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杭軍是冷靜腹黑型的,偏執狂崔瘋子是霸道不羈型的,而照片裡這位主兒,見到他的第一眼,充斥在你腦子裡的,是來自軍人渾然天成的正氣!
濃鬱的正氣!一切邪祟鬼魅都不敢靠近的正氣!
這樣一個威嚴肅殺的海軍軍官,他寬闊而堅實的背脊,使孟言聯想到埃及遍野挺得住風暴的椰棗樹,她一點兒也不懷疑他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
見孟言盯著照片失神,老首長笑容愈發慈祥。
“這是我兒子二十三歲剛當上中校時的模樣,現在二十六了,不過變化不大。”
“哎呀!這麼周正呢!”張梅一點也不吝嗇誇讚,看向老夫妻:“眼睛跟首長您一模一樣,這鼻子也好,跟夫人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怪不得生得這樣好,感情淨挑父母的好處長。”
一句話逗得夫婦倆笑嗬嗬,一旁老太太不斷給幾位碗裡倒果汁。
“女娃娃也好,俊!”老太太在孟言身邊落了座,看向她的眼神真跟看孫媳婦一樣一樣的。
孟言難為情地笑了起來,心道今天這飯,吃與不吃似乎也沒什兩樣了。
晚間,飯桌上氣氛和睦融融,相親的事兒也談得順利。
孟家夫妻倆態度上有些遲疑,孟言這女娃娃卻從頭到尾都秉持十分肯定的態度,也給江家兩口子打了一劑鎮定劑,懸著的心緩緩落下。
孟言雖然生了一張招同性嫉妒的臉,可打小受長輩喜愛也是事實,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精孟言能說會道,把老兩口哄得笑停不下來。
偶爾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她真成了江家媳婦兒似的。
一頓飯歡歡喜喜吃完,臨走時童豔秋還給塞了一大口袋的餅乾糖果,那金貴的東西,抵得上孟建國一個月工資!
可把兩口子嚇得,惶恐推拒。
最後到底收下了,不僅要收下,若是倆孩子能順利結婚,人家還得給不少聘禮呢!
七十年代開始崇尚自由戀愛,可大部分家庭依舊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於是孟言的後半生大事兒就這麼落實了。
靠一張照片就這麼把自己許出去,有一絲玄幻。
孟言父母又是歡喜又是愁,愁的是女兒一輩子要交代到海島,喜的是女兒終於能擺脫崔瘋子。
回到家時,三個孩子已經獨立自主地吃完飯,碗筷也收拾好了,乖乖等候父母和姐姐回家。
哪知剛到家就聽他們媽宣布,說他們大姐不久後就要啟程前往南方海島生活。
幾個孩子一聽,哀嚎的哭聲極具穿透力地刺透牆體,鄰居納悶地敲門問老孟家是不是打孩子了。
“不要,我不要姐姐走,我不要嗚嗚嗚——”菲菲哇的一聲爆哭,瘦弱的身體抖得不成樣。
她是真的害怕,之前總聽雜院的大人們說姐姐遲早會嫁人,嫁人就是永遠不在家裡住,以後菲菲就不能跟姐姐睡一張床了。
不僅如此,以後也沒人給她唱歌哄睡覺,沒人給她講故事,沒人帶她上澡堂洗澡了嗚——
孟雷發瘋似的咆哮,氣得腮幫子紅成了麻辣色:“姐,我不讓你走,不許走!”
孟雨倒是沒哭,隻盯著他姐,雙目通紅,垂在身側的兩隻拳頭攥地死緊。
孟言這個人,對外雖然名聲不怎麼好聽,可性格跟她爸一個樣,不論在外麵什麼形象,永遠最看重家人,即使後文被崔誌民折磨地不成人樣,也不忘求崔誌民給她錢接濟娘家。
——家人,是她的軟肋。
“好啦,彆弄得跟生離死彆一樣。”大拇指給菲菲擦了擦淚,扭身接過張梅手裡的布袋:“快看,菲菲,這是什麼?”
望著孟言掌心鮮活可愛的大白兔,愣是沒一個人笑。
“糖,這是糖呀,都不認識嗎?不想吃嗎?”
菲菲抹了抹把淚,饞得口水直流,眼巴巴望著她姐:“哪、哪裡來的糖?”
“老首長家給的。”
首長,就是這個首長,搶走了他們的姐姐!
孟雷那叫一個氣,颶風一樣撲上前把糖果扇飛:“誰稀罕他的糖!”
“雷雷!”孟言沒料到他的動作,一大袋糖果撒了滿滿一地,她生氣地嗬斥:“撿起來!”
“孟雷,長翅膀了,要反天了你?”孟建國橫眉豎眼瞪著兒子。
這樣浪費糧食的行徑,就連平時最疼愛三兒子的張梅也生氣了:“撿起來!”
被大姐責備,被爸媽罵,孟雷心裡那叫一個委屈,邊哭邊撿,還要嚎:“本!本來就是他們搶走了我姐,憑什麼啊,憑什麼罵我啊!我才不稀罕他們的糖!這是賣我姐的糖!我不吃!”
賣姐姐的糖?孟言差點沒笑出聲,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中二少年說話能把死人笑活。
菲菲聽後有些擔心地問她:“姐姐,真的是,賣你的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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