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嫂聽林玉珠的意思,不僅想賺錢,還想賺票,不由得緊張起來。
“心太大了,真的不怕挨槍子麼…”
“賣點自己家做的點心,量也做不大,也沒有脫離勞動生產,頂多算資本主義小尾巴,還沒到要被崩了的地步。”
“哎呀?你說得很有道理…我都有點心動了…帶上我吧…”
“賺錢的事不急,你先把廖榮富那條關係走通。咱們沒有門路,他有啊。”
宋二嫂是個頭腦靈活的,一點就通。
拎籃子去圩上賣東西,有風險不說,還費時間。
哪有廖榮富人麵廣,認識的體麵人多?
“話是這麼說,也不太好通啊…你看他那副眼睛長頭頂上的做派就知道很難相處。”宋二嫂滿臉糾結。
八竿子打不著邊的窮親戚,人家壓根不放在眼裡,憑什麼高看她一眼?
這事也不好拉老爹下水。
林玉珠扶著膝蓋輕笑一聲,“你今天在那個倉庫全盯著人家的衣服看了吧?你就沒看見她衣服和桌上還有一點餅乾碎屑什麼的?”
供銷社裡最貴的餅乾和普通餅乾的區彆就是上麵撒了一層白砂糖和芝麻。
她猜想廖榮富的婆娘大概率是個吃貨。
宋二嫂立刻反應過來了,猛地一拍大腿,“對啊!可以先巴結她呀!話說,咱們要做什麼禦膳房的點心賺票子!”
林玉珠托著下巴,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些生無可戀地說:“蛋糕。”
蛋糕在這個不以麵食為主食的地方,以它蓬鬆綿軟香甜的口感,應該能打敗國營飯店的發糕。
隻是…
沒有打蛋器,需要麒麟臂。
第二天早上,宋華英早早地送了兩對小雞仔過來,林玉蘭興高采烈地蹲在地上看小雞啄碎米粒。
“太可愛了,心都萌化了....”
林玉珠挑著兩大捆笀箕回來看見那頭小豬仔都快瘋了,不停地怒吼著撞柵欄門。
連她都替小豬仔憤怒。
那桶冒著熱氣的豬食桶放在一邊,林玉蘭卻在那逗小雞。
豬能高興麼....
“你是怎麼做到兩隻耳朵都選擇性失聰的?”林玉珠咬牙切齒地揪著林玉蘭的耳朵,“我現在把豬放出來,你看它拱不拱死你?”
“疼疼疼....手下留耳....”林玉蘭齜牙咧嘴掰開她的手,“我錯了,這就去喂豬!”
“認清自己的家庭地位,你還不如那頭豬尊貴知道不!”
“已經看出來了。”林玉蘭悻悻地把豬食舀到豬食槽,打開柵欄門。
林玉珠放好了東西,蹲在一邊認真觀察小豬仔的進食情況。
之前挖的河蚌和小雜魚都被方淑慧焙乾了磨成碎末摻在豬食裡。
小豬仔吃得很歡。
林玉珠看了一會,這飼料還不算成品,光有這些不夠,如果能有一些榨油過後的各種油枯會更好。
隻是這些東西都是各家榨了油之後當寶貝一樣拿回家的。
隻能等下回趕圩問問倒爺能不能弄一些給她。
林玉珠白天勞動的時候分到一個山腳下緊急補種玉米。
她時不時望著周圍荒木叢生的小山坡,覺得實在是浪費。
“姐,今天做蛋糕唄,你答應我的....”林玉蘭已經丟開了鋤頭坐等下工敲鐘了。
“可以,不過你得貢獻你的麒麟臂。”
“啊?要我做什麼?”
林玉珠衝她燦爛一笑,“打發蛋清。如果失敗了你就直接告彆蛋糕吧。”
煙囪炊煙嫋嫋,灶間轟轟烈烈。