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給你止血。”鬱理語氣平靜,“這個過程可能比較煎熬,我怕你會掙紮。另外,我也擔心你趁我分心的時候逃走,所以還是這樣更安全點。”
周屹不明白她對安全的定義究竟是什麼。
他眉頭皺得更深:“這種傷勢,我自己處理就好……”
鬱理又舉起一根觸手,麵無表情地打斷他:“你再說話,我就把你的嘴也堵上。”
“……”
周屹陷入了靜默。
鬱理暗暗好笑,臉上仍然不動聲色:“把作戰服脫掉。”
周屹有點無奈:“你把我的手纏住了。”
哦對。
鬱理上下打量他,本想幫他把上身的作戰服脫下來,但這樣還是得先鬆開他的雙手,和他自己脫也沒什麼區彆。
“你自己脫吧。”鬱理鬆開了纏繞在他雙腕上的觸手。
周屹神色不太自然,但還是抬起修長緊實的雙臂,將上身的作戰服脫了下來。
作戰服很厚,很多人為了行動方便,會在裡麵穿一件儘量貼合身形的衣服,周屹也不例外。
他穿的是黑色無袖背心,和濕漉漉的作戰服相比,背心還算乾燥,隻有腹部右下的位置是潮濕的,血跡洇出一片暗紅色,傷口在撕裂的布料下隱約可見。
鬱理目光微凝,將背心輕輕向上掀起。
觸手穿刺的傷口很深,如同一個血洞,周圍的皮肉微微翻開,看上去十分猙獰。
鬱理覺得心裡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她抿緊唇角,抬起眼睫,正好對上周屹的視線。
“……我可以自己來。”他低低道。
“不用。”鬱理拒絕了。
她拿起消毒棉球,盯著傷口仔細看了一會兒L,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棉球挨上去。
周屹呼吸微滯,全身肌肉瞬間收緊。
看來很疼。
鬱理頓時不敢動手了。她遲疑幾秒,見周屹沒有其他反應,才又將棉球貼近他。
這次周屹忍住了。
鬱理開始用棉球為他消毒。
她一點點擦拭血肉模糊的傷口,動作輕柔而緩慢,比任何時候都要耐心、細致。
然而傷口太深,即使是體質強健的能力者,這樣的消毒方式還是過於刺激。
周屹沒有出聲,他全身肌肉緊繃,胸膛起伏劇烈,呼吸逐漸加重,夾雜著低低的喘|息。
鬱理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色蒼白,鼻尖隱約有細汗滲出,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正在極力忍耐傷口傳來的劇痛。
鬱理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的觸手能幫助他恢複傷口就好了。
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觸手喂進他的嘴裡。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周屹眼睫微動,忽然看向她。
他抿著唇,還在喘,喘|息低而壓抑,目光卻很專注,因為疼痛而略微濕潤。
他的眼中映出鬱理的臉,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
鬱理下意識放輕聲音:“你要是疼得實在受不了,我可以讓喬越西幫你麻醉一下。”
“……喬越西?”周屹一時沒想起他是誰。
“就是後麵有個小揪揪的那個。”鬱理抬手在後腦勺比劃了一下。
周屹立刻拒絕:“我受得了……不用他麻醉。”
都這種時候了,還這麼警惕。
鬱理內心微妙,但也沒再說什麼,收回視線,繼續給傷
口消毒。
可能是逐漸習慣了這種痛意,周屹的呼吸漸漸平緩,身體也慢慢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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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結束了煎熬的消毒過程,鬱理扔掉浸滿血的棉球,在傷口處纏上厚厚的繃帶。
這樣勉強就算處理好了。雖然傷口還在滲血,但和之前的速度相比,已經慢了很多。
“先這樣吧。”鬱理站起身,將觸手從周屹的腿上抽回,“剩下的等醫生過來處理。”
周屹微微蹙眉:“醫生?”
“對啊。”鬱理說,“總不能放著不管吧,你又沒有異常的自愈力。”
周屹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兒L,他抬眸看向鬱理,目光探究而不解。
“你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來?”
“因為我需要人質。”鬱理坦然回答。
周屹:“你還需要人質?”
“當然需要。”鬱理點頭,“如果沒有人質,控製局一發核武器就能將這裡夷為平地,到時候我連跑都來不及。”
周屹:“如果是因為這種原因,隻留下我一個人是不夠的。”
“足夠了。”鬱理說,“你是特遣隊隊長,他們舍不得犧牲你。”
周屹聲音低緩:“岑如欣、文森特他們也是特遣隊隊長。”
鬱理頓了頓,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你想說什麼?”
周屹眸光閃動,深深地凝視著她。
“為什麼是我?”
作為特遣隊隊長,作為異常的對立麵,他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問她。
但他最關心的卻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心底的天平已經傾斜了。
鬱理覺得他在試探自己。
她不介意告訴他答案,但她希望成為主導者,希望他能安定地留在這裡。
於是她微微俯身,湊近周屹,平靜地與他目光交織。
“因為你是控製局重要的戰力之一,因為我對你仍然抱有好感。”
她輕聲問道:“你覺得理由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