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緋聞 嬴政: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二創(1 / 2)

夏安夷難得沉默了片刻, 語氣委婉地提醒對方:“親,卷王可不是個好詞哦。一般帶有貶義,是指明明無意義的內耗, 還要拉彆人一起沉淪。”

嬴政沉吟了下:“拉彆人一起沉淪?”

夏安夷拿剛剛的軍事例子, 打比方道:“比如你們那兒,現在不是戰爭連綿, 七國混戰嗎。”

“明明大家的資源土地和人口已經夠……”

想到古代低下的生產力,她輕咳兩聲, 默默自圓其說:“可能沒匱乏到極致?但有些君主,卻想不斷吞並周圍的國家。”

“導致原本佛係的國家, 也不得不製造武器和招攬兵馬, 做好應戰的準備。”

“看到他們做準備了, 於是原本相進攻的國家又繼續卷……”

雖然曆史課本上, 直到“戰爭史”講兩次世界大戰時, 才有軍備競賽這個卷王之詞。

但是老師也曾玩笑般提到過, 麵對人類的整個戰爭史的梟雄,自詡卷王的現代人都是弟弟。

春秋戰國這一時期,也算是其中的巔峰之一了。

嬴政聽著她義正嚴詞的指責之語, 有些不快地開口:“所以在你看來, 之所以會七雄爭霸、生靈塗炭。”

“是由於那些、試圖擴張的君主?”

乍一聽, 她好像把其它暗戳戳搞事的國家,洗白成了無辜的白蓮花。

畢竟都是趴在百姓頭上吸血的, 弱國說不定對外討不著好, 反過來對自己的子民, 還更加重拳出擊呢。

夏安夷托著下巴,斟酌一二:“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她試圖端水的模樣,格外眼熟。

想起對方前不久牆頭草的作風, 嬴政輕哂。

他提筆在畫有團子版、手拿“考點”的小人旁邊,加了一行評價的字。

邊寫邊說給對方聽:“才疏學淺、未識一丁。”

夏安夷:“??”

這老古董暗暗諷刺不過人,就直接當麵開嘲了是吧。之前還會收斂,現在是直接糊她臉上了。

嬴政側眸,笑容似嘲非嘲:“該說你們後世之人,幸運嗎?踩在前人的肩上,便自以為能居高臨下地指點了?”

“狼多肉少,這個時代本就如此。”

他望著麵前,被昏暗搖曳的燭光勾勒的絹布上,所繪的“造紙術”步驟圖。

先前他借鑒了後世的關鍵之處,但也在不斷地預設可能性和修正,企圖先從理論上解決“造紙術”的工具。

然而進度一直駐足不前,這便是時代的局限性。不是驟然空降一種新事物,就能全盤駕馭和使用的。

嬴政的聲音很淡:“何況你們後世,在資源和人口充足對等的情況下,即便不是以戰爭的形式出現,便沒有這所謂的“內卷”了嗎?”

他陰陽怪氣的,扳回一局著戳她的痛處:“要是沒有的話,你也不會日日聽這、考點。”

“被你的夫子提問,還答不上來了吧。”

翻譯過來他就是在狠狠地嘲笑,明明大家都一樣。她不僅也要被迫卷著,還卷不起來失敗了。

夏安夷:“……”

真是打人打臉,戳人戳心啊:“但是不管如何,內卷本質就是不好的,咳咳,我們要去改變這個規則。”

嬴政懶得爭辯下去:“無妨。自有以此為樂的人,夏蟲不可語冰。”

“以及連這所謂的卷王都做不了,空口何談改變規則?”

夏安夷:“……”

她有些恍惚,可能在有的卷王看來,他隻是乾了本來想乾的事。最終是由於過高的水準被稱為卷王,而非其卷的表現。

但是、彆的人真的很不爽啊。

不過琢磨著方才的對話中,她聽著少年冷淡而低沉的聲音,壓在課本上的指尖,微微一頓。

最開始跟對方接觸,以及看到手機上Q版小人的模樣,夏安夷下意識把對方,當成一個普通的半大的貴族少年。

偶爾互懟吐槽一下,就當是日常的消遣了。

然而伴隨著言論的展開,她有時會暗戳戳地懷疑對方的身份。除了先秦貴族這種一抓一大把的身份,會有彆的嗎?

