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甘羅 嬴政:你是懂陰陽怪氣的(1 / 2)

低調回秦後, 兩人便前往同呂不韋、趙姬等人會合,隨後進入鹹陽宮中。

此時的鹹陽宮還未曆經擴建,但也西起塔兒坡, 經鹹陽塬東北行, 至涇、渭交彙處。高低錯落的宮闕巍峨,比起邯鄲更加繁華。

嬴政粗略地瀏覽了下, 沒什麼過多的興致。

在他看來, 鹹陽宮雖在六國之內算奢華了的,但遠不及後世提及的那些。

孤零零的皇陵和兵馬俑坑,都能勉強排到那“世界第八大奇跡”。若是再加上阿房宮跟鹹陽宮, 絕對能吊打其它的了吧?

永遠隻喜歡當第一的嬴政如是想。

他看著眼前的宮殿, 思緒開始飄遠,已經開始考慮擴建鹹陽宮從哪裡開始了。

前麵的呂不韋回看過來,語氣淡淡:“公子政可還有異議?”

四目相對間,他想起方才呂不韋,似乎是在同他介紹, 如今秦國朝堂之上的情況。

嬴政回神過來:“並無。”

呂不韋的眼神帶著探究,像是認為他心口不一,非表麵那麼內斂順從:“若公子還有異議,隨時可道。”

嬴政:“……”

他真的就隻是走個神、沒仔細聽而已。

果然,被那後世的直播課影響久了,他居然也學會了走神,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呂不韋停下後示意:“王上自登基以來, 身體抱恙。一日不如一日, 故思念你母子二人已久。”

嬴政眼眸微動,聽懂對方所暗示的意思。

“承蒙王上牽掛。”

旁邊的趙姬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並未像之前那般, 同呂不韋走得近。

而後者自先前被撞破後,應當是忌憚嬴政多慮,也同樣跟她保持了距離。

嬴政對於這個結果,自然樂於成見。

隻是趙姬這些日子一反常態,常常出神像在找什麼人。顯然在他遇刺不在的日子裡,有事瞞下了。

但見對方不說,他也收回了視線。

出生在長平之戰結束那年的邯鄲,這是他第一次踏上秦國的土地、秦國宮殿的台階。

嬴異人的身體確實不佳,召見幾人時,隔著臥榻的重重帷幔,偶爾傳來咳嗽聲。

被召上前後,嬴政低垂著眼,將貼身攜帶的玉符交予對方。

對方接過,有些陌生的聲音自帷幔那端傳來:“不錯,這玉符是昔日我認華陽太後為母時,她同父王刻下後,送去邯鄲的禮物之一。”

確認完嬴政的身份後,呂不韋上前一步:“時局動蕩,國不可一日不立太子,還望王上早日定奪,以平朝堂上的流言。”

“立嫡立長,於情合理。”

嬴政不語,自始至終都退居後方,冷眼見著呂不韋周旋,仿佛漠不關心。

如今秦國朝堂上三股勢力交織。

華陽太後和昌平君背後的楚係勢力,夏太後、韓夫人以及長安君所在的韓係勢力,以及呂不韋、趙姬的趙係勢力。

許久,嬴異人微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此事特殊……容寡人,再考慮一二。”

對這個結果,嬴政倒也不意外。

距離後世所透露對方過世,仍有三年時間,因此他也不急。

嬴異人賜下府邸和封地後,他歸秦的消息便在朝堂上傳開,引發嘩然。不同勢力的朝臣皆開始人心浮動,往來的門客偶爾互有試探。

不少人都在觀望,呂不韋能押中寶第一次,能否押中這第二次。

嬴政對此視若無睹,出了宮殿。

遠遠地見蒙恬跟在一老者身後,依年紀推斷當是其祖父蒙驁。

對方見了他,燦爛地笑著招手:“長公子。”

蒙驁看了過來,對著他行禮示意後,同呂不韋攀談幾句後。驟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從衣袖間取出一物。

嬴政瞧見,便是先前蒙恬改良過的兔毛筆。

“聽我這不成器的玄孫說,此便於書寫之物,是公子你同他一塊兒所得的。”

嬴政漆眉微動,避重就輕著道:“並非,主要為蒙恬所想。”

被肯定自己的成就後,蒙恬昂首挺胸:“大父,都說了我還是很聰慧的了。當然,這也是長公子給了提示。”

他滔滔不絕:“事情要從那一隻野雉腿說起……”

蒙驁已經熟悉了對方的不著調,快速打斷:“你做的食物,我們那兒風餐露宿的將士們,寧願啃樹皮,也不願嘗試第二次。”

被嘲諷黑暗料理的蒙恬:“……”

他不服氣,小聲地道:“誰說的,明明長公子就吃得很香。”

這麼一看,願意誇他手藝好的長公子,真是世間難得、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啊!

聽清對方的話語後,嬴政從善如流地頷首了下,神色極為鎮定。

蒙驁:“……”

他麵色複雜地看了眼,神色明顯滴水不漏、方從趙國歸秦的公子,又看了眼個頭比人家高、滿腦子隻想著吃的孫子。

索性眼不見為淨:“昨日我試了此筆,書寫流暢而便捷。不知長公子意向如何,是否有意將此物獻於王上?”

如今的嬴異人,曾作為不起眼的質子歸秦時,第一件事便是拜華陽太後為母。同時因為對方是楚人,他還特地著楚服以示好。

隨後又在安國君麵前露麵進諫,直到被立為太子。

蒙驁打量著眼前半大的少年,眼中帶著審視,偶爾又看旁邊樂嗬嗬的蒙恬一眼。

聞言,嬴政淡淡開口:“此物乃蒙恬所得,將軍問錯人了。”

“不過,聽聞蒙將軍如今戍守邊關,軍報常常不便。不如先嘗試一二,多改良幾遍,成熟後再進獻也不遲。”

先不說他對借蒙恬的功勞進獻,並不感興趣。若是直接進獻,很有可能讓毛筆成為貴族的把玩之物。

即便有些實用性,也易壟斷技術閉門造車,效率就會大打折扣。

這是嬴政幾日來,自己研究造紙術所得出的結論。

專業的事,便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畢竟除了造紙術和四大發明中的其它,他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蒙恬撓頭,不吝嗇誇讚:“哇,長公子,你好聰明啊。”

雖然他聽得一知半解,但主打的就是一個氣氛組。

嬴政瞥向他,又瞥了眼他身後的蒙驁,若有所思地忖度了下對方未來要走的路。

【北擊匈奴、收複河套和修築直道。】

但在後世人口中,這些似乎是在秦統一六國後所做的,也不知蒙恬征伐統一的期間在做什麼,有沒有參與其中。

可能是在軍中曆練,也可能是烤了十幾年的野雉腿,最後才改了行。

嬴政挑了下眉。

既然已經回秦國了,那麼壓力就給到蒙驁這邊了。

他不動聲色地背刺了蒙恬,語氣不明地開口:“蒙兄也絲毫不遜色。先前談及美食與調味時,他還說過……”

“日後要討伐匈奴,為秦國效力呢。”

蒙恬:“?”

蒙恬:“???”

聞言,蒙驁利如鷹隼的眼眸望向對方,像是被引導後想到了什麼。

在蒙恬要辯解之前,他虎口帶繭的手掌在對方肩上落下:“既如此,你過幾日便到軍營中,隨著你父兄曆練一二吧。”

“這些年你在外拜師學藝,將性子養野了,沒想到還能有如此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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