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體?”
兔子和黏液人聽到這個詞, 也紛紛朝童曉看了過來,隻有長著蛇鱗的男人仍然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是和一號一樣的成長體嗎?”兔子好奇地問。
黏液人:“和一號一樣的成長體……真是稀有啊。”
“那隻成長體發育得很好。”童曉輕聲說道,“之前在11區的時候, 它吃了玩具屋不少異常。”
一號十指交叉, 溫和地問:“它還活著嗎?”
“應該還活著。”童曉回答, “山羊最近很關注它。”
“哇哦!”兔子興奮地彈跳一下,“那要不要把它抓過來?”
“恐怕不太好抓。”童曉用一種遺憾的語氣說, “它現在應該還在異常控製局。”
黏液人疑惑道:“它已經被能力者抓走了?”
“不。”童曉搖搖頭, “她是異常控製局的外勤人員。”
此話一出, 兔子和黏液人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雖然以它們兩個的五官,就算有表情也很難看出來。
“異常控製局那群人,能允許異常在他們眼皮底下晃悠, 還讓它跟他們一起共事?”
它們感到匪夷所思。
一號若有所思:“應該是有特殊的偽裝吧。”
童曉低垂著眼, 恢複安靜,亞麻色卷發在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澤。
她也對那個成長體有點興趣。但山羊並不希望她乾預過多,所以她並沒有擅自調查。
她和山羊都不喜歡插手彆人的事。
但如果一號讓她去調查,她倒是不介意。
畢竟她也想看看那個小家夥成長得怎麼樣了。
“一號, 你想找出這隻成長體嗎?”兔子自告奮勇, “我可以去找看看,反正我眼線多……”
“不急。”一號不緊不慢地說,“等山羊回來再說吧。”
他話音剛落,那個長著蛇鱗的男人便站了起來。
“結束了嗎?”他意興闌珊地說, “我要回去睡覺了。”
兔子揮揮手:“趕緊走,彆在這裡破壞氣氛。”
男人瞥了它一眼。
兔子將兩條腿搭在桌上, 朝他吐了下舌頭。
男人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
15區。
書房門被推開,白夜、喬越西和俞浮圍著山羊人的屍體, 年年抱著小貓站在門外,探頭探腦地朝裡麵看。
俞浮還是用魚尾撐著身軀,站得無比平穩。
他一看到山羊人,銀色豎瞳收縮了一下,接著伸出利爪,瞬間便將山羊人的眼珠挖了出來。
喬越西:“……”
太凶殘了,不愧是鯊魚,連屍體都不放過。
“行了,彆搞得太過分。”鬱理出聲製止,“這是木地板,血滲下去不好清理。”
眼見俞浮的殺意如此濃重,白夜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這就是那個約定之人?”
鬱理點頭:“是他。”
“啊?”喬越西頓時震驚,“那個有錢的老板就是他?”
鬱理微微一頓:“你提醒我了。”
說著,她立即去掏山羊人的衣服。
山羊人穿的是西服,裡裡外外總共就那幾個口袋,很快就被鬱理翻得一乾二淨。
一部手機,一副手套,一隻小方盒。
沒了。
鬱理難以置信:“錢呢?”
白夜:“他可能沒有隨身攜帶現金的習慣。”
喬越西:“那怎麼連卡都沒有?”
“因為不需要吧。”白夜說,“打開他的手機看看。”
鬱理抓起山羊人的手,嘗試解鎖他的手機。
結果失敗了。
手機界麵上顯示“探測不到任何生命跡象”,所以不予使用。
在她嘗試第四次的時候,手機直接界麵一黑,徹底變成了一塊廢鐵。
白夜輕輕歎息:“看來他的遺產很少。”
鬱理有點失望。
本來還以為山羊人身上肯定有很多錢呢,沒想到連一毛都沒有。
但好在也不是一無所獲。
她拿起小方盒,打開一看,果然,裡麵裝了很多膠囊。
這個膠囊和之前他給俞浮吃的一樣,是那種可以維持人形的特效藥,一顆可以維持八小時。
鬱理數了一下,這個小盒子裡一共有19顆。
她將盒子遞給喬越西:“這個藥可以維持人形,先收起來,以後可能會用得到。”
喬越西:“好。”
將山羊人搜刮徹底後,鬱理站起來,用觸手卷起山羊人的屍體,和大家一起回到客廳。
她將另一個行李箱打開,將蛛絲包裹的小醜也取出來。兩具屍體並排擺在一起,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喬越西將小醜也搜刮了一遍。
白夜雙手環胸,俯視這兩具屍體:“這又是什麼情況?”