從他有時的發言來看。

對方天生早慧,帶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沉穩。時而滴水不漏,時而又鋒芒畢露,像一把亟待出鞘、但未完全打磨好的劍。

雖年紀不大,但明顯已將那個時代的弱肉強食的規則,諳熟於心而隨心駕馭。

假以時日,應當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要是隨便拉個古代人,都有這種水平,恐怕地球已經擴展到全宇宙的不同文明了吧?

夏安夷琢磨著他剛剛的那番話,心中一頓。

況且,即便他的認知能超過彆的古人,但不可否認的是,骨子裡帶著極為自我獨尊的感覺。

麵對現代的曆史劇透和科技的展示,最初的訝然褪去後,他也從不將她們這些後世之人,放在眼裡。

代入一下,就是某天更高級彆的文明出現時,她不僅不會當場滑跪如見神明,還得據理力爭同對方周旋。

所以先秦時代,尤其是先秦時的秦國,會有這樣的人嗎?

他又會是誰?

嬴政揭了對方的短,做好了她惱羞成怒的準備。

熟料,對方經曆了長久的沉默後,語氣平和地關懷他道:“你說你之前經曆了場刺殺……人沒事吧?”

“淋了場大雨的話,記得多喝熱水哈,不然會受風寒。”

嬴政:“??”

這畫風的離奇突變,宛如日月星辰變成了西升東落,六月熾熱的天突然來了飛雪。

夏安夷對套話這事並不擅長,拐了個彎硬生生,試探道:“而且是誰要刺殺你呀,這麼討厭?”

嬴政似笑非笑:“你問這些做什麼?”

就在她以為對方會識破她的套路時,又聽他語氣意味不明地道:“是想在水裡下點毒,或者補上一刀?”

夏安夷吃驚否認:“我看起來像這種人嗎?”

嬴政比常人記仇多了,還記得她乾的那些事:“何止。”

夏安夷:“……”

行吧,既然互相看著不順眼,那她八成是套不出話來了。

何況,就算對方真的是,在史書上留下過名字的人,跟她也沒太大的關係啊。

戰國時期人才輩出,什麼君子公子的啊,也不多他一個。

自我挽尊一番後,她準備繼續聽課,然後發現曆史老師布置完作業後,便下線了。

眼前的光幕開始切換,樸素的曆史課件切換成了五彩斑斕的語文課件,還伴有放鬆的背景音樂。

語文老師比較幽默,聲音響起:“大家剛剛曆史課是不是聽困了?昨天的知識點,有沒有還給老師?”

另一邊的嬴政,見到光幕的變化後,大抵能推測出這就是係統口中的“不同課程”。

隻見直播間的最上端,寫著“語文課”三個字。

他微微沉吟,看不懂這四個字。便打算先像之前的曆史課一樣,觀望一陣。

夏安夷翻出語文書時,老師恰好開始複習,前一天所學的課文。

【上節課我們講了《阿房宮賦》的字詞和翻譯,大家掌握得怎麼樣了呢?】

光幕裡浮現的便是這篇課文。

她拿出手邊的筆記本,正回顧著重點的字詞和句式。

耳邊是老師抽學生回答的聲音,以及相對應的總結:“看來大家掌握得很好。”

嬴政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在案幾上輕敲。

有了係統口中的“翻譯”功能,他現下閱讀後世的文字,不必再依靠前後聯係和猜測,而能較通暢地看。

他瞥了眼光幕上所謂的“課文”,然後定格在標題“阿房宮賦”四個字上。

嬴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還有依稀的印象。先前那群後世學生在曆史課上,數落他作為“暴君”的各項事跡時,舉的例子中就有阿房宮。

無非就是說他大興土木,建造了極為奢侈的阿房宮。

當時他還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一座宮殿罷了。如今看到後世的學子,所學的內容是“阿房宮賦”,不由眼底浮上興味。

“賦”作為一種文學體,在戰國時代已出現,不乏有文人使用。比如楚國屈原的《離騷》,便是一種從“詩”向“賦”過渡的騷體。

多講究文采排列,會淋漓儘致地鋪陳心中之意。

嬴政目光悠悠。

難道是這些後世之人,即便嘴上罵著大興土木,心底卻誠實地、被阿房宮的美深深折服?

