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人:“你想問什麼?”
鬱理直截了當地問:“你是成長體嗎?”
“不是。”山羊人也回答得很乾脆。
鬱理:“那你為什麼要得到小醜的屍體?”
山羊人眼睛微動,不說話了。
還是不配合。
鬱理無奈地輕歎一聲,控製兩根觸手,分彆纏上山羊人頭頂的犄角。
然後她略微施力,觸手便像緊絞的藤蔓一樣,將這對沉黑色的螺旋狀犄角猛地向後一扯。
山羊人被迫抬起頭顱,漆黑細長的瞳孔微微收縮,白毛覆蓋下的喉結快速滾動,看上去比平時躁動不少。
“我不喜歡虐待。”鬱理說,“但你如果一定要跟我對著乾,那我……”
“你打算怎麼做?”山羊人緊盯著她,聲音有些低啞。
他說話時獠牙若隱若現,鮮紅色的舌頭像蛇信子一樣緩慢遊動。
看得出來,他已經快要壓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老實一點。”鬱理善解人意地說,“我理解你想要殺我的心情,但現在不是時候,你還是克製一下比較好。”
山羊人微微眯眼:“你認為我是想殺你?”
鬱理懶得跟他探討這個話題。
“我再問一遍,你為什麼要得到小醜的屍體?”
山羊人直直盯著她,猩紅色的眼睛被燈光一照,像流淌的鮮血。
他聲音低緩:“因為小醜的能力。”
鬱理略一思索,頓時暗暗心驚。
“你連屍體的能力都能掠奪?”
山羊人:“看來小醜已經把我的能力告訴你了。”
他語氣平靜,卻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這家夥,到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老實。
鬱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抬起觸手,在他的肩膀處狠狠抽打一下。
這個位置被她用子彈射穿過。
這才過了一天,傷口仍在隱隱作痛,此時被觸手抽了一下,鮮血頓時又滲了出來。
山羊人發出一聲悶哼。
鬱理:“現在把你的能力詳細說一遍。”
山羊人抬眸注視她。
“或者不說,我現在吃了你。”鬱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自己選擇吧。”
書房一時靜得針落可聞,空氣如同緊繃的弦,隨時都會斷裂。
山羊人穩住呼吸。
過了幾秒,他慢慢回答:“如你所見,我的能力是掠奪。隻要是被我奪取的能力,無論是什麼類彆,都能為我所用。”
鬱理:“小醜說你奪取的能力一次隻能存在一種,這是真的?”
山羊人:“是的。”
鬱理:“那之前的玩具屋,還有篡改記憶,都是你奪來的能力嗎?”
山羊人:“是。”
怪不得他能力這麼多,原來真的都是從彆人那裡奪來的。
難怪他想要小醜的屍體。
小醜的能力是肉|體複原,如果能得到這個能力,再加上他自己的戰鬥力,他隻會比現在更強、更變態。
“那你具體是怎麼掠奪的?”鬱理繼續問道。
他這個掠奪能力顯然是有發動的前提條件,不可能想奪就奪,否則他也不會一直等到小醜死了才出手。
山羊人平緩地說:“很簡單。在掠奪之前,我需要看到對方使用能力的過程,明白能力生效的原理。最後隻要打敗對方,再獲取對方的血,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能力了。”
獲取對方的血……
鬱理突然想起之前在玩具屋的經曆。
她垂下眼睛,直直地看著山羊人:“所以在玩具屋的時候,你就已經給我下套了?”
“請你相信,”山羊人對上她的目光,“那的確是製定契約的程序。”
“我並沒有獲取你的能力,也沒有這個打算。”
鬱理麵無表情。
就算他沒有說謊,但從他後續的行為來看,從玩具屋開始,他就一直在關注她。
這不僅僅因為她是成長體,更有可能是因為他知道成長體會不斷進化,知道她會在未來不斷產生新的能力。
他在等待真正令他感興趣的能力出現。而鬱理昨天在戰鬥中表現出的水中穿梭,顯然就是那個他所感興趣、他所想要的能力。
這麼一看,這家夥還是太危險了。
無論他的能力有多強大,都不能把他留在身邊。
還是吃掉最安心。
但在吃他之前,還有一件事先得解決。
鬱理抬眸看向山羊人:“你能把俞浮的能力還回去嗎?”
山羊人的眼瞳略微閃了閃。
“有點難。”
“應該不難吧?”鬱理說,“之前你離開玩具屋的時候,不是也把能力還給管理員了嗎?”
山羊人平靜地說:“那是因為管理員死了,所以能力才會回到他的體內。”
“這不合邏輯。”鬱理搖了搖頭,“能力是被你奪走的,還回的條件應該也是由你觸發才對。”
山羊人反問道:“你為什麼要把這個能力還給俞浮?”
鬱理:“因為我覺得這個能力更適合俞浮。”
山羊人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看著鬱理,鬱理也看著他。二人平靜對視,誰也沒有再說話,空氣近乎凝滯。
書房就這麼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偷聽的兩人終於忍不住了。
“不會是出事了吧?”
喬越西和俞浮對視一眼,後者倏地伸出利爪,一爪子掏穿房門。
就在這時,山羊人驟然暴起!
鬱理瞬間放出觸手,伴隨著短促的破空之聲,十幾根觸手像長蛇般齊齊襲向山羊人。
山羊人靈活掠過觸手的圍攻,猛地撲倒觸手下方的鬱理,動作極快,一把將她狠狠按在地板上。
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鬱理看著他,表情波瀾不驚。
“看來你並不是真的想跟隨我。”
山羊人聲音低沉:“你也不是真的想接納我。”
鬱理沒有反駁。
山羊人深深地凝視她,眼瞳鮮紅似血,森白獠牙對準她纖細的脖子——
下一秒,他的心臟便被觸手穿透了。
山羊人的瞳孔微微放大,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光芒。
他維持著撕咬前的神態,身體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倒在了鬱理的身上。
鬱理抬手接住了他。
“吃掉你……怎麼不算是接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