鬱理在沙發上坐下來,俞浮也想挨著他坐下,但礙於他的尾巴太濕了,所以被鬱理打發到了沙發後麵。
“其實這次完全是偶然……”
鬱理一邊喝水,一邊將自己在17區的經曆簡單講述了一遍。
在此期間,年年還積極補充了喬越西的英勇壯舉,說的喬越西很不好意思。
白夜:“也就是說,這兩隻異常都隸屬於同一個組織,而那個組織的頭領和你一樣,也是成長體?”
鬱理點點頭:“而且對方現在是控製局的重點打擊對象。”
白夜微微蹙眉:“那你殺了他兩個下屬,他會不會找上你?”
“暫時……應該還不會吧。”鬱理想了想,“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倒黴蛋是被我殺掉的。”
白夜看著她,目光有些擔憂。
“總之,你以後得更小心了。”
鬱理:“我明白。”
無論一號會不會發現她,就衝著山羊人對他的評價,有朝一日,他們一旦相遇,自己多半也會淪為一號的食物。
必須變得更強,才能避免這種結局發生。
“對了,你說這家夥奪取了俞浮的能力,”喬越西指著山羊人問道,“那他現在死了,被奪走的能力會不會回到俞浮身上啊?”
“這就不知道了。”鬱理聞言,扭頭看向身後的俞浮。
俞浮正在撥弄她的頭發。
見她轉過頭來,俞浮眨了下眼,忽然湊近,在她的臉頰上舔了一下。
喬越西:“……”
白夜:“……”
年年瞬間瞪大眼睛:“浮浮……居然舔姐姐……”
鬱理麵無表情:“你在乾嘛?”
俞浮用濕漉漉的手指在她臉上抹了一下,然後嫌棄地皺了下鼻尖。
“難吃。”
鬱理垂下視線,發現他的指尖有血跡。
是山羊人濺在她臉上的血。
連山羊人的血都看不上,他也真夠挑剔的。
“那你覺得什麼好吃?”鬱理問,“潔麵乳嗎?”
俞浮直勾勾地盯著她:“你。”
白夜在一旁涼涼開口:“還是把這家夥關回浴室吧。”
喬越西:“讚同。”
兩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俞浮,俞浮無動於衷,反而還張開嘴,朝他們做了一個撲咬的動作。
喬越西突然愣了一下。
鬱理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的異常。
“怎麼了?”
喬越西甩了甩腦袋:“剛才好像出現幻覺了……”
白夜:“什麼幻覺?”
喬越西不確定地說:“感覺好像被俞浮咬了一下……”
鬱理與白夜對視一眼。
認知危害——這正是俞浮的能力。
鬱理將俞浮的嘴捏回去,然後詢問喬越西:“你現在還有這種感覺嗎?會不會覺得驚慌、恐懼、想要逃跑?”
“現在沒有了,就是剛才那一下。”喬越西搖搖頭,突然反應過來,“等等,我這是被俞浮汙染了?”
“還沒到汙染的程度。”鬱理說,“不過確實對你有影響……看來你的精神力不如脆脆鯊,可能差距還不小。”
喬越西:“……”
他立馬看向白夜和年年,年年一臉懵懂,白夜則是笑意微妙。
完了,他連年年都不如……
忽略一臉窘迫的喬越西,鬱理繼續道:“既然能對小喬產生影響,那就說明脆脆鯊的能力已經回來了。”
俞浮還在撥弄鬱理的頭發,肉眼可見地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曾經被山羊人奪走過。
白夜看了他一眼:“那你還打算留著他嗎?”
山羊人死了,也就沒有人支付後續的寄養費了。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吃掉俞浮,還是丟掉俞浮,都沒有問題。
鬱理想了想:“先留著吧。反正也不占什麼地方,以後說不定還能用到。”
白夜想不出究竟什麼場合才能用上這家夥。
但他一向不會反對鬱理的決定。
於是他聳聳肩,不在意地說:“它最好快點學會自己拖地。”
鬱理看向客廳地板。
凡是俞浮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串水漬。尤其浴室門口,直接一灘小水窪,鬱理試了下,自己的觸手甚至能從那裡鑽出來。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鬱理一臉鄭重地對白夜說,“你是個好老師,我相信你一定能教會他拖地。”
白夜:“……”
俞浮瞥了他一眼,銀白色的眼睛像寒霜般冰冷,細細的豎瞳充滿桀驁不馴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