可真是口是心非。

如同屈尊紆貴般,他從研究造紙術的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準備繼續看下去。

就當看看,這些後世之人是如何口是心非的。

【覆壓三百餘裡,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鹹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

看了最上麵的文字,嬴政雖麵上不顯,但眼底帶點滿意。

在他看來,寫文之人雖用詞雕琢,但文采勉強斐然可入眼。寥寥幾筆,倒是能勾勒出阿房宮的氣勢磅礴,襯托秦掃六合的姿態。

他往下看去,卻沒瞧見有關阿房宮的配圖,隻有字詞的相關注釋。

不由微微生疑。

這“語文課”與“曆史課”似有些不同。後者專注於講過往朝代的功與過,而目前的“語文課”似在賞析文章的措辭語句。

【那麼接下來,請大家進行小組討論:杜牧在寫這篇文章時,用了哪些修辭手法呢?】

【以及通過這些修辭手法,他意在強調什麼呢?中間的情感遞進,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呢?】

夏安夷一聽到“小組討論”幾個字,就心安理得地開始摸魚了。畢竟這些賞析類、主題類的問題,課後練習和參考書都有答案。

反正小夥伴們也很摸魚,又不是人人都是卷王。

剛在心裡腹誹拉踩了一下,某個老古董。

下一秒,就聽熟悉冷淡的少年音響起:“原來這語文課,不過是咬文嚼字、強解其意啊。”

作為極端的功利者,他顯然對文學沒什麼興致:“真是無趣。”

嬴政有些淺淺犯困了。

若非眼前的光幕自帶音效以及互動感,他怕是直接歇下入睡了。

思索半晌,他乾脆將案幾往前輕挪了下。3D的光幕更好地發揮了照明作用,也算是沒有浪費他的時間。

夏安夷原本在摸魚,聽到他驟然響起的聲音,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她皺了下眉,將手機頁麵切換到曆史直播APP,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團子小人,抬眸隔著屏幕同她四目相對。

總感覺他雖年紀不大,但看人的眼神,總有種居高臨下、帶著淡淡輕嘲看智障的感覺。

夏安夷:“……”

大眼瞪小眼後,她出聲打破了沉默:“那個,你不是隻有曆史課,才會冒出來的嗎?”

對方低頭寫著自己的東西,簡單告知:“你口中那個係統升級了。”

夏安夷:“??”

居然還搞區彆對待的嗎?

她頓了下,神色不虞地看向屏幕:“客小服,吱一聲?彆裝死,我知道你肯定在。”

【好久不見~親愛的宿主,短暫的分彆裡,你有想念客小服嗎?】

夏安夷:“沒有哦。”

她微笑著質問對方:“憑什麼他能升級功能,我不能?怎麼你們係統在不同的世界,能量的穩定程度不一樣嗎?”

嬴政挑了下眉。

她這話頗有些指桑罵槐的,像暗示係統是他派去的臥底一般。

雖然但是,他這邊的能量也不穩定啊。連延長直播時間的進度條,都加載到一半卡住了。

【宿主你好~是這樣噠,功能的升級和兩位的事業線有關,係統不會暗箱操作呀。】

夏安夷輕掃了眼APP上,她那欄事業線最上端,寫著“曆史單科第一”幾個字。

她啞然:“……那個,當我沒說。”

想了想,她又不服氣:“不是,你這任務難度係數不一致啊。我要考到曆史單科第一的話,得猴年馬月啊。”

“他的任務,才幾天就完成了。”

【宿主~任務難度係數是一樣噠,而且參考了雙方的素質和水平。換言之,其實綁定對象的更難一點哦】

夏安夷剛產生種被內涵到的冒犯感,抬眸瞥見對方的任務時,瞬間噤聲。

隻見對方已完成任務的那欄,赫然是【改良毛筆】四個字。

夏安夷揉了揉眼,發現自己沒看茬時,在沉默之中保持了沉默。

而屏幕上的白團子小人,似並未察覺這些,依舊專注著寫自己的。他手裡輕握之物,形狀上像極了後世的毛筆。

夏安夷驚了。

由於課本上沒有具體的關於毛筆的考點,她腦海中對此印象模糊。但也知道戰國時期,人們大抵在竹簡上刻字,基本用不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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