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嶼站起來三兩步追上她:“逗你玩的,周柏濤開車來的,坐車過去。”
孟言墊腳看向海岸,確實停了一輛軍綠色吉普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還真是。”孟言睨他一眼,玩笑道:“又占公家便宜。”
江少嶼揉亂她的發:“說什麼呢,這是公事。”
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還挺正經。
孟言忍著笑意:“帶我吃飯是公事啊?”
“是啊。”某男一臉理所當然。
孟言笑得肚子疼,用沾滿泥沙的手捏他的臉:“淘氣。”
江少嶼也不生氣,甚至微微彎腰,順從地給她捏。
孟言捏爽後,這才轉身衝大夥兒揮揮手:“周茹姐,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周茹也揮手:“好,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
“孟言姐再見!”
“再見小麥!”
夕陽越落越小,赤腳的女人被穿軍靴的男人牽著,兩人慢悠悠走在金光閃閃的沙灘上,越走越遠,留下一串大大小小的腳印。
鄒慧望著嬉笑打鬨的兩口子,眼裡是止不住的羨慕。
……
是夜,夜涼如水。
鄒慧在燈下埋頭縫線,本來周茹說給她做新衣裳,這姑娘非要自己做,說是什麼不好意思麻煩嫂子。
一開始鄒慧不會用縫紉機,周茹還教了一下,現教現學。
這姑娘腦袋挺好使,聰明又好學,幾分鐘就把要領學得七七八八,然後開始上手。
一般來說新手初次使用縫紉機會容易縫歪,掌握不好度,但鄒慧隻用碎布練習了兩三遍,再上手時,做工瞧著同老手沒什麼區彆。
在做衣服這件事上,鄒慧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積極,回到家洗了手就開始學縫紉機,學完馬不停蹄地做,然後吃晚飯,飯後不休息還繼續做。
做到晚上八九點的樣子,仍舊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吳錫城調侃兒子:“你要是讀書有你表姑母做衣裳這麼用功就好了。”
吳沛看了眼縫紉機下埋頭苦乾的鄒慧,聳了聳肩:“我可做不到。”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軍號還沒吹響呢鄒慧就起床做衣服了,縫紉機踩得嗡嗡響。
周茹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慧慧,不用著急還回去的,你小孟姐又不是隻有這一條裙子穿。”
鄒慧甚至沒空回頭看她,埋頭回複道:“人家能借給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能耽誤呢,早點做好給人家還回去才對。”
周茹無奈搖頭,走上前撫了撫她的腦袋:“你這孩子,在老家吃了不少苦吧?就沒見過比你還善解人意的姑娘。”
太過善解人意可算不得什麼優點,這代表什麼?代表孩子從前在農村沒少看人臉色,生怕稍微不注意給人添麻煩。
——至少周茹是這麼想的。
鄒慧靦腆一笑:“沒有,沒吃什麼苦,就是覺得嫂子和小孟姐人這麼好,我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
“好孩子。”周茹笑了起來,心下愈發覺得這鄒慧是個好姑娘,便愈發堅定了一定要為她找個好人家的想法。
鄒慧最後趕在軍號吹響前把裙子做好了,屆時吳錫城一家三口剛從床上起來。
周茹挽起頭發進衛生間洗漱,然後進廚房給大夥兒做早飯。
趁這個時間,鄒慧把做好的裙子疊得整整齊齊,來到廚房門口對周茹說:“嫂子,我去小孟姐家還裙子,你們不用等我,做好了就先吃吧。”
“急什麼,把飯吃了再去。”
話音未落,鄒慧就跑沒了影。
這邊,孟言家。
昨晚被江少嶼折騰了一晚上,孟言睡得挺沉,距離軍號吹響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兩個人還賴在床上沒起來。
孟言一睜開眼,就撞進了自家男人一雙黝黑的眸子,眼裡笑意盈盈,兩隻手環在她腰間舒服地揉捏。
孟言向來有賴床的臭毛病,是來到培蘭島養成的習慣,而江少嶼向來軍號吹響就準時起床,從來不賴床的人,難得這麼大早還抱著她在床上磨嘰。
“小心遲到。”
說起來還挺慚愧,作為鐵骨錚錚的軍人,江少嶼向來恪守規矩,不論做什麼事,總把部隊那一套規矩執行地滴水不漏,而今卻陪她賴床,
江少嶼握著她的手指往嘴邊送,咬了一口:“怕什麼,我有分寸。”
反正有車坐,跟媳婦兒溫存到前幾分鐘再走也不遲。
孟言端詳著他俊朗的五官笑了起來,心口甜滋滋的。
賴床是人生一大美事,跟喜歡的人一起賴床,那是美上加美。
太舒服了。
看著眼前女人睡醒後亮晶晶的眼眸,江少嶼心神一蕩,沒忍住把人圈了起來,壓上去又親又啃,好久才肯放開。
“好困啊,今天就不做飯了吧,你自己去食堂買。”孟言揉著眼睛說。
“那你吃什麼?”說話時,江少嶼的呼吸灑在她的肩窩。
孟言往他懷裡拱了拱:“櫃子裡還有點餅乾,隨便吃點,大不了中午早點做飯。對了,你中午回來吃嗎?”
江少嶼正要回答,門外響起了不大不小的敲門聲。
孟言煩躁地翻了個身:“誰啊,大清早的……”
江少嶼無奈一笑,在她臉頰嘬了口:“我去吧。”
江少嶼披上外套和長褲去開門,結果映入眼簾的,是鄒慧神采奕奕的一張臉。
見到他似乎非常意外,抑製不住驚喜地喊:“江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