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他的言靈也有距離限製……？
鬱理沒來得及思考更多，因為周屹已經掠至麵前。她立馬用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周屹看到她這個動作，目光驟然變冷，猶如刀刃般凜冽鋒銳。
“果然是你。”
他伸手便要拔刀，鬱理眼疾手快，當即甩出觸手，緊緊纏上他的雙手雙腿，連脖子和腰都沒有放過。
周屹神色森冷，用力掙紮了幾下，觸手隨即蠕動，在他的身上不斷收緊。
鬱理：“彆動，再動就擰斷你的脖子。”
她聲音很輕，明明是在威脅，卻像柔和的低語，有種柔軟又無害的迷惑性。
周屹微微一愣。
這個聲音……和鬱理有點相似，但比鬱理的聲音要更低、也更空靈。
是錯覺嗎？
周屹隻愣了一瞬，密集的子彈突然從上方飛射而下。
鬱理抬眼望去，隻見空中又飛來幾架軍用直升機，艙門打開，全副武裝的外勤人員對準她瘋狂射擊，子彈像暴雨般落下，空氣中充斥著濃重刺鼻的硝煙味。
這是整個10區的外勤人員都過來了吧……
鬱理立即抽回觸手，周屹迅速後退，二人的動作出奇一致，同時撤離了火力的覆蓋範圍。
與此同時，一名外勤人員像風箏般被藤蔓扯了過去。
眾人循著叫聲望向大樓後麵，夜色昏暗，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裡，一個銀發銀眸的少年走了出來。
在他身旁還有兩人，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身形修長，看不清麵孔；另一個長著玫瑰頭顱，無數藤蔓從她的皮膚下延伸而出，看起來豔麗又詭異，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
外勤人員們紛紛麵露震驚：“那些……也是異常？！”
沒有人回答他們。藤蔓鬆開，那名被扯過去的外勤人員眼看著就要落地，銀發少年突然一把提起他，然後張開嘴，露出鋸齒般的利齒——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夜空，眾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神色逐漸變得驚恐。
“行了，彆真咬。”白夜低聲提醒，“小心被他們提取DNA。”
俞浮鬆開手，將慘叫的外勤人員扔到地上，一臉嫌棄地說：“沒興趣。”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鬱理也撤退到他們身旁。
短短幾秒，在場的外勤人員陷入了新一輪的混亂。一些人尖叫著、哭喊著想要逃跑，一邊逃跑一邊捂著脖子大喊“怪物、怪物要吃了我”；一些人因為過於恐慌，甚至舉起機槍，對著地麵胡亂掃射……
這種局麵下，三位特遣隊隊長已經無法再顧及鬱理一行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迅速後撤，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
鬱理帶著白夜三人一路飛奔，直接強行突破萊豐路的封鎖，在警衛和武裝人員的追擊中找到一條湖，毫不猶豫地鑽了下去。
除了俞浮，真冬和白夜都不能在水裡呼吸。
鬱理：“先憋氣，憋不住了就告訴我。”
真冬和白夜在水中無法說話，隻好點頭打手勢。
鬱理沒有多言，直接用觸手纏緊他們，然後在水下飛快穿梭。
回去的速度比她想象得還要快。
短短幾分鐘，白夜和真冬隻換了幾次氣，他們便順利抵達15區。喬越西早就在浴缸和水池裡放滿了水，鬱理輕車熟路，直接遊回了自己家。
他們回來的時候，喬越西和年年正在客廳看電視。
樓上的浴室突然響起一陣水聲，喬越西和年年對視一眼，立馬跑上樓，推門進入浴室。
放滿水的大浴缸裡，白夜正渾身濕漉漉地從裡麵爬出來，接著是真冬，再接著是俞浮，最後是十幾根漆黑粗長的觸手。
這些觸手像藤蔓一
樣攀附在浴缸內壁上，將浴缸塞得滿滿當當，觸手還在緩緩蠕動，看得喬越西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姐姐……你怎麼不出來？”年年迷茫地問。
“她現在的身體太大了。”白夜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水珠，“得先變回人形才能出來。”
喬越西：“……太大了？”
他一臉驚疑，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不得了的畫麵。
像是在證實白夜的話，浴缸裡的深黑觸手不斷收縮、彙攏，逐漸變成兩條纖細白皙的手臂。這兩條手臂向上抓了一下，白夜和真冬立刻伸手，一人握住一隻手，用力上提，鬱理便從水麵下鑽了出來。
她全身都濕透了，膚色極白，像水一樣瑩潤。血管在薄薄的皮肉下格外清晰，微微閃爍，遊過青藍色的幽光。
喬越西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危險的非人感。
他怔了怔：“你、你又進化了？”
“算是吧。”鬱理累得不輕，說話都帶著喘，“家裡還有健胃消食片嗎？”
喬越西緊張道：“你還沒消化完？”
“不是。”鬱理難受地搖搖頭，“感覺不太舒……”
話未說完，她的身體忽然“嘭”的一下消失了。
喬越西瞬間瞪大眼睛：“老大？”
浴缸前的幾人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白夜最鎮定，他盯著鋪滿冰塊的水麵，突然“嗯？”了一聲，接著彎腰俯身，將水麵上的冰塊撥開。
水麵蕩開層層漣漪，在浴缸底部，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小章魚。
小章魚全身漆黑，觸須比年年的手指還細，腦袋又圓又飽滿，正在水中茫然地四處轉動著。
喬越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