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開始孟父孟母並不相信崔誌民是個偏執狂,那孩子,皮是皮了點,到底也是長輩們瞧著長大的。
可軋鋼廠的小羅,鞋廠的小趙,都是被他打擊報複過的案例。
去年有個叫李暉的小年輕,長得挺周正,就因為孟言跟他說說笑笑,崔誌民這個瘋子二話不說打得人差點成瞎子,他爸媽賠了倆月工資才沒讓人鬨到派出所。
崔誌民的暴脾氣來得也不是沒原因,上頭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全家七口人,五個捧鐵飯碗,寵得老幺無法無天。
後來崔誌民初中畢業被安排進了製衣廠當質檢員,家裡又多了個掙錢的,加上他當那街道革委會主任夫人的小姑,崔家人真就在寶林街橫行霸道了。
崔誌民家條件不錯,可條件再好,張梅也做不到把親閨女往火坑裡推,他們可都沒忘記崔誌民說過,得不到孟言寧願把她毀了的那句話。
孟言不讚同地搖頭:“就算人家對我有意思,崔誌民天天上門打架鬨事的日子也不好過。”
張梅若有所思:“是,日子還是安安穩穩的好。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人,崔家那惹是生非的咱可高攀不起。”
“媽,沒事,等我再長大點就可以保護我姐了。”嚼著涼拌青瓜條,孟雷如此安慰。
張梅好笑又無語:“等你長大?多大才算大?你姐現在就需要保護,你能保護她嗎?”
孟雷不說話了,因為他現在確實打不過崔誌民。
“你們說,崔家那小子真敢為所欲為?不怕坐牢?”孟建國眉間褶子疊得能夾死蒼蠅。
“是啊,他要是來鬨事,我們不能告訴公安嗎?由得他胡來?”孟雨很是氣憤地說。
“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你們忘了去年五一那事兒?就因為打菜員中午少給了他兩塊肉,崔誌民把人刹車給卸了,腿養到現在還沒好,他要是使陰招,你抓不到他的把柄公安也拿他沒辦法。明的不敢,陰的他絕對敢。”
室內陷入持久的沉默,連同咀嚼青瓜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萬籟俱寂間,孟言忽然放下筷子,鄭重道:“爸,葛廠長介紹的軍官我想試試。”
孟建國握筷子的手一抖:“言言啊,你可彆跟爸開玩笑。”
“哎呀!”張梅急紅了臉:“你爸說的那個軍官我們隻見過照片,保不齊也是個不好的人,那麼遠啊,你嫁過去要是受了委屈,娘家人想幫都幫不了你!”
弟弟妹妹們齊刷刷望向孟言,都希望自家大姐彆嫁到偏遠的南方。
孟言笑了笑:“既然人家能坐到軍官位置,說明國家已經提前幫我們篩選過,再差至少不會像崔誌民一樣要殺我全家吧?”
“那倒是……”
之前不清楚情況的時候,張梅還挺開心自家閨女被男人們爭搶,以為女兒是個香餑餑,哪想這香餑餑不是被王子搶,是被野獸搶!
“而且人家軍官條件也好,有軍屬的關係,就算我走了,崔誌民也應該不敢來鬨事,這是我目前能想倒最好的解決辦法。”
一下說到了重點,張梅啞口無言,孟建國沉默以對。
“姐,姐你彆走……”孟雷急得吃不下飯,把孟言錮得牢牢的,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就被男人拐跑。
孟言無奈拂了拂弟弟的短寸頭:“走了還能回來,又不像古代人走路,火車跑得可快了。”
孟雷扯開嗓子嚎,細瘦伶仃的兩截胳膊抱得死緊:“不要,我舍不得你!”
孟菲捏著小勺,吸了吸鼻子:“我也不要姐姐走。”
二弟孟雨情緒內斂,雖心中不舍,卻羞於表露,隻咬著下唇,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
張梅瞧著姐弟幾個依依惜彆的畫麵,很不是滋味:“你要是真嫁過去了,咱娘兒倆幾年才能見一麵。”
幾年不見,也好過日夜被崔誌民折磨。
原著的可怕之處在於,孟言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崔誌民的手掌心。
原文裡孟言不止逃過一次,最遠的時候從首都逃去了大西北,深居簡出打扮成灰頭土臉的大嬸兒,最後還是被男配用作者給的“金手指”抓了回去。
後麵的折磨更是暗無天日,孟言當初閱讀到這幾段劇情的時候都是快速劃過的,淒慘到不忍多看。
而培蘭島……那裡是國防邊線,軍隊日夜駐守,普通人輕易不能上島,崔誌民就是能耐上了天也飛進不去。
她必須遠走高飛,才能避免自己走上原文女配的道路。
所以,多方麵考慮下來,培蘭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再抬眸時,眸中迸射出堅定的光芒。
“去吧,總歸不能坐以待斃。”
作者有話要說: v前每天一更,v後兩更打底~昨天說每天晚上九點,改成每天0點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