤入深山，剩下的基本在村莊，浪費了登的安排和無數的彈藥。</br></br> 季星海的直播間同樣非常無聊，沒有多少傷員，也沒有戰鬥，隻有他和男護士關於傷員的聊天。他們在說傷員痛得晚上無法入睡，於是一直吵吵鬨鬨到處搞事的事。這已經影響了其他人的睡眠，如果能用藥物解決就好了。</br></br> 【好平靜啊，海哥不做點什麼嗎？】</br></br> 【你懂個屁。就是這樣海哥，穩中求勝，不要浪。】</br></br> 【對，穩紮穩打。海哥的收獲已經足夠了，隻要好好活到最後就是一種勝利！雖然很討厭這些雇傭兵，但是你的安全更重要。】</br></br> 明知直播間不會影響學員，九州觀眾還是生怕季星海被那些挑事的家夥影響到亂了節奏。</br></br> 要知道他們對於學員最大的要求就是保住小命，如果還有餘力，可以摸摸寶箱，推副本純屬意外之喜。</br></br> “老大，發現了一個企圖混入我們隊伍的家夥！”上了山不久的一支小隊拖著一人匆匆而來。季星海遠遠看了一眼，隻看到那人穿著一身不合適的迷彩衣服在掙紮，大聲用帶著口音的M語辯解。</br></br> 咦，這個口音，似乎是D國學員？</br></br> “話都說不好，還想要冒充我們的人？先押下去，說不定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br></br> “是！老大。”</br></br> “其、其實我是九州官方的人，我還知道山上那些人躲在哪裡……”</br></br> “把嘴封上，太吵了。”</br></br> “……”新的棋子加入了，可以用起來吧？</br></br> 季星海手裡給傷員上藥，腦子裡卻快速把之前的A計劃，備用B計劃都模擬了一遍。</br></br> 這枚棋子可用。</br></br> 【草！哈哈哈哈哈哈哈，D國學員不會以為懂一點M語有一張東方臉就能混進去吧？這麼天真嗎？】</br></br> 【彆鬨了，就那頹靡廢材氣息，NPC得是瞎了才認不出來。居然還敢冒充我們的人。】</br></br> 【八嘎！蠢貨！】</br></br> 【被抓住的隻是隨機學員，我們大D帝國的官派學員可沒有下場。】</br></br> 【閉嘴吧蠢貨，還嫌熱鬨不夠看嗎？】</br></br> 【哈哈哈哈哈哈哈。】</br></br> 隻有D國人受傷</p>
的世界達成，直播間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br></br> 大炮、山火、煙霧彈，外加熱武器掃射，雇傭兵把附近的山都轉了一遍，但戰績沒有多少，登的臉色異常難看。</br></br> 遊戲還有一天，這個時間點很有趣，或許不隻是給學員的，也是給登的。</br></br> 他大概已經被逼到必須做出選擇了。</br></br> 所以回到土樓不久，吳羌醫生就被喊過去。他隻匆匆留下一句‘我晚一點過來’就離開了。</br></br> 低頭檢查傷員傷口的季星海沒有抬頭，但他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離開。</br></br> 看起來登已經有了決定，那麼檢查那些珍貴的危險品也變得很有必要。</br></br> 從臨時醫療所出來，站在天井下，抬頭可以看到三樓的燈光，那是登的住處，旁邊就是臨時辦公室。或許那通很關鍵的電話已經打出去。</br></br> 不過下一秒‘登’就出來了，他在走廊走來走去，顯得很焦躁。</br></br> 如果已經打了認輸的電話，反而可以放下並且躺平，不至於這樣。</br></br> 看來他還在垂死掙紮——雖然無論從理智上還是感情上，他都一定會做出那個選擇，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br></br> “丹？”</br></br> “啊，抱歉，請稍等一下。”季星海轉身去藥品房。護士還是接受了他的建議，給重傷的一些傷員提供助眠的東西。</br></br> 就傷員那藥物上癮的樣子，他得多取些劑量，才能達成讓他們‘好好休息’的目的呢。</br></br> 淩晨三點，睡意最濃重的時刻。</br></br> 醫療所裡受傷最重的人都已經在藥劑的幫助下睡著了，屋子裡隻有他們打鼾的聲音、夢語、沉重的呼吸……</br></br> 這些聲音一個一個越來越輕，最後消失，醫療所越來越安靜。</br></br> 隔壁睡得不是很好的護士蘇在夢中隱約覺察到了不對，他汗漬漬地從噩夢中醒過來，一個模糊的輪廓出現在眼前。</br></br> “丹？”</br></br> “替我向‘將軍’問好